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實驗，光暗與陰陽
雲烈醒來了。
他這一昏迷，就是整整一個星期。
這七天，程中天都不敢怠慢，派人寸步不離的照顧著他。
一醒來，雲烈就要見安然。
「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再見到雲烈，後者的面色還是有些微的蒼白，可是已經無礙了。
一身利落的黑裳，將他精瘦強悍的軀體緊緊包裹，每一寸都極具爆發力，微微閉目坐在榻上的他，彷彿一頭閑適休憩的黑豹，利爪掩在毛髮中，卻令人不敢小覷。
雖然雲烈表現得一如既往，可是透過契約，安然還是立刻就知道，他的實力幾乎折損一半了。
「你變弱了。」她低聲道，語氣肯定。
「氣血不足罷了。」雲烈有些不以為意，「只要有合適的彌補氣血的藥材，瞬間就可以補足，你不用擔心。」
「帝境強者的半身氣血，有那麼好補足？」安然抬眼看他，「我還有拒絕的理由嗎？」
雲烈笑了笑，俊美冷峭的面上猶如冬陽化雪，冰川消融，「那就開始吧！」
「好。」安然沒有反對，她也有變強的理由！
因為契約的關係，她和雲烈的性命已經捆綁在了一起，雲烈變強，也就相當於她多了一個強大的助力，雖然並沒有想著倚靠雲烈，但是，有後盾總比沒後盾好，不是嗎？
尤其她的身世，可能牽扯甚大，在自己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之前，安然還是要為程家的人打算一下的。
安然輪著為雲烈施展自己目前所能施展的一切魔法。
「治癒之光」「聖光守護」「震懾」「疾風之光」
突破到煉體六重后，安然的魔力增長，讓她又能夠再施展一個輔助法術「天神之眼」，開啟后可以看破周身百米內隱藏的身形，同時免疫作用於自身的第一個法術。
只是這個法術只能自己用，無法加持給別人。
整整一天，除了戰力反饋和天神之眼沒用外，安然把自己會的魔法都狂轟濫炸的使用了一遍，可是雲烈的體內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沒有再產生哪怕一絲真氣。
「怎麼會？」雲烈早就研究過，自己體內的異常一定來自於安然的能力，那麼，問題是出現在哪兒呢？
他細細回想了一下，突然問道：「那天我體內突然多出了一股力量，那也是你做的吧？」
安然正倚在榻上回復魔力，聞言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是，那叫「戰力反饋」，可以消減別人二成修為，再反饋己身或者同伴。」這是安然第一次和他解釋自己的魔力能力。
「二成？」饒是雲烈也吃了一驚，「無論修為高低？沒有限制？」
「不，若是對方的精神力高於我，干擾到我施法，會造成魔法反噬。」控制類的魔法都是這樣，魔法世界的等階要求非常苛刻，一切取決於精神力的高低。
雲烈若有所思的點頭：「那麼說，元天之下，你都可以掠奪了。」
那即是說，元天境便要修鍊精神力了？安然默默記下這一點。
「這一招試一下，其他的就不用了。讓你外公來一趟吧。」雲烈說道。
安然找到程中天，和他說了一下來意，後者便欣然應允了。
原本之前，程中天還對雲烈知道安然的能力有所擔憂，可是在安然向他一再保證，雲烈不會對她有任何不利想法后，不知怎麼的，他突然樂呵呵的就想通了，對雲烈的態度也隨意了許多，不再那麼拘謹了。
對這一切，安然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雲烈倒不在意。
程中天在他眼中，著實不值一提，但是看出安然對家人非常在意，雲烈也不介意對他們態度好一點。
「程老伯。」雲烈對他點頭示意，還是有點覺得彆扭，不由得蹙了蹙眉。
原本他都是直接稱呼程家主的，可是程中天偏偏讓他叫程老伯，被硬著糾正了幾次，雲烈嫌麻煩，也就這麼叫上了。
「嗯。」程中天笑呵呵的應了聲。
安然狐疑的看著兩人的互動，說道：「開始吧！」
她說著一指點出：「戰力消減！」程中天一震，修為飛速流失，安然緊接著打出幾個手印，朝雲烈一點：「反饋！」
雲烈明顯的感覺到，一股力量湧進了他的經脈中。
幽暗森林那時，他一得到力量就打了出去，根本沒來得及體會，這次，他才得以好好觀察。
這股力量一進入經脈，雲烈就發現那九道鎖鏈驀地震動了起來，可是卻沒有將這股力量封禁，顯然，外來的力量不在它們的封禁範圍內，雲烈嘗試著調動這些力量，也是暢通無阻，他想了想，運起心法推動這股力量在經脈中運行起來，剛剛運行了一個周天。
「轟」鎖鏈上光華大作，一下就將這股力量打得消散了！
可是這其中，有一絲，非常微弱，非常弱小的真氣殘留了下來！
那絲真氣上附著的感覺是那麼熟悉，那是安然的氣息！
因為剛剛才進入他的體內，那上面的氣息還未散去！而且，這縷氣息中，還夾雜著雲烈極為熟悉的，陰陽之氣。
它在經脈中流動著，和雲烈之前的一絲真氣匯合，跟著心法運轉。
竟然是這樣！
這九道鎖鏈，是他突破帝境失敗，天地法則降下，封鎖他的修為的！它封禁的，只是帝境以下的真氣！他已經破了生死關，體內血肉骨骼也已經融合陰陽，就差真氣了！
只要一合陰陽，這鎖鏈便不攻自破！
雲烈強抑激動，心神一下從體內脫離出來，看向安然：「你的氣息，怎麼會帶有陰陽之氣？！」
雲烈觸摸過帝境門檻，絕對不會錯認的！而鎖鏈沒有封殺那縷氣息，也正代表那氣息中融合了陰陽！這是怎麼回事？
安然被他問得莫名其妙：「什麼陰陽之氣？我的是光之力。」
「什麼光？」雲烈緊問道。他是知道安然修鍊的是光之力的，但是，他以為是如同水火土風這樣的屬性，並沒有太在意！現在看來，事實並非如此！
「世間一切的光，萬物的光明，與黑暗相對的光。」安然不假思索的回道。這是每個光明法師都熟知的。
「世間一切的光，萬物的光？」雲烈細細咀嚼，「光暗？陰陽！這是大道法則之力！」
他輕抽了一口氣，不敢置信的看向安然：「你掌握的，是大道法則之力，陰陽之陽力？」
難怪！難怪她才煉體境就能輕易掌控天地之力為已用！難怪她會有那麼神奇的治癒之力！難怪，她的氣息在自己體內不會被滅殺！
雲烈以他自己的方式，為安然的能力下了註解。
其實也算是猜對一半了。
在安然前世，光耀大陸，光明之力和黑暗之力，本來就是極致的生與死之力，也正合了滄瀾大陸的陰陽之說。
「怎麼了？」雲烈一驚一乍的，安然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雲烈將自己總結的信息簡單的說了一下，她頓時就明白了：戰力反饋時，除了帶走了從別處掠奪來的二成修為，也將她體內的氣息帶了過去。她本身是聖光體質，氣息中帶著純粹的陽之力，氣息進入雲烈體內化作他的修為，就不受他體內限制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雲烈自己差一點就突破了帝境有關係。
這就是說，她的修為，可以藉由戰力反饋，成為雲烈的力量，還是不會消逝的那種？安然沉思，這會不會是契約的特殊效果？她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兩個人的修為之間可以這樣轉化的！
最主要是，她的修為並沒有因此而折損啊！
雲烈對此也很匪夷所思——他只聽說過傳功可以讓修為高的人，將自己的修為盡數渡給修為低的人，但是這樣前者的修為就會盡失，成為廢人！
可是安然明明一點事都沒有！她這幾天，甚至還突破到煉體六重了！
難道，是心口那個詭異契約的關係？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都想到了這一點。
為了驗證這個想法，安然又找來了程林，對他施用了戰力削減后，反饋給了程中天。
後者並沒有像雲烈那樣，體內留有安然的氣息。
而削減了程中天的修為，反饋給程林，也同樣如此！
也就是說，只有雲烈，得到安然的戰力反饋后，也得到了她的一絲氣息，化成了自身真氣！
果然是契約的關係！
也就是說，在還沒有能夠打破鎖鏈的封禁時，雲烈還是能夠通過這樣的方式，擁有一些修為的。
安然和雲烈足足嘗試了七天，發現所能容納的真氣量的極限——大約能夠使雲烈的戰力媲美先天九重巔峰的強者！這是雲烈給出的數據。
再多的修為，鎖鏈就會有反應了！顯然，除非雲烈自身突破帝境，否則，他的修為依舊受限。
但至少，現在好很多了。
而且，從安然的光之力中，雲烈也領悟到了不少，大大縮短了融合陰陽，突破帝境的時間。
這過程中，程中天和程林也在雲烈的指點下，對修鍊有了更深刻的領悟。程中天體內的氣息更加凝實，已經隱隱的可以重新感受到天地之力了。
他畢竟是曾經突破過先天境的，感悟起來非常快，且不再存在瓶頸。按他的說法，再給他一些時間，最多一年，他就能再度突破先天！
程林的收穫更大，直接就從後天五重巔峰突破到了後天六重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