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葯人
柳桃之和柳夭夭沒有再繼續羅盤的話題,兩人各自收拾,準備歇下。
柳桃之心裡還在回想著在皇宮裡發生的事,想到孟啟涵對自己的冒犯,心裡便總像是又一把火在燒似的,燒得自己心焦火燎的,怎麼都定不下心來。
而柳夭夭,滿腦子還在想著羅盤的事,滿腹好奇的都是那羅盤究竟有什麼樣的功效。
那兩個羅盤她是見過的,灰撲撲的,表面上看委實是看不出半點的異常,但是在族中,卻是被傳得神乎其神。
兩人收拾妥當了之後,便各懷心思地睡下了。
而此時的皇宮,孟啟涵的寢殿之中,卻是另外一番場景了。
孟啟涵用內功把自己身上的穴位沖開,能開口說話,手也能動了。
他第一件事便是宣太醫,還是快馬加鞭馬不停蹄的那種。
第二件事,便是解了褲子好生查看一番,然後,他便越發覺得癢了,因為,他總是忍不住伸手去撓,每每想要這麼做的時候,他卻只能硬生生地靠著意念制止自己的動作。
因為他知道,這種癢粉,一旦沾上,便斷斷不能直接動手撓,一旦撓破了,那他後半輩子,就是真正的毀了。
孟啟涵最後只能叫了近身侍衛進來,把自己的各大穴位重新封上,讓自己像一具死屍似的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只有自己不能動彈的時候,他才能剋制住自己。
後來太醫急急忙忙地趕來,原本以為新帝是之前的傷口崩裂了,帶來的全都是治外傷的葯,可是沒想到,他要治的,卻是那麼一樁叫人老臉一紅的病。
那老太醫在心裡暗自腹誹,這位新帝,是為了大戰四方用了什麼奇奇怪怪的葯,這才引火自焚了嗎?
但是,這樣的話,他便只敢在心裡默默地飄過,他是斷斷不敢真的說出口的。
好在老太醫醫術還算精湛,這癢粉也不過是尋常的癢粉,很慶幸的,他沒有撓破了皮去,如此一來,治起來便好辦多了。
他不得不說,這位新帝的忍耐力實在是了得,畢竟,癢粉這種東西,可是比那皮外傷更折磨人的。
待到老太醫上了葯,藥效開始發揮作用的時候,孟啟涵那滿頭的大汗,這才一點點地消退了下去,渾身的緊繃也一點點地慢慢放鬆了下來。
孟啟涵不用再緊咬牙關忍耐,但是,之前可以忽略掉的一些尷尬又窘迫,也在這個時候盡數襲來。
他堂堂新帝,正是最該保持威嚴的時候,可是,第一次急吼吼的夜召太醫,卻是為了醫治這樣的難以啟齒的病,委實是把他這個帝王的顏面盡數丟盡了!
雖然以前在軍營中的時候,他也經常和士兵們光著腚到河邊洗澡,也沒有那麼扭扭捏捏,但是,此一時彼一時,更何況現在的情景卻是這般……這般叫人難以啟齒!
他終於有力氣說話了,可是,他的臉色卻很難看,僵著聲音問,「之後,可會有何后遺之症?」
那老太醫垂著腦袋,把頭深深地垂了下去,聲音嗡嗡的,「皇上請放心,上了葯之後定能藥到病除,只要沒有皮外傷,便不會留下任何后遺之症。」
孟啟涵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對這太醫陰測測地說:「文太醫今夜從沒有入過宮,更沒有替朕診過脈,可記住了?」
那文太醫趕忙連連點頭,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點慢了,讓這位新帝把自己一刀給咔擦了。
孟啟涵有些虛脫,筋疲力盡地擺擺手,把這太醫遣退了下去。
寢殿里只剩他一個人的時候,他拿過了那張猙獰的牛頭面具,目光幽幽地盯著它,眸中似有完全深邃的情緒涌動。
敢這麼算計他,那個女人,他要定了!
正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柳桃之,突然渾身一震,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
月色當頭,整個皇宮燭火通明,皇帝的寢殿一番動靜之後,很快便陷入了沉靜。
而一個黑影,把寢宮裡的一切都看在眼裡,之後便似幽靈一般,身形鬼魅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那道鬼魅般的黑影並沒有離開皇宮,而是朝著冷宮的方向去了。
新帝即位,整個皇宮上下本就一片冷清,而冷宮,便更是冷清得無人問津。
那道黑影便如入無人之境,進到宮中,不知按了哪裡的機關,竟是一下便打開了一處暗道,直接走了進去。
而這裡,便是柳夭夭先前前來搜查的地方。
她剛一來,便有人發現了她。她原本已經馬上就要找到了那處密道,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可是,柳桃之的信號便是在這個時候傳了來。
柳夭夭也不是那等細心的性子,心裡想著反正已經找了那麼久都沒有找到,總也不可能在最後的時候就給找到了,她便沒有什麼猶豫地離開了。
而正是她的及時離開,才給她自己撿回了一條命。
因為,她若是真的找到了那密室,一旦走了進去,便斷斷沒有那命能活著出來。
那黑衣人進了密室之中,便看到那密室中,赫然放著一張床,床上便躺著一個雙目緊閉,神色安詳的女人。
那人,不是凝貓又是誰?
黑衣人摘下了自己的面巾,露出了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子面龐,那是一種普通到扔在人群中,絕對不會讓人能多看一眼的人。
而原本就在密室中的人,則是一個宮女裝扮的女子,她的容貌,也跟這男子一般,是一張極其普通的大眾臉,寡淡得乏善可陳。
「還是沒有醒嗎?」男子對女子說,那聲音,卻是帶著跟他的面貌完全不搭的沉穩悅耳。
女子開口,聲音也是十分好聽,「她的底子太差了,要承受住冰蠶的克化,幾乎便算是直接從鬼門關走一遭,能不能醒過來,可還得看她的造化。」
男人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看著凝貓的神色,充滿了複雜。
那女子看著男人,有些煩躁地說:「你說,她若是真的就此昏睡再也醒不過來,那我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男人眼中有什麼光芒閃爍,「我不會這樣的事情發生。百年難得一遇的葯人,費心費力地搶來安置在這裡,怎麼可能讓她就這麼死掉?這樣賠本的買賣,我是斷斷不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