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她也要他們嘗嘗,失去愛人的痛楚
「歡歡。」
剛醒來,就聽到江少勛擔心地呼喊她的聲音,長歡看著周圍的布局,她怎麼在醫院了?
她不是在家裡,等待著自己的外公去跟丟丟好好談一談么,她抬頭,就看見江少勛和沈嘉紀也在。
沈嘉紀看長歡一副不在狀態中的模樣,就對她說道:「歡歡,你暈倒了,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不舒服的地方,有的,長歡將自己的手臂伸了出來,暗啞著聲音喊了一聲:「疼。」
江少勛看著長歡伸出來的手臂,輕輕地將她手臂上的衣服卷了起來,卻在往上捲起衣服的過程中,他看見長歡原本白皙的肌膚,漸漸地變成了青紫色。
再往上捲起,就看見長歡的手臂上有一大片觸目驚心的青紫色,這樣的青紫色讓江少勛和長歡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沈嘉紀是不知道長歡這手臂上的青紫色是什麼東西,乍一看,只覺得長歡的手臂和丟丟原來的手臂一樣,像是被人打過了,沈嘉紀二話不說,提起江少勛的領帶,就質問道:「是不是你打長歡了?」
沈嘉紀再說這句話的時候,充滿了濃濃的殺氣。
長歡喊了一聲:「哥,不是這樣的,我才剛醒來,現在腦袋正是疼得厲害的時候,難道你們就不能消停一下,讓我能安靜一下么?」
說到最後,長歡都有點氣急敗壞了,沈嘉紀冷哼一聲,鬆開了江少勛的衣領:「這是怎麼回事?」
長歡看著自己的手臂,說實話,她也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朝江少勛問道:「不會是有什麼狠毒的蟲子咬的吧?」
當時手臂也只是一個小紅點,也許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正漸漸的將毒素擴散,長歡還清楚的能夠想起自己在夢裡,感覺到的那種跟鋸掉手臂一樣的疼痛。
「什麼蟲子?」
這回輪到沈嘉紀不在狀況內了。
江少勛好脾氣的對沈嘉紀解釋了一番的,他看著長歡的手,除了青紫外,整個手臂還有點水腫,只是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
沈嘉紀在知道來龍去脈后,親自給長歡檢查,他就說啊,長歡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暈厥繼而引起的發燒。
「對不起。」
江少勛對長歡沉沉地說了這句話,長歡疑惑不解地看著江少勛:「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如果那天沒有跟你吵架,我可以和爸媽好好談談的話,他們也不會讓警察去沈家,你也不用去思蕾家裡,更加不會將手臂弄到現在這幅樣子。」
長歡靜靜地看著江少勛,她忽然發現,江少勛認錯的樣子好像還有點可愛,她學著江少勛的揉她頭髮的模樣,也在江少勛的腦袋上揉了揉。
江少勛被長歡的小手揉著自己的頭髮,他忽然感覺這個動作怎麼跟撫摸小狗一樣,難道他以前撫摸長歡的時候,長歡也是這樣的感覺?
長歡揉上了癮,她將江少勛的頭髮揉亂,然後又揉順,這才說道:「我沒怪你,我現在怪你不相信我,就跟丟丟不相信我們一樣,你知道孩子罵你是殺人犯時候的心情嗎?真應該叫讓你聽一聽。」
「這樣就不會只有我一個人因為丟丟的話難受了。」
長歡說著的時候,還感覺自己的胸膛里也錐心的疼,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處,江少勛見狀,緊張的問道:「是不是這裡也疼?」
說這話的時候,江少勛還將自己的手放在了長歡的手背上,只是他的掌心更大,覆蓋的面積更廣,長歡獃滯住了,江少勛也一時忘記了反應,他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歡歡好像變得更加柔軟了。
沈嘉紀過來給長歡抽血去檢驗,就看見江少勛的掌心覆蓋在長歡的胸口上,他乾咳一聲。
忽然闖進來的聲音讓江少勛立馬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長歡也扭頭看向一旁。
「這裡是醫院。」沈嘉紀好心地提醒著,「把手伸出來,我驗驗血。」
長歡聽言,將自己的手臂伸了出去,她偏頭不敢看自己被抽血的樣子,江少勛則坐在病床上,摟著長歡,並將長歡的腦袋往自己的肩膀壓。
沈嘉紀在一旁咬牙切齒:「江少勛,我警告你,要是歡歡再出一點事情的話,我不介意把你放進福爾馬林池裡。」
長歡聽到沈嘉紀這句充滿威脅的話,扭頭埋怨地看了一眼沈嘉紀:「哥,你說什麼呢?」
沈嘉紀哼了哼,端著抽出來的血,往病房外走去。
「疼不疼?」
長歡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疼不疼,好像剛才被針扎過的地方才疼,而那塊青紫的地方,好像沒了疼痛一樣。
她伸手戳了戳,好像真的沒有一點疼痛了,這種情況好奇怪啊。
「到底是疼?還是不疼?」
「現在不疼。」
江少勛看著長歡的手臂,目露心疼,他寧願傷著的是他自己,也不願長歡去遭受這樣的罪。
長歡的燒還沒有退掉,她才剛醒來不久,又覺得自己眼前有點模糊,她重新躺在床上,對江少勛說道:「我再休息一下。」
「好。」
長歡睜著眼看著江少勛,她看了好長一會,眼裡流露出不安。
江少勛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便說道:「我不離開,你好好休息。」
長歡這才閉上眼,掌心不由地握緊江少勛的手。
沈嘉紀拿著長歡的血樣往檢驗室走去,在進入檢驗室的時候,卻看見檢驗室里的桌子上,坐著一個美艷的女子,女子塗著烈焰紅唇的,衣服上的白大褂也鬆鬆垮垮的披在身上。
沈嘉紀雖然不是這家醫院的醫生,但好歹他也是備受醫院歡迎的學業界的神話,看見這樣一副不專業的景象,他眉頭一皺:「你是哪個科的?在這裡做什麼?」
女子唇角上揚,從桌子上跳了下來,在她往沈家面前走過來的時候,沈嘉紀清楚地從她的身上聞到了一種花香,這種香味,在醫院裡是不可能存在的。
沈嘉紀篤定地說道:「你不是醫生。」
女子輕笑出聲,大大方方承認:「對,我不是醫生,我是小三。」
怎麼會有這麼厚顏無恥的女人,沈嘉紀對這女子說道:「你再不從這裡離開,我就讓保安來趕走你。」
「急什麼。」她走到沈嘉紀面前,一雙眼跟狐狸一樣妖孽,沈嘉紀彷彿要被陷入了進去。
女子伸出修長的手指,在沈嘉紀的耳邊輕輕打了一個響指,她靠近沈嘉紀的耳邊,如蘭的氣息噴洒了出來,「從現在開始,你將坐在這裡檢查血樣,並且,什麼也沒有檢查出來。」
女子說完后,又在沈嘉紀的耳邊再打了一個響指,沈嘉紀這才回神,他皺眉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又問了剛才問的同樣的一句話:「你是哪個科的,在這裡做什麼?」
女子什麼也沒有回答,嫣然淺笑地離開了。
白大褂穿在她的身上,竟被她傳出了披風的感覺,彷彿這裡不是醫院,而是T台。
沈嘉紀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他站在原地,思考自己是來這裡做什麼的,他忽然想起,他是來這裡給歡歡血液檢查的。
女子從檢驗室離開后,佯裝護士去了江老爺子的病房。
江老爺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其實仔細想想當時暈過去的情景,就知道敲暈他的不會是聶長歡,因為聶長歡都已經離開了,可他聽了沈然的一番話,氣急攻心才對江少勛說出了那樣違心的話。
現在他的心裡很自責,很糾結,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江少勛重新解釋這件事情。
人老了,要去認錯,很難很難。
江老爺子嘆了一口氣,護士過來給他換點滴的時候,他看了護士一眼,卻見這女子有點眼熟,卻又一時間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
「護士,我孫子來了沒有?」
「爺爺,沒有來呢。」
聽到這護士喊他為爺爺,江老爺子臉色一下子就拉了下來,真是誰都想跟江家攀上一點關係,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江老爺子正好一肚子氣發泄不出去,他定睛看了一眼正在給自己換點滴的護士,卻看見那護士唇角的笑容,腦海里漸漸浮現出一個人影出來,他試探地說道:「是楚楚嗎?」
女子嫣然一笑,並對江老爺子說道:「難為爺爺這麼多年了,還記得我。」
江老爺子臉色蒼白了起來,他撐起自己的身體,緊張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你不是生死不明嗎?難道你們現在還活著?」
這個叫楚楚的女人掛好江老爺子的點滴后,便對江老爺子笑道:「對呀,活得好好的,所以想回來找爺爺的孫子,還有爺爺孫子的朋友,一起算算賬呢。」
「你……」江老爺子雙手哆嗦著,他想喊人,卻被女子的催眠術給喚暈了過去,並且讓江老爺子暫時失去這一段記憶,畢竟被人發現她在葯里加了點東西,這就不好了。
女子離開了病房,回頭看了眼長歡所在的病房,現在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也許江少勛永遠都不會想得到,他兒子同學的家長已經被她收買了,就連扎在長歡體內的毒素,也是他們給扎進去的,沈嘉紀無法找出長歡體內的毒素,最好就讓聶長歡和葉臻臻一樣,漸漸的被折磨死。
她也要讓江少勛和宮澤嘗一嘗,她當初失去愛人的痛苦。
病房內。
江少勛敏銳地感覺到一股寒氣朝著自己湧來,這股寒氣讓他不由得打顫,他看向長歡,見長歡還好好的躺在自己的眼前,他伸手輕揉了一下長歡的臉頰,真是辛苦歡歡了。
沈然帶著丟丟姍姍來遲,丟丟訕訕地跟在沈然的身後,他甚至不敢往病房裡邁進一步,圓溜溜的眼睛里,盛滿的都是對現狀的恐懼和害怕。
沈然在一路上已經對丟丟的說了很多,也和丟丟分析了很多,因此現在的丟丟才知道自己是做錯了,他很自責,更加怕被江少勛罵,他最怕自己的爹地生氣了。
因為爹地生氣起來的時候,很恐怖。
「進去啊。」沈然推了推丟丟的後背。
丟丟卻搖了搖頭,弱弱地說道:「曾外公你先進去。」
江少勛已經從沈嘉紀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知道丟丟到底是跟長歡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他板著一張臉對丟丟沉聲說道:「過來。」
現在江少勛在丟丟的眼裡,就好像是凶神惡煞的惡鬼一樣,丟丟連忙搖頭,他不要過去,他要在自己的曾外公背後尋求保護。
江少勛沉著嗓音又說了一遍:「過來。」
言語里還有點不耐煩,丟丟被江少勛這麼一嚇,都快哭了,他小嘴嘟起,乾脆直接躲在了沈然的背後。
沈然看著江少勛:「我在路上已經跟丟丟說了很多了,丟丟也知道錯了,差不多就行了。」
江少勛的眉頭卻還是皺著的,但也聽了沈然的話,沒有再對丟丟說什麼。
沈然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長歡,問道江少勛:「歡歡怎麼樣了?」
江少勛眼神閃過一點擔憂,然後對沈然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有點發熱,很快就會好的。」
說這話的時候,江少勛伸手撫摸著長歡的手臂,但願長歡的手臂沒有什麼大問題,如果真的有大問題的話,那可難辦了,而她的手臂是不是蟲子咬的,這也不得而知。」
江少勛的那些細小的動作都落在了沈然的眼裡,沈然默不作聲地牽著丟丟走了過去。
丟丟生怕江少勛會罵自己,率先就對江少勛道歉:「爹地,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傷害了誰,就要跟誰說對不起,明白?」
丟丟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長歡,伸出自己的小手將長歡的手握住,訕訕地說道:「媽咪,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敢說那些話了,以後我也不會不聽你們的話,我會相信你們,媽咪,你醒來好不好。」
丟丟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眼淚在眼睛里堆積,江少勛呵斥了一聲:「不許哭,自己錯了還哭。」
這一聲呵斥,讓丟丟被嚇到,嘟著嘴想要哭又不敢大哭的模樣,看起來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還拚命將自己的眼淚給咽下去。
房間里的人都看著丟丟,丟丟低著頭,伸手不停地往自己的臉上擦去,丟丟哭著哭著,就被摟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然後他就聽到了長歡溫柔的聲音。
「丟丟,別哭,媽咪會心疼的。」
長歡的這一句話,直接讓丟丟的眼淚潰堤,丟丟哭得更加厲害了,他小手環抱住長歡的腰,哭著對長歡道歉:「媽咪,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說那些話了,你不要生氣。」
長歡淡淡地「嗯」了一聲:「媽咪沒有生氣,所以你也別哭了,再哭的話,會把眼睛哭腫,明天去學校就會被其它同學笑話的。」
丟丟卻在長歡的懷裡搖了搖頭:「我不要去學校,我以後都不要去學校了,媽咪,我就在家學習好不好?」
丟丟看著長歡的眼神里,有著濃濃的害怕,長歡大抵知道丟丟在學校里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許是最近和同學的吵架,還有被小玲瓏說了那些事情,所以丟丟的心裡已經受到了傷害。
都怪她,沒有保護好丟丟。
「媽咪,可不可以?」丟丟的小手拉了拉長歡的衣袖。
長歡還沒有點頭,江少勛就替長歡回答:「可以。」
「謝謝爹地。」丟丟眼淚鼻涕還掛在臉上,就對江少勛露出一個微笑,那模樣看起來醜醜的。
江少勛和長歡都深知,要想讓丟丟重新去接觸人群,除非她已經沒有了負面緋聞,而且一家人還能其樂融融。
在等待長歡打完點滴的時候,江少勛接到了警察的一個電話。
江少勛在看見是警察打的電話的時候,他拿著手機走出病房,這才接通警察的電話。
「江先生,你好!在案發現場留下來的那幾根頭髮,我們已經確認了是誰的頭髮。」
江少勛冷聲問道:「是誰的?」
「是楚楚的,江先生,我想楚楚這個名字,你並不陌生吧。」
江少勛當然對這個名字不陌生,他們當年都是玩得最好的人,少年時期,二哥喜歡上了一個孤兒,都約好了生死相依,果然,在那件事情,二哥生死不明,楚楚也跟著不見了蹤影,只是偶爾聽說楚楚被通緝。
之前在路上,他好像也看見過了楚楚,楚楚的變化很大,從原本的嬌小可人,到現在的嫵媚多姿。
「江先生,我們還查到楚楚是你年少時期的夥伴,請問你現在還跟她有聯繫嗎?」
「不,已經沒有了。」江少勛回答得很快。
「如果你發現這個人,麻煩請與我們聯繫,謝謝!」
「好的。」
江少勛在掛斷電話之後,他看了眼病房裡,長歡正在和丟丟說著話,丟丟也沒有再哭鼻子,他揚起自己的腦袋對長歡傻傻的笑著。
他看了一會,就轉身,走到抽煙區去抽了一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