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對不起
江少勛好脾氣說道:「開門,我不打你。」
「不要,爹地,你剛才打我的屁股打到好疼。」丟丟在屋內一邊說著,一邊揉著自己的小屁股。
江少勛見丟丟不願意開門,便讓傭人去把鑰匙拿過來。
門被打開,丟丟趴在床上,玩著他最喜歡的玩具,在發現江少勛進屋后,丟丟往旁邊一滾,翻身下床,小手放在自己的小屁股後面,緊張地看著江少勛,生怕江少勛又要打他的小屁屁。
江少勛走到丟丟面前,丟丟往後退,他仰起頭看著自己的爹地,嘟著嘴,爹地長這麼高幹什麼,他仰頭會很累的。
江少勛蹲在丟丟面前,準備和自己的兒子來一場深度交流,他語重心長地對丟丟說道:「丟丟,你告訴爹地,你是跟誰走的?」
在江少勛的印象里,他可不知道有誰能在保鏢的保護下把丟丟帶走,唯一可以解釋的,那就是丟丟自己跟人走的。
丟丟嘟著小嘴,小臉緊緊皺起,拚命搖頭:「這是我的秘密。」
「你個四歲的孩子能有什麼秘密。」江少勛差一點就生氣了起來,然後深呼吸,微笑看著丟丟,「告訴爹地,爹地幫你保守這個秘密。」
丟丟繼續搖頭:「秘密說出去了就不是秘密了,叔叔讓我不許說。」
「叔叔?」江少勛的聲音拔高。
丟丟眨了眨眼睛,立馬捂著了自己的嘴,一不小心就說漏了,丟丟怕江少勛生氣,連忙去找江振海去了。
江少勛則滿臉沉思,心裡想著丟丟說的叔叔,到底是哪個叔叔。
而在節目組的拍攝地點,工作人員終於在雨漸小后,聯繫到了警察,警察也不敢對江少勛有所隱瞞,連忙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江家,卻是由尹管家接的電話。
尹管家知道江振海是不喜歡長歡的,而且也在江家管家了幾十年,他權衡了一下,還是先告訴了江振海,等江振海去定奪。
可江振海在聽到這件事後,卻沉默地看著丟丟。
好半響后,江振海才對尹管家做了一個搖頭的動作,讓尹管家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江少勛。
尹管家已經猜到了就是這樣的結果,他也只是微微搖頭表示惋惜后,便從書房裡離開,而且遵循江振海的意思,並沒有把長歡在錄製節目的時候出現意外的事情告訴江少勛。
而此刻的長歡,不停地咳嗽著,程祁啟一直輕拍長歡的後背,她的衣服完全被自己的體溫和火堆烘乾,現在又沒有食物,她的唇角又乾裂,程祁啟心疼長歡,可外面的雨水又不能喝。
「再忍忍,他們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我們了。」
長歡點了點頭,眼前昏昏的,身體在告訴她,她現在感冒了,忽冷忽熱的狀態應該還有點發燒,從她身後繞過來一雙手,讓她的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處。
長歡欲抬頭,就聽到程祁啟說:「先靠一靠吧。」
她輕咳兩聲,閉上眼,靠一靠也不會有什麼事情,所以她沒有去反駁,而程祁啟承受著肩膀上腦袋的重量,火焰將他的臉染到了通紅,臉上也同樣滾燙,卻不知道是被火熏染的,還是其它。
長歡的臉蛋有不正常的紅,還一直在咳嗽著,渾渾噩噩地睡過去好幾次,又醒來過好幾次,她很難受卻又一直在忍著,並沒有將自己的疼痛喊出聲來。
程祁啟手輕輕放在長歡的額頭上,卻發現她的額頭很燙,連忙將自己的衣服撕開一塊,小心翼翼讓長歡躺在已經被烘乾了的衣物上,然後拿著撕碎的衣服布料去外面沾了雨水,將濕布放在長歡的額頭上。
整個夜晚,程祁啟在給長歡物理降低體溫,長歡在夢中,好幾次抓著他的手喊道:「四哥。」
程祁啟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複雜的念頭在心裡如雜草一樣蔓延,長歡的小手一直在抓著他的手,讓他無所適從,而他,一整夜都沒有睡著。
臨近凌晨,搜尋隊伍在搜尋到附近的時候,程祁啟才聽到有人呼喊他們的聲音,欣喜打心底里升起。
程祁啟連忙將山洞裡的火熄滅,將身體不舒服的長歡背了起來,然後走了出去,一邊回應著搜尋隊伍,一邊往前走。
一個夜晚,程祁啟和聶長歡在山間迷路,這孤男寡女的會引起什麼不好的言論,程祁啟能猜想得出來,可現在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長歡發燒燒了整整一個晚上,應該快點帶她去醫院才是。
搜尋隊伍中還有攝像師,攝像師將全程都拍了下來,在看見程祁啟的時候,他們都看見了程祁啟的衣服上撕破了一塊,頭髮雜亂,臉上還有污漬,而他背上的長歡,則昏睡不醒。
救援隊伍連忙將長歡背著出深山中,這件事情,完全成了節目里的事故,長歡都生病了,拍攝肯定是不能拍攝下去的,程祁啟和長歡一起被送到了醫院。
醫院給長歡檢查后,發現長歡是重度高燒,連忙給長歡輸液做檢查。
程祁啟的經紀人看程祁啟沒有什麼大問題后,拉著程祁啟就回了酒店,讓程祁啟洗漱乾淨。
在程祁啟還在浴室的時候,他的經紀人一直等著程祁啟從浴室里出來。
程祁啟站在花灑下,手輕輕地握了握拳,昨晚長歡一直抓著他的手臂,把他誤認為是江少勛了,手裡好像還殘留著長歡給他的觸感,讓他心亂如麻,越剪越剪不斷。
程祁啟將自己清洗完畢走出去后,經紀人連忙走了過去,問道:「你們昨晚?」
這個問題不僅是粉絲們關心的,也是他們工作人員關心的,他們都知道長歡和程祁啟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情,可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要造謠出什麼,誰也攔不住。
程祁啟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經紀人:「我們昨晚能有什麼?」
「我知道你們沒什麼,但是你看你背著聶長歡出來的時候,你的衣服在聶長歡的身上,而且你的衣服還撕破了一塊,這樣的情況,讓人不能不多想呀。」
程祁啟咬了咬牙關,思緒卻完全沒有聽經紀人在講些什麼,而是飄到了遠處,按理說江少勛這麼寵愛聶長歡,不可能放任聶長歡生病也不來看她。
難道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七七,我在說話,你聽到沒有?」
程祁啟看了眼經紀人,將自己的衣服換好:「我再重申一遍,長歡當時是去拿錦囊,結果一腳踏空,摔在了陷阱里,這個節目里,先是出現毒蛇,而且掛錦囊的工作人員也不可能會把錦囊掛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現在難道不是該找出原因,為什麼非得在意我和長歡的事?」
經紀人聽到程祁啟這略帶怒意的聲音,他對這件事情也很無奈,現在的粉絲只想看自己在意的東西,哪裡會管你們是怎麼迷路的。
「七七,那至少,你得想好要怎麼去解釋這件事情。」程祁啟的經紀人也是磨破了嘴皮子。
程祁啟卻毫不在意,他淡淡地看了眼經紀人:「我和聶長歡只是一晚上都被困在那裡,聶長歡冷,所以我才將衣服脫給她,讓她穿著,這個解釋能站得住腳跟么?」
眼看程祁啟在隱忍自己的怒意,經紀人將這個話題打住,沒有再探究下去。
而江少勛知道長歡出現意外的時候,還是去了公司后才知道。
江少勛在看見長歡在深山裡和程祁啟一起迷路,並孤男寡女在深山裡共度一夜的話題,眉頭頓時深鎖了起來,他將報紙砸在了桌子上:「這是怎麼回事?」
宋恆知道江少勛跟著長歡一起去參加節目的錄製,卻不知道江少勛因為丟丟的事情提前回來了,因此在公司看見江少勛的時候,還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江少,這個……我還想問你呢,你不是一直跟著聶小姐么。」
眼看江少勛的臉色愈發陰沉,宋恆才正經了一下表情,冷靜彙報:「聶長歡在節目組裡,在尋找錦囊的時候,和程祁啟一起迷路了,當時雨下得很大,工作人員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聯絡到警察。」
宋恆當時還擔心趙程沁來著,可那裡根本聯繫不上趙程沁,更加不知道江少勛已經提前回來了。
江少勛在知道整個過程后,一次意外,他可以當成是巧合,這兩次意外,那人為的可能性太大了,他讓人去查到底是誰在暗中搞壞,並又飛了一趟長歡所在的醫院。
聶長歡高燒不斷,就算被送進了醫院,還是一直都沒有醒來。
江少勛了解了一下情況,走到長歡身邊,伸手輕撫她的額頭,還滾燙著呢,一想到昨晚她和一個男人待上了一夜,他就覺得各種煩躁。
江少勛拿出煙盒,香煙才剛送入嘴唇,並未點火,床上躺著的長歡就輕咳出聲,他連忙將香煙丟入垃圾桶里,走到長歡面前,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上。
長歡輕咳兩聲后,睜開眼,就撞進了江少勛擔憂又深邃的瞳孔中,她又看向四處,這裡是醫院,她從深山中出來了,她低聲喊了句:「四哥。」
「讓你受累了。」江少勛輕長歡的臉頰,「餓不餓?」
長歡點了點頭,一夜沒吃,現在她想吃點東西。
很快,保鏢就送了一碗熱騰騰的粥走了過來,長歡要伸手去接,江少勛卻比長歡更快一點,他吹著營養粥的熱氣,然後喂長歡。
長歡錯愕地看著江少勛的動作,他在喂她?
她臉帶嬌羞:「四哥,我自己來就好了。」
「快吃。」
江少勛手一直抬著,長歡這才張開口,營養粥的溫度剛剛好,不會燙著,又不會冷著,就在江少勛喂著長歡的時候,那些記者不知道從哪裡知道長歡的醫院,紛紛擠開保鏢闖入了病房內。
病房頓時就湧進了不少記者,記者拿著攝像頭,一直在對著長歡和江少勛拍。
江少勛冷冽著面孔,將長歡護在了自己的懷裡,長歡則抓住他的手,讓他不要這麼生氣。
「請問聶小姐,昨晚你和七七在深山裡共處一夜,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聽說江少還有個前女友,你用不好的手段將江少的前女友給趕走了,這種事情是否屬實?」
「七七在拍攝節目錄製的時候,眼神一直在追隨著你,請問七七是不是心悅於你?」
「七七和你是粉絲們公認的CP,請問……」
記者你一言我一語的聲音充斥在長歡的病房裡,他們似乎忽略了江少勛一直在喂著她營養粥的畫面,只挑勁爆的問題來問。
長歡被吵到腦袋有點疼,她蹙了蹙眉,江少勛體貼地將雙手放在長歡的耳朵上,好半響,保鏢才將記者全部從屋內轟了出去,病房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那些問題,讓長歡忽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訕訕地看了一眼江少勛,就見江少勛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情緒,這樣的情緒下,也許如同平靜的海面,海底里則是洶湧的海浪。
長歡默默地吃著江少勛餵過來的粥,也不說話。
他沒有任何解釋就離開劇組,她在節目組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也是不可抗拒因素。
在江少勛再次將營養粥餵過來的時候,長歡伸手推開江少勛的手,並搖了搖頭:「四哥,我吃不下了。」
只吃了一小碗營養粥,這怎麼行,江少勛不悅地看著長歡,長歡把粥推開放好,然後撲進江少勛的懷裡,靠在他的懷中,可以清楚地聞到他身上屬於他的味道,暖暖的,貼心的。
江少勛看長歡真的不願意再喝粥,便沒有去強迫,他摟著長歡。
「四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迷路了。」剛才那些闖入的記者,說明了她和程祁啟獨自在深山裡過夜的後果有多麼的嚴重,搞不好還會毀掉以後的演繹之路。
程祁啟一直都保持著沒有緋聞的狀態,就算是CP也僅僅是粉絲們喜歡角色的熱愛,如果這次因為她而毀壞掉了程祁啟的人生,那她會一直處於自責中。
長歡擁緊江少勛,低聲說道:「四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