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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不鳴則已

  「你們每年都是這樣?」江欣怡小聲的問身旁的文燁焱。


  「不是的,以前也去郊外打獵的,後來發生了些事情,父皇就不許我們去了。」文燁焱想了一下說。


  不用說了,一定是在狩獵的時候出了什麼「意外」,江欣怡暗自猜測,她聰明的沒有再問下去,宮斗里的伎倆都是大同小異的,只是不知道那次的「意外」倒霉的傢伙是誰。


  唉,好無聊呀,江欣怡一走神兒的功夫,發現文燁焱的注意力又跑到人堆兒里去了,不就是畫畫么,有什麼好看的,她往門口走去,見門口守著倆公公和丫頭就問,「茅廁在哪裡?」


  公公和丫頭一起搖頭,表示不明白,江欣怡這才想起來,忙改口說;「就是凈房。」


  一位公公趕緊示意身旁的一個丫頭,引了她前去,就在江欣怡解決好內急問題,整理好衣裙,在裡面的一個水盆里洗了一下手,走出凈房時,卻看見守在門外的人是江欣玉,先前領自己來的那個丫頭也不見了蹤影。搞什麼?有這麼巧的事,自己尿急,她也尿急?江欣怡對著她也沒什麼話說,就想繞過她,沒想到,江欣玉竟然攔在了自己的面前。


  「真沒看出來,妹妹的城府如此之深。」江欣玉冷笑著說。


  「你沒看出來的還多著呢,怎麼,還沒比夠,想跟我比噓噓的話,不好意思,你來玩了一步。」江欣怡壞笑著說。


  江欣玉本來沒有聽懂噓噓是啥意思,可是一看她臉上的表情立馬就懂了,漲紅著臉說;「如此粗俗的話,你也說的出口,哪裡有資格當瑀王的女人。」


  「粗俗?你少給我裝了,站在自己夫君身旁想的卻是別的男人,你以為自己有多清純,不過可惜的是,人家都說這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不知在你的面前隔的是什麼?」江欣怡絲毫不客氣的回敬。


  「你敢辱罵我。」江欣玉被揭了短,加上先前的鬱悶,氣得惱羞成怒的揚起手就要打人。


  「少給我來這套,是你自己自取其辱的,關我屁事。」江欣怡抓住揮到自己面前的手腕,用力一甩,冷冷的說。


  「爹說過,以後你也會是太子的女人,你現在對我如此,難道你不怕?」江欣玉揉著自己被她捏疼的手腕陰險的說。


  「怎麼,威脅我?告訴你,別說沒有那樣的事情發生,就是真的發生那樣的事,也是你來巴結我,猜猜看,太子哥哥會把咱倆誰立為正的?」江欣怡把臉湊到她的面前說,然後繞過她往回走去。


  剛要走到大廳門口,就看見文瑀鑫黑著一張臉沖了出來,看見她以後,臉色才稍稍的好看了些。


  「怎麼了,你輸給太子哥哥了?沒事的,勝敗乃兵家常事,明年再來贏他。」江欣怡話沒有說完,就被文瑀鑫擁在懷裡,弄得她一頭霧水。


  「對不起,一時疏忽沒有跟在你身邊,沒事吧。」文瑀鑫對懷裡的人說著,眼睛冷冷的看著一臉落敗的江欣玉緩緩的走來。


  江欣玉走過他們身邊后,抬頭看著門裡的文靖乾,他的眼神也是冷冷的,江欣玉感到很委屈,她此時也希望太子能像文瑀鑫緊張妹妹那樣,把自己也擁在懷裡,可是她知道,那簡直是痴人說夢,所以她開始害怕,如果真的想妹妹說的那樣,太子一定會立妹妹為正妃的,爹爹和皇后那裡沒人跟太子計較這個,因為她倆都是江家的女兒,誰為正妃都沒有關係。


  可是她就不同了,那時就真的是,太子的心得不到,正太子妃的位置也得不到,她不要那樣的結局,從小就辛苦的學習那些東西,還順從的聽了爹的安排,嫁與太子,她不要放棄了自己的愛情,消磨自己的青春后,連個正太子妃的位置都得不到,江欣玉越想就越害怕,臉色也漸顯蒼白。卻沒人注意到她,都在那裡看在文瑀鑫懷裡掙扎的人。


  「你幹嘛呀,我就去個茅廁而已,那麼小的馬桶,你還怕我掉裡面淹死?真的那樣的話,等你想到了,恐怕我早就死翹翹了。」江欣怡掙脫文瑀鑫說著,還誇張形象的把舌頭伸到嘴角一旁,兩隻眼睛向上翻著白眼。


  江欣怡的樣子,立即就把文瑀鑫和身邊的那些皇子和公主給逗笑了,這王妃太有意思了,難怪瑀王如此寶貝她,跟太子畫好一副畫以後,才發覺她不見了,緊張的就往外跑,把大家都弄得緊張兮兮的。


  「三哥,這是在皇兄的府邸,誰還會來搶你的王妃不成,看把你緊張的樣。」一位公主嬌笑著說。


  大家也都七嘴八舌的在一旁的嬉笑著,弄得平日里大咧咧的江欣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文瑀鑫卻是一臉的坦然,眼睛里依舊只有眼前的可人。


  「快進屋吧,外面冷。」文瑀鑫說著拉起江欣怡的手往廳內走去,江欣怡怎麼都覺得這傢伙今日假戲真做的有些過了頭,也許是因為他的兄弟姐妹們都在的緣故吧。


  文瑀鑫拉著她走到桌子面前,指著上面的一副畫問;「欣怡鑒賞一下,我與皇兄誰畫的好呢?」


  「怎麼就一副,那這副是誰畫的呢?」江欣怡看著桌上唯一的一幅畫問。


  「山水是三哥的手筆,花鳥是皇兄的手筆,說是應著三嫂你方才彈奏的那曲《高山流水》而作的。」文燁焱在一旁解釋著。


  原來這麼一回事,江欣怡明白了,哥倆這還合作上了。只見上面遠有高山流水瀑布,近有樹木花草,一棵白玉蘭上還有兩隻栩栩如生的黃鸝鳥。


  「哇,這畫中山有雄偉之勢、水有流動之形、花有生氣、鳥兒有靈性、動中有靜、靜中有動,真是絕妙之至,難分伯仲。」江欣怡由衷的讚美著。


  其實,剛才大家站在一旁看著太子和瑀王畫好的時候,就都讚不絕口,可是卻沒有江欣怡這短短的幾句話概括的精鍊。聽了她的觀后感,對她是更加的佩服了。


  文瑀鑫與文靖乾相視一笑,讚許的看著江欣怡的小樣,她像個教書的先生一樣,還背上了手!

  「妹妹果真還是個書畫的行家,那不如給這幅畫賦上詩詞一首,也好錦上添花。」江欣玉不死心的又在一旁插言。她已經亂了方寸,沒有分析目前的形式,倘若江欣怡不懂此道,如何能準確的概括出它的精髓之處?

  這回那些圍觀的沒有胡亂附和,但是從他們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們真的期待著,怡妃能再展現她的才華。


  「弟妹,你看大家都想再一睹你的才華呢。」文靖乾笑著對江欣怡說。


  江欣看看文瑀鑫,他也是微笑著點頭,當然他和太子也都想看看她又會給大家帶來什麼樣的震撼。


  「不好吧,你們這一個太子,一個王爺合作的墨寶,我怎麼敢在上面塗鴉,弄不好會毀掉一副絕世之作的。」江欣怡趕緊搖頭拒絕。


  「沒關係的,欣怡,你就是隨便的書寫幾個字上去,或者寫句吉祥話也行,那也算是今日我們給皇兄最好的禮物了。」文靖乾很溫柔的對江欣怡說道。


  「好吧,如果我題的不好,你可要再給太子哥哥重新畫一副。」江欣怡好像很勉強的答應了。


  「為夫為娘子研墨。」文瑀鑫不顧什麼面子不面子了,反正今日琴童都做了,還介意做次書童?他再次幫江欣怡挽好袖子,就動手研墨。


  江欣怡在筆架上仔細的挑選了一隻尖、齊、圓、健的小號羊毫筆,然後把筆頭在桌上的一碟清水裡浸泡了一下,拿起來,在旁邊的一張宣紙上,慢慢的拖,直到它有些乾燥,這才不慌不忙的,把筆尖入墨,這入墨也很有講究的,墨少則過干,不能運轉自如,墨多則腰漲無力,所以要靠書寫者的功底來控制。


  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文瑀鑫與文靖乾,還有另外幾位極好書法的皇子,一看江欣怡挑筆和洗筆的動作,心裏面已然是明鏡似的,她的書法絕對不會遜於她的琴藝,她的臉上此時也見不到嬉笑的神態,恰如她彈琴時的恬靜、文雅。


  其實就在答應的時候,江欣怡心裡已經有了打算,讓她作詩?她可能會整出幾句現代朦朧愛情詩句,可是那個題在這幅畫上,一不合適,二她也怕他們看不懂,回頭再說她賦的是淫詩,就杯具了,反正自己從小的背古詩,隨便一張嘴,就能拎出一串的絕句來,何必消耗自己的腦細胞!這個朝代自己都弄不靈清,還怕哪位大師來跟她打官司、版權糾紛?笑話。


  注意打定,江欣怡在心底選好一首古詩,《畫》正好應這畫上的景緻,於是江欣怡提筆在那幅畫的空白處,行雲流水的提下四行詩句,然後很瀟洒的把筆放在裝有清水的小碗里,退到一旁。


  圍觀的等不急墨跡未乾,湊到進前,俯身觀看,「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文燁焱讀出了聲。


  「妙哉,妙哉。」「絕句呀,絕句。」「想不到三嫂能提筆成章啊。」一片讚賞的聲音起伏著。


  江欣怡雖然盜竊老族宗的作品,也覺得心虛臉紅,可是她的臉因為吃酒後一直都紅撲撲的,誰還能懷疑她?不過她也覺得對不起這詩的作者,因為她根本就沒記住這詩的作者是誰。


  她還沒上幼兒園呢,老爸老媽就成天的教她背古詩,家裡來了客人也把她拎出來顯擺背上幾首,客人都誇;「哎呀,這孩子真聰明,這麼小就能記住這麼多的古詩了。」


  老媽就洋洋自得的說;「我們胎教就是古詩,從懷她起,每天就念給她聽,還給她聽音樂。」


  江欣怡長大后就明白了,為嘛她這麼不愛學習音樂、舞蹈、什麼的了,可能腦子裡早就給老爸老媽給塞滿的緣故吧。


  「弟妹的詩好,這字體也細勁雄健,端嚴而峻逸,方整秀麗,卻不知是何字體?」文靖乾不顧顏面的問,他實在是不明白,這個朝代里竟讓還有他人不出的字體。


  「呵呵,太子哥哥,看你誇的,這個叫隸書體。」江欣怡笑嘻嘻的回答。


  隸書體?所有人都在念叨著,相互詢問,誰了解?可是沒有,都是第一次見到,第一次聽到。


  「那三嫂師承何處?」又有人問了。


  咦,怎麼今天喊她三嫂的人多起來了!江欣怡樂了說;「哦,我師傅隱居世外,我發過毒誓不能泄漏他的行蹤的。」


  「就說嘛,怎麼會有咱兄弟都沒見過的,原來是隱居的高人啊,那三嫂可真是有福氣,能得到高人的傳授。」五皇子感慨的說。


  「皇兄,時辰不早了,我與欣怡先回府了,有時間去我那裡再探討吧。」文瑀鑫拉著江欣怡就跟文靖乾告辭。


  「急什麼?留下用了晚宴再回去吧。」文靖乾挽留著。


  「多謝皇兄的款待,下次吧。」說完,文瑀鑫拿過江欣怡的披風就幫她披好,又穿上公公遞過來他的披風,跟那些皇子與公主客套了一下,就拉著江欣怡的手離開了。


  出門前,江欣怡還特意轉過身子,跟文靖乾和文燁焱擺擺手,也沒忘記給那個失魂落魄的江欣玉一個甜甜的笑容說;「姐姐再見。」


  出門后找到瑀王府的轎子,兩個人坐了進去,「不是留咱吃晚飯嗎?幹嘛這麼急著離開,多不禮貌?」江欣怡埋怨著,可不是,她剛剛才成了那麼多人崇拜的對象,收了那麼多皇族級的粉絲,就把她給拉回來了,她都還沒過足癮呢。


  文瑀鑫什麼都沒說,只是心神不寧的把她的手捂在自己掌心裡。弄得江欣怡無奈的在心裡發著牢騷,這死變態的又哪根筋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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