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好自為之
「你難道不會喝酒什麼的嗎?你看你和聶詢的那起車禍,警察又能將你怎麼辦?」
宋綿綿說的很很不耐煩,而秦芳華也和她溝通得不耐煩,現在冷靜下來后的秦芳華才發現,這宋綿綿是真的想要將她置入死地。
秦芳華當初聽信了宋綿綿的鬼話,一心想要長晴從牢獄中出來,從而忘記了最基本的事情,比如自己做這些事情有沒有危險。
正在秦芳華髮呆的時候,手機裡頭忽然傳來一聲宋綿綿慌張的聲音,而後,電話就被掛斷了,傳來了嘟嘟嘟機械般的聲音。
長歡好像聽到宋綿綿慌慌張張地喊了一聲少勛,只是這一聲很輕也很快,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秦芳華連忙對長歡說道:「聶長歡,我聽到她喊江少勛的聲音了,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她就是宋綿綿。」
長歡看了一眼秦芳華,她是聽見了,只不過無法確定罷了。
秦芳華見聶長歡毫無反應,她激動了起來:「你倒是快點去把她抓起來啊,現在都證據確鑿了,到時候我再一作證,她就可以被抓進牢房裡。」
秦芳華說得很急,說完后,很明顯的傷著了,按著胸口咳嗽了起來,整個胸腔都灼燒一樣疼,甚至喉嚨都感覺到了血腥味。
「你倒是快去呀!」
長歡不為所動,如果剛才宋綿綿那一聲的驚慌呼喊的確是江少勛的話,那她等江少勛回來后再問他。
而另外一邊。
江少勛也確實是在宋綿綿所在的公寓里,宋綿綿打的電話,她所說的話,他都聽到了大半。
宋綿綿很緊張,她低著頭,顯得局促不安:「少勛,你怎麼來了?」
「難道我不可以來嗎?」江少勛的語氣冰冷,他的銳利視線落在了宋綿綿的手裡的手機上,質問地開口,「剛才是在跟誰打電話?」
「我……我……」宋綿綿將手挪到自己的身後,不讓江少勛看見手機,「我在跟朋友說話呢。」
江少勛如山的氣勢朝著宋綿綿壓了過去,他眯了眯雙眸,嗓音也充滿了危險的氣息:「朋友?綿綿,我認識你這麼久,可不記得你有什麼朋友。」
「少勛,你認識我這麼久?可我在鬼門關里的那四年,你又什麼時候在乎過我?」宋綿綿嗤笑一聲,「你沒有,就算我在那四年間交的朋友,恐怕也不關你的事吧。」
「把手機給我。」江少勛朝著宋綿綿伸出了手。
這手機是她聯繫秦芳華的工具,如果被江少勛發現了,他會毫不留情的將她置於死地,宋綿綿一想到那個後果,臉色慘白無比,她攥緊手機:「如果我不給呢?」
「你這是在跟秦芳華通話,我說得對么?」
江少勛很冷靜,宋綿綿缺卻慌慌張張了起來,她知道江少勛很聰明,她這樣慌慌張張,他一定會懷疑的,可她卻控制不住自己慌張的情緒,看著江少勛的瞳孔里,除了驚慌失措,還有一抹哀怨。
「陷害過爺爺,現在還想來陷害聶長歡?宋綿綿,你是真的想讓我不顧舊情?」江少勛一直相信宋綿綿是個好女孩,也相信她能知錯就改,所以一直沒有對她做什麼事情。
現在,怕宋綿綿是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
江少勛狠下心,對宋綿綿說道:「從現在開始,你身邊不得有任何通訊設備,等孩子可以做DNA鑒定的時候,我再送你去醫院。」
這句話,足以表明了江少勛要軟禁她,如果她現在被軟禁了,又不能聯繫外界,一到孩子可以做DNA鑒定的時候,就什麼都完了。
就在宋綿綿絕望的時候,從門外傳來一聲沉沉的咳嗽聲。
江少勛和宋綿綿一同看向門外,在看見門口來的是什麼人的時候,宋綿綿好像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朝著江老爺子就撲了過去,還委屈地喊了一聲:「爺爺。」
江少勛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爺爺怎麼會來這裡?
「我說讓你帶著綿綿去產檢來著,怎麼就一直都不回家,原來是你把綿綿軟禁了。」江老爺子的聲音隱隱帶著怒意。
江少勛額頭有點疼,爺爺怎麼會知道宋綿綿在這個地方?
「綿綿,別擔心,爺爺在這裡,看他能把你怎麼辦?」江老爺子安慰著宋綿綿,他現在見不到丟丟,只希望宋綿綿能給他生一個乖巧的寶貝曾孫。
江少勛心疼自己的爺爺把惡狼當成了綿羊,宋綿綿那副無辜的皮囊下,不知道藏著多惡毒的心。
「爺爺,你知不知道你護著的那個人,她想對你做什麼?」
江少勛的聲音很冷,冷到宋綿綿好像赤腳站在雪地上,被江少勛那樣犀利的眼神看著,她好像整個人都被扒光了一樣。
「我不管綿綿要對我做什麼,我現在只知道,綿綿肚子里有你的孩子,什麼親子鑒定,自己做的混賬事,連自己都不敢承認。」江老爺子一連串的話懟了過去,說完后,他的氣息不穩,顯得很渾濁的樣子。
宋綿綿感覺自己找到了理由,她假情假意地輕輕拍了拍江老爺子的身後,讓他順順氣,並刻意給江少勛提醒江老爺子的病情:「爺爺你不要生氣,氣出病來就不好了。」
「我不生氣?有這麼一個不聽話的孫子,我不生氣?」
連續兩個反問,說明江老爺子很生氣了,宋綿綿見江少勛高大的身子杵在那裡,也不說話,她就知道,江少勛根本就不敢將她所做過的那些事情告訴江老爺子聽,因為江老爺子的自尊心強,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
宋綿綿彷彿又找到了立足點,她肆無忌憚地看著江少勛。
江少勛在看見宋綿綿忽然強硬起來的態度,便勾起了唇角,冷冷一笑:「爺爺,是我的孩子我自然會承認,她肚子里的這個,我不僅沒有一點印象,如果真的是我的,那現在肚子應該也能看得出一點點。」
宋綿綿心裡一慌張,正要說點什麼,江少勛又說了:「如果她生出來的孩子不是我的,那我那個時候的臉面要往哪裡擱?」
「爺爺你又知不知道,現在因為爺爺你插手我的婚姻,讓整個江家是怎麼看我的?」
江少勛一句話一句話的說出,讓江老爺子沉默了下來。
「爺爺,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有分寸,關於我在她肚子里播種的事情,我可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如果爺爺你現在護得她這麼緊,以後發現這孩子不是我的,不就貽笑大方了?」
江少勛將整個事情,一條一條的解析給江老爺子聽,現在宋綿綿依靠的不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么,他也不把她下毒的事情說出來,只用這個,就能影響她在爺爺心中的地位了。
果然,江老爺子在聽完江少勛所說話的時候,瞬間就沉默了下來,他拄著拐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宋綿綿見江老爺子有點被江少勛說動的意思,她連忙對江老爺子說道:「爺爺,不是這樣的,少勛只是想和聶長歡在一起,他不承認我沒有關係,但他不能不承認我肚子里的孩子啊。」
宋綿綿說著說著都哭了,哭得慘兮兮的,好像是被整個世界都給拋棄了一樣。
江老爺子扭頭看了一眼宋綿綿,他也略有耳聞,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給少勛下藥后得來的,最近的年輕女人,為了嫁給少勛也是不遺餘力。
「行了,你好好讓人伺候好棉棉,如果我發現你沒有好好待棉棉的話,你就永遠都別喊我爺爺,在鑒定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我不允許看見她肚子里孩子出事。」
這是江老爺子最後的讓步了,宋綿綿看見江老爺子的讓步,整顆心都冷了下來,現在的她,是徹底的孤立無援了。
江少勛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江老爺子在離開的時候,側頭看了一眼臉上失去所有血色的宋綿綿,他眉頭一皺,這種病懨懨的人,他是真的不喜歡:「如果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少勛的,我不會讓少勛去虧待你的。」
宋綿綿雙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上,就是因為這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江少勛的,所以她現在才會這麼緊張,這麼無助,又這麼害怕。
江老爺子生怕江少勛會對宋綿綿肚子里的孩子做出點什麼事情,又說道:「綿綿就在這裡好好養胎,我會讓人來伺候你的。」
江少勛倒是無所謂,反正現在只有等了。
江老爺子離開后,宋綿綿整個人都頹然地跌坐在了沙發上,她整個人顯得格外的沉悶,一句話也沒有。
「好自為之,這些,我都收走了。」
江少勛讓人將宋綿綿所有的通訊工具都收了起來,這算是徹底的軟禁她了。
從江少勛將宋綿綿帶到這裡來的時候,范姨就一直在照顧著宋綿綿,她看見江少勛和江老爺子離開后,就端了一杯熱茶給宋綿綿。
誰知杯子剛放在桌子上,宋綿綿伸手一掃,杯子瞬間就摔落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碎裂聲,整個地面都灑滿了水還有細碎的玻璃渣。
范姨看向桌子下的那些玻璃渣,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綿綿小姐,少爺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
「好,這算什麼好的?他這是在軟禁我,軟禁我你知道嗎?」宋綿綿幾乎是咆哮地開口吼道,吼完之後,她捂著自己的臉頰,沉痛地哭了起來。
范姨一邊收拾桌子底下的碎裂的玻璃,一邊安慰著宋綿綿:「綿綿小姐,我身為一個局外人都能感覺到,少爺是打心底里對你好。」
「對我好?這叫對我好?是你瞎了還是我瞎了?」
范姨聽到這句話后,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僵硬,她嘆息了一聲,也不再卻勸說,如果不是曾經將宋綿綿放在了心上,又怎麼會現在對她這麼仁慈。
儘管知道當初下毒的是宋綿綿,他也是一直.選擇沉默,一直沒有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這樣的做法,已經算很仁義了,可惜宋綿綿卻一直覺得是自己委屈了。
范姨也不再勸說,她將地上的玻璃渣收拾好了后,便去忙活其它事情了。
而宋綿綿所有的通訊工具都被收走,整個人被關在了這裡,就跟被關在了牢籠里一樣。
江少勛看見從宋綿綿收走拿走的手機,點開裡面的通話記錄,就可以發現,當初長歡被綁架的時候,那些陌生的號碼,都是宋綿綿去打過來的,還全部都用了變聲器。
知道這個后,江少勛略帶疲憊地靠在座椅上,然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原本以為只是爺爺要綁架長歡,可現在發現,原來宋綿綿也插手在了其中。
戳穿宋綿綿所做的這些事情,他果然還是做不到,現在的他,只希望宋綿綿能好好的考慮清楚,不要再做一些很傻的事情了。
江少勛聽到長歡還在家中,他處理完一些事情后,便提前下班了。
可在江少勛回家的路上,一輛紅色的跑車與他的車子相遇,裡面坐著一個妖艷的女子,她帶著墨鏡,長發飄然,在和江少勛車子相遇的時候,她紅艷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江少勛皺眉看向窗外,在看見那跑車上乘坐的是誰后,瞳孔微縮,卻忽略了前面的道路,一車子就扎入了綠化帶中。
車子扎入綠化帶后,他回想起剛才的那個那個人,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難道那個人是?
江少勛開車撞進綠化帶中的事情,一瞬間就傳遍了全城,網上的網友紛紛在議論了,議論一定是昨晚江少勛和聶長歡太累了,所以才導致現在神情恍惚的開車出事。
還有的在嘲諷聶長歡這是要把江少勛榨乾的節奏,聶長歡還沒從江少勛的口中知道這件事情,就從網上知道了來龍去脈。
等江少勛回來后,她已經讓人安妥了秦芳華,還把來找丟丟玩鬧的小玲瓏也給送了回去。
這忙碌了一天,結果江少勛一回來,就抱著她不撒手,他希望下班后回來能看見長歡,能抱著長歡,上班前對長歡說的願望,下班後果然實現了,抱著她的時候,他心裡有說不出的滿足感。
「怎麼了今天?」長歡感覺他有點莫名其妙。
「沒怎麼,我就是想抱抱你。」下午看見的那個人,給他的衝擊太大了,讓他久久都無法回神,只是輪廓神似,但不知道是不是她。
聶長歡敏銳地察覺到江少勛很不對勁,她猜測:不知道是不是江少勛因為知道了宋綿綿做的那些事情,所以才會顯得這麼傷心?
「歡歡,你今天都忙了些什麼?」
長歡反問:「你呢?」
「我去看宋綿綿那一趟,然後在公司里處理了一些工作,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很想見到你,然後我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就有點恍惚,然後就撞上綠化帶了。」
江少勛全然沒有一點要瞞著聶長歡的意思,因為他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不溝通清楚的話,矛盾會很多的。
可他這樣的反應,落在了長歡的眼裡,長歡是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很不對勁,因為江少勛什麼時候會對她說出這樣的事情了?
聶長歡將江少勛的頭推開,然後認真地看著他,她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又捏了捏他的臉蛋。
江少勛滿臉黑線,怎麼長歡最近和丟丟都喜歡捏他的臉,他皺眉:「歡歡,你在做什麼?」
聶長歡的小手一直在這裡捏捏,那裡揉揉,還一本正經說道:「啊,還不是因為這個不像你,所以我想你是不是假的。」
「我當然是真的了,還有誰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這可不一樣,有人的化妝技術很好的,都可以以假亂真了。」長歡將自己的手放了下來,她自然是知道眼前這個人是江少勛,只是奇怪他這忽然的心情。
「我就是我,難道還有可能是假的?就算他們是化成我的模樣,也學不來我的氣勢。」
這倒也是,長歡承認,的確是沒有幾個人能有江少勛這樣的氣勢。
聶長歡沒有問江少勛,他去宋綿綿那裡做什麼,他一直都知道宋綿綿做的事情,但一直都選擇沉默,這足以表明,宋綿滿其實還在他的心裡留下一點點位置。
「歡歡,今天晚上吃什麼?」江少勛有點餓了,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今晚又有什麼樣的佳肴。
在江少勛問完這句話后,丟丟的小腦袋從廚房裡探了出來,他代替長歡回答:「爹地爹地,今晚吃胡蘿蔔大餐哦!」
江少勛現在是聽到胡蘿蔔這三個字,整個頭皮都感覺發麻了起來。
丟丟甚至還得意洋洋地捧著一朵胡蘿蔔雕好的花,美滋滋地拿給江少勛看:「爹地你看,這是小玲瓏雕好送給我的。」
江少勛「哦」一聲,雖然手法還有點笨拙,但雕花出來的東西倒顯得有模有樣,他問道:「小玲瓏來過了?」
丟丟聽到這句話后,小臉蛋瞬間就垮了下來,他鼻子哼了哼:「爹地一點都不關心我。」
丟丟說完后,跑到長歡身邊,找長歡尋求安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