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講理
第一百六十六章 講理
「什麼？一瓶培元丹？」千松子一聽到他報價就立刻大喊起來：「你當老道我不會打人是怎麼著？」
黃大山知道千松子還是算得上德高望重的，以他的身份，怎麼可能會跟他動手，甚至連沾他便宜都不好意思。
所以仍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說：「唉，千松前輩，這真不是我獅子大開口，實在是你也看到了，這塊石頭就是很不錯。連賈前輩都這麼說了，您總不會不相信賈前輩的眼光吧？等著石頭切出來，裡面一定有一塊大大的玉石。您想想，這麼大一塊玉，要真從石頭裡切出來，怎麼不得十瓶八瓶的培元丹來換。我現在拿一塊原石跟您換一瓶培元丹，您已經是很賺了。」
千松子活這麼大也不是傻的，知道這石頭就算被賈伯章看好，裡面也未必真能切出一塊西瓜這麼大的玉石來。
畢竟這就是賭石。十賭九輸。
不過他看賈伯章對這塊石頭這麼看好，也忍不住想試一試。因為如果裡面真有一塊大玉石的話，那自己可就真是賺翻了。
這麼大一塊玉石，夠自己拿來練手好幾次了。
當下他又問賈伯章說：「怎麼樣，你確定這石頭裡面能出玉嗎？」
賈伯章肯定地點點頭說：「老夫玩兒玉玩兒了這麼久了，錯不了。買這石頭肯定賺。」
千松子立刻說道：「好，這石頭我買了，一瓶培元丹成交。」
彎腰單手把這塊西瓜大小，幾十斤重的大石頭拿起來。右手並指如劍，放出一道透明的劍氣，正要動手去切石頭的時候，林七忽然喊道：「等一下。」
千松子轉頭看著他說：「這位小友，有何見教？」
林七說：「前輩，這塊石頭買不得。我覺得還是趁你還沒切之前，趕快退了吧。現在退貨，應該還來得及。」
千松子說：「哦？怎麼，小友對賭石一門，也很在行？」
林七說：「算不上在行，但也是略通一二。我覺得前輩手裡這塊石頭，裡面應該是切不出玉來的。」他其實早看出這石頭裡面沒有玉石了。雖然石頭裡面也有靈氣散出，但只是石頭之中蘊含著一點靈力而已，並沒有玉。一旦石頭切開，靈氣飄散出去，這石頭就會變得跟一塊普通石頭沒什麼兩樣。
賈伯章一聽笑了起來，對林七說：「這小朋友，你這可是在拆老夫台啊，難道你覺得你的經驗，比老夫更強嗎？」
黃大山也諷刺道：「是呀，年輕人，兩位前輩在此，哪裡有你多嘴的份。還是乖乖站在旁邊學習學習吧。」他看林七出來攪自己生意，已經到手的培元丹，他居然要千松子退貨，當然對林七不滿意了。
「就是，我爺爺可是玩兒玉的行家，我們家那麼多良石美玉，可以說在吉山城沒有比我家靈玉珍藏更多的，那可都是我爺爺從石頭裡切出來的，你就算懂玉石的門道，可你才玩兒了幾年玉石，恐怕連我爺爺的零頭都沒有吧。憑什麼敢說我爺爺看錯了。」旁邊跟小道士玩兒的賈蕾也不服氣地說了起來。
她對茅仁龍本就有仇，又見到林七貌似是跟茅仁龍一起的，自然就對林七也沒什麼好感。
林七呵呵一笑，也直接懟了回去，說：「世界上的事本就不是年紀越大就能看得越清楚的，你難道沒聽過有一個詞叫老糊塗嗎？」
賈蕾立刻氣得說：「你說什麼？你是在罵我爺爺嗎？」
林七雙手一攤說：「沒有，這我可不敢。我只是在跟你說理而已。」
賈蕾說：「那你的意思是說，你有理在理，我爺爺是胡說的啦？」
林七沒有說話，不置可否。
她被氣得不輕，但茅仁龍這時候卻笑了起來。對林七說：「呵呵，小友，說話有理就也得有據，你說這石頭裡面切不出玉來，總得說出自己的道理吧。」他將這塊石頭從千松子手中接過，拿著來到林七跟前說：「你看這塊石頭，靈氣氤氳外散，顯然是裡面有靈玉的徵兆，而且你看它表皮上已經有多處泛青，又有一條灰線居中而過，顯然是裡面有玉石包藏，才會形成這麼一條線。這重重跡象，都說明裡面會出玉，老夫才會下這樣的斷言的。但你說它裡面不會出玉，那你能說說你的觀點嗎？」
「額……」林七頓時說不出話來了。畢竟他可不像賈伯章玩兒了這麼久的玉，能說的頭頭是道，講出這麼多話來。但他就是能看得出這石頭裡面沒有玉啊。可他能怎麼說？難道告訴眾人自己有項厲害的秘術，能直接透視石頭，看到裡面到底有沒有玉嗎？
恐怕剛說出自己能透視的時候，賈蕾就要當場雙手上下捂住，罵自己流氓了。
一看林七說不出話來，賈蕾冷笑道：「哼哼，沒話說了吧。沒有真才實學，就不要出來裝大尾巴狼。羞！」
林七倒是也無話可辯駁，只好說：「反正裡面不會出玉，你們要執意要切的話，就隨你們便了。」一轉身朝茅仁龍走去，跟他一起在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下來。
賈伯章看著林七轉身離開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本來他看林七一開始居然敢暗諷自己老糊塗，雖然很好奇林七的來歷，發現自己以前在吉山城沒見過這號年輕人，但也覺得林七挺有種的，畢竟敢像他這樣跟自己這麼說話的人，現在可是不多了。
而現在他卻覺得，林七大概也只是個嘩眾取寵，虛張聲勢的人而已，對他也瞬間失望。
他對自己的鑒定本領還是很自信的，轉回身把石頭交給千松子說：「這塊石頭肯定沒問題，你就切吧。切壞了算我的。」
千松子這才拿過來，將其放在左手，然後右手釋放出劍氣卻切削石頭的表皮。
賈伯章在一旁給他出謀劃策，告訴他該從哪裡切，該切多厚。
這千松子釋放出的劍氣鋒銳且無形，堪比削鐵如泥的神兵，切在石頭上就像切豆腐一樣，石頭表皮隨著他劍氣拂過，便一片片掉落。
起先切了兩劍以後，什麼都沒有。賈伯章也並不在意，而是又指點著千松子從另一個方向切了下去，還小心翼翼地叮囑他道：「這一劍可得切得輕一點，薄一點，別傷到裡面的玉石。」
「唉，唉……」千松子點頭答應著，小心翼翼地切了下去。
可一劍切下去的時候，依然是灰白色的石頭，不見綠瑩瑩的玉翠。
這下千松子犯起了嘀咕，說：「怎麼還沒有啊。」
賈伯章信心十足地說：「是你切得太薄了，再稍切深一點。」
千松子說：「好。」把劍氣遞了上去，從剛才的切口處向下直接移了一厘米。
在劍氣剛碰到石頭邊緣的時候，賈伯章就大叫道：「別，等下，切得太深了，再抬起來一點。」
甚至伸手上去，握著千松子的手腕，將他的手向上抬起了大概有五六毫米的距離。說：「好了，就從這兒開始切，這一劍下去，保證見綠。」
千松子信了他的邪，便一劍向下切去。
但劍氣輕拂而過，石皮剝落，依然不減綠色。
千松子忍不住問道：「怎麼還沒見玉啊。」
賈伯章也犯起了嘀咕，說：「應該不會啊，你在向下一點，切一下，這次我保證，肯定就有了。」
千松子依言把手指向下移動了幾毫米，再一劍切過去以後，自然還是沒有。
當下賈伯章也疑惑起來，有些猶豫地說：「額……要不……你再向下切一劍試試？」
當下千松子再一劍切過，同樣是什麼都沒有。
這下不只千松子開始懷疑了，賈伯章也面現難堪，老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賈蕾看得緊張不已，胸膛起伏，呼吸急促，對賈伯章說：「爺爺，你再切一下試試。」她可不希望她爺爺看走了眼，畢竟那可是要在林七面前丟面子的。
黃大山也說：「是呀，兩位前輩，這塊石頭這麼好，肯定有玉的。您兩位再切一刀看看。畢竟咱們賭石的，不就是一刀天堂，一刀地獄嗎？」他其實根本不在乎這石頭裡面有沒有玉，畢竟反正這石頭已經賣出去一瓶培元丹了。
甚至他心裡還隱隱在想著石頭裡面沒玉才好呢，這樣好得是自己不虧。不然萬一正切出一塊西瓜大小的玉石來，那他也難免心頭滴血。
賈伯章可是有些急了，心想自己玩兒玉這麼多年了，哪能連個十來歲的小孩子都比不過，乾脆從千松子手裡接過石頭來開始自己切。
可一刀下去不見玉，再一刀下去還是不見玉。最後一刀一刀，都把這石頭快給切成千層餅了，還是一點兒綠色都不見。
最終當整塊石頭都給切完以後，賈伯章才終於死了心。轉頭不可思議地看向林七，心想：「這小孩難不成還真有些門道？」
千松子也隨他一起望向林七，頓時也對林七刮目相看起來，覺得林七看起來好像還真有點兒本事。畢竟如果林七的確能分辨玉石，有這個本事的話，那自己今天可就能弄到不少好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