第三百六十三章 四哥,你在傷心嗎
這些錄音筆的話,都是陸向遠在誘哄著宋綿綿將事實給說出來,儘管江少勛有了證據,但這些,卻能給宋綿綿的罪證下加上了鐵證,畢竟這些都是從宋綿綿的嘴裡親口說出來的。
江少勛將手裡的錄音筆再次交還給保鏢,並吩咐道:「將這個交給警察。」
想起陸向遠在葬禮上說的話,再聯繫他所丟掉的錄音筆,還有他所提的要求,江少勛又喊了一句:「等等。」
「少爺,你說。」
江少勛不屑於欠人情,特別是自己妻子前未婚夫的人情,他對保鏢說道:「待會去夫人那,讓夫人拿一下手鐲,你將夫人拿給你的手鐲,送去給陸向遠,明白?」
「是的,少爺。」
江少勛吩咐完后,才轉身進入屋內,浴室里傳來洒水的聲音,還有長歡壓抑不住咳嗽的聲音,今天也是辛苦她了,又累還淋了雨。
他在藥箱里找到一些感冒藥,又倒了一些熱水,然後放在桌子上,想等長歡浴室里沖洗完之後再喝感冒藥。
在等待的過程中,江少勛感覺自己有點累了,渾身都抬不起精神,便閉上眼,想著小歇一下。
長歡在浴室里,一邊洗澡一邊在胡思亂想,她輕嘆一聲,心裡太多問題想問江少勛,這些問題壓得她心裡沉甸甸的。
鼻子有點癢,長歡又是一陣噴嚏打了出來,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將自己的身軀溫暖后,這才裹著浴袍走了出去。
頭髮上還滴著水,長歡手拿著毛巾,正擦著頭髮上的水珠,然後就看見江少勛坐在椅子上,他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長歡走了過去,靠近他,伸出自己的手在江少勛的眼前晃了晃。
長歡輕輕喊了一聲:「四哥。」
江少勛沒有任何反應,倒像是真的睡著了,長歡心疼地看著江少勛,這一天下來,又沒有吃飯,昨晚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睡覺,這樣下去,身體怎麼承受得了。
長歡要給江少勛找一個外套,她要蓋在江少勛的身上,然而卻看見桌子上放置的感冒藥和溫水,她心裡一暖,靠近江少勛的耳邊,在他的耳邊說道:「累了就去床上睡,好不好?」
話才剛說完,江少勛就伸出自己的手,將長歡摟在了自己的懷裡。
剛洗過澡的長歡,渾身都是沐浴的花香,他埋進長歡的細膩的脖頸間,對這種軟香的軀體欲罷不能。
江少勛溫熱的呼吸吹過長歡的肌膚,她脖頸上的肌膚出現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肌膚上還泛著點點桃紅色,長歡抓住江少勛的肩膀,輕聲問道:「四哥,我們把昨晚的話題繼續說下去,好不好?」
她甚至壓低自己的聲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嫵媚,江少勛卻像是柳下惠一樣坐懷不亂,他從長歡的脖頸處抬起頭,對長歡說道:「水都快涼了,來,把這些感冒藥吃了。」
長歡無奈地看著江少勛,他為什麼總是要這樣子做,昨天晚上不肯跟她繼續說下去,今天又轉移話題,他難道不知道他這樣說,更加會勾起她的好奇心么。
長歡哀怨地看著江少勛,江少勛失笑,他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長歡的腦袋,然後霸道地對長歡說道:「快喝。」
長歡不情願地看著他端過來的溫水,然後就著水,將感冒藥一粒一粒吞了下去,她眉頭皺了起來,好苦。
正在長歡擠眉弄眼表達自己口腔中的苦澀的時候,江少勛捧起長歡的臉,薄唇靠近長歡的櫻唇,帶著點巧克力香的味道襲來,將長歡口腔里的苦味都給覆蓋了過去。
長歡瞪大自己的眼睛,在江少勛離開她紅唇的時候,她輕抿了一下自己的唇,這個模樣看起來俏人又令人憐愛,江少勛似笑非笑地開口:「好吃。」
長歡詫然地問道:「你吃了我的巧克力?」
她還擔心他一天都沒有怎麼吃東西,誰知道,他會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將巧克力拿來吃了,可巧克力又不能解飢,長歡繼續說道:「吃巧克力又不能填飽肚子,你讓范姨給你做點吃的。」
長歡剛說完,便從江少勛的懷裡起身,還沒將自己的身子站直,江少勛卻用力扣住了她的腰,讓她跌坐在他的身上,
「歡歡,讓我再抱抱。」他伸手擁住她,此刻的江少勛像個孩子一樣依靠在長歡的身上,長歡低頭看著靠在自己懷裡的腦袋,她輕輕地拍著江少勛的後背。
許久許久,江少勛才在長歡的懷裡輕聲說道:「歡歡,好軟。」
長歡溫柔地應了一聲:「嗯。」
江少勛沉醉著繼續說道:「好香。」
「嗯?」長歡終於反應過來江少勛在幹什麼,她連忙推開江少勛的腦袋,一臉氣呼呼的看著江少勛,她正安慰著他呢,可他卻想到哪裡去了?
看見長歡開始生氣了,江少勛也不逗長歡了,他將長歡浴袍的前襟輕輕地整理好:「換件衣服,你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長歡定定地看著江少勛,現在的江少勛看起來怪怪的,這種怪她也說不來是哪裡不對勁,不會是江老爺子走了,他心裡太難過了吧?
以前的他可從來不會說做飯的,長歡正絞盡腦汁,想著要怎麼去安慰眼前這個男人。
江少勛看見長歡一直默不作聲,他試探性地說道:「我做飯給你吃,難道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長歡很認真地看著江少勛,「四哥,如果你傷心,你要說出來,千萬不要憋在自己的心裡,會把自己悶壞的,如果你想哭的話,你就儘管哭出來,我會當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江少勛無奈地笑著:「我沒這麼脆弱,不是說過了么,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
看江少勛的模樣也不像是在逞強,長歡看了江少勛一會,然後又將話題轉回昨晚他沒有說完的話題上。
長歡很嚴肅地問道江少勛:「四哥,我問你,在你二哥生日宴會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長歡又要來問這個問題,江少勛現在還在後悔,如果當時不要對長歡說得這麼清楚,也許現在長歡也不會一直在追問,他眼神看向別處。
長歡在看見江少勛眼神看向別處的時候,她捧著江少勛的臉,用力將他的臉轉到自己面前,她皺眉看著江少勛:「你說啊。」
江少勛深邃的眸子里,閃過一點痛楚,似乎不想回憶起那些事情,而他的唇一直緊抿著。
長歡在看見江少勛這麼痛苦模樣的時候,整個人都感覺非常的疲憊,她鬆開了捧著江少勛臉蛋的臉:「算了,我不問你了,等你想什麼時候告訴我的時候,你再告訴我。」
「但是。」長歡話鋒一轉,變得極為嚴肅和認真,她對江少勛說道:「你別讓我等太久,我的耐心不太好。」
江少勛應了一聲:「好。」
儘管答應了長歡,但也許他永遠都不會將這件事情給說出去,更加不會讓長歡知道,因為他怕長歡知道了,會討厭他,他不想長歡用別樣的眼神來看待他,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不管長歡是埋怨他,還是如何,他都不會說出去。
江少勛將這個話題暫停:「走吧,你去換衣服,我先去煮點東西給你吃。」
長歡點了點頭,在江少勛離開房間后,她磨磨蹭蹭地換上自己的衣服,然後才走出自己的卧室。
長歡走到樓梯口,腳步堪堪停下,她看向張婉然的卧室方向,猶豫了一會,她還是選擇走到張婉然的卧室門口,江少勛不說,她心裡好奇得慌,還不如找其他人來問問。
長歡的手剛揚起,想敲一敲張婉然的卧室門,手還沒有碰到門板上,從身後傳來一點聲音:「你在這裡幹什麼?」
毫無準備的長歡被這忽然出現的聲音驚嚇到,她的手放在自己此刻正噗通噗通直跳的胸口處,回頭看著出聲的人,然後就看見了江少勛的父親。
長歡連忙喊了一聲:「爸。」
江少勛的父親淡淡地看著聶長歡,又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長歡平時也和江少勛的父親沒有什麼交集,現在更加是沒有做什麼讓他生氣的事情,可他這質問的語氣,讓長歡感覺很難受。
長歡低著頭,雙手交纏著,然後說道:「爸,我只是來看看媽,我有些話想跟媽說說。」
江少勛的父親冷酷地回道:「她在丟丟房間里。」
長歡連忙道謝,然後往丟丟的房間里跑,這跑步的動作,好像身後是有什麼在追趕自己一樣,她邊跑邊想:不知道江少勛的父親老了之後,是不是也會變得跟江老爺子一樣,看起來冷酷又無情,還不苟言笑。
長歡去了丟丟的房間,房間里傳來張婉然對丟丟說出的溫柔話語,聽到那種溫柔的聲音,長歡有那麼一瞬間,她很想自己的母親神沈佩儀,總感覺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沈佩儀了。
等哪天將所有事情都忙完了,她就帶著丟丟回去小縣城住一段時間,讓自己的心情放個假。
長歡敲了敲門,告訴丟丟和張婉然自己來了。
丟丟在看見長歡的時候,連忙小跑過來拉著長歡的手,對長歡說道:「媽咪,奶奶跟我說爹地小時候的糗事呢。」
「歡歡,你來了。」
張婉然坐在丟丟的床上,腿間還放著了一本相冊,那本相冊不知道是江少勛多少歲的相冊,卻讓長歡眼前一亮,她正不知道該怎麼去談起這個話題,有這個相冊,她就可以循環漸進的將自己要問的都給問出來。
「媽,看照片呢。」
張婉然翻著手裡的照片,對長歡說道:「是呀,翻翻照片,順便跟丟丟說說以前的事情。」
江少勛讓保鏢過來,跟她要走了那個手鐲,張婉然想到江少勛說過楚楚回來了,她的心啊,就總是有股悲傷的感覺揮之不去。
張婉然猜想自己的兒子肯定不會將以前的事情給說出去,但如果楚楚真的回來了,長歡有必要去知道一些事情,但有些事情張婉然又不好開口,所以只想藉助這照片,和長歡聊聊江少勛以前的事情。
「這些照片,我也給你看過,你還記得不?」張婉然說著,順手將手裡相冊塞進了長歡手中。
長歡捧著張婉然遞過來的相冊,她點了點頭,輕笑道:「媽,我記得呢,那個時候我才剛進入江家,你怕我無聊,專門抱了一摞的相冊給我看。」
回憶起這些往事,好像已經過了很久一樣,那個時候江老爺子還在,雖然當時發生了不幸的事情,但至少還感覺過幸福,特別是張婉然向著她,還將自己的搓衣板給她,讓江少勛跪著認錯。
長歡收了收自己的思緒,差一點就將自己的思緒給飛到了遠處,從而忘記了她來這裡的目的。
「媽,為什麼少勛被宮澤稱為四哥,而少勛又叫宮澤小六,他們之間,是按年齡排的嗎?」
長歡想套的話,卻也是張婉然想對長歡說的事情,看長歡這麼主動提起,張婉然自然是開心的,她對長歡說道:「也不是按年齡排行的,要是真的按年齡排行的話,那秦晉揚比宮澤還小一歲呢,你看他不也被他們叫老五。」
丟丟歪著腦袋聽著自己的奶奶在跟自己媽咪的對話,他不想聽這些,他想聽自己爹地的糗事。
丟丟站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奶奶,你怎麼不講爹地的糗事了?」
張婉然拍了拍丟丟的肩膀,對丟丟說道:「關於這個,奶奶改天再跟你說好不好,你現在先去看看你爹地在做什麼,萬一你的爹地發現奶奶在說他的糗事,他會生氣的。」
長歡聽出來了,張婉然是在支走丟丟,她溫柔地看著丟丟:「寶貝,爹地正在樓下做飯呢,你也過去幫爹地的忙好不好?媽咪餓了。」
「好,媽咪你等著,我和爹地做好吃的給你吃。」
丟丟說完后,一蹦一跳的跑開了,房間里只剩下長歡和張婉然,張婉然這才回神:「剛才說到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