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穩健的步伐
陸天明懶得去看李方的臉，伸出修長的大腿，邁開穩健的步伐，往電梯的方向走去。陸天明的這種態度，讓李方慌神了，急忙上前去攔截，生怕陸天明真的把他調走。
陸天明是天之驕子出身的，一向我行我素慣了，自然不會停下腳步，兩個人糾纏在一起。
李小姿擔心他們兩個人真的打起來，怕李方吃虧，又擔心李方惹怒了陸天明，影響日後的仕途，就急急忙忙上前去拉開兩個人。
兩個大男人自然沒有留意到李小姿，就在推推搡搡之中，把李小姿推到牆上，李小姿的額頭碰地一聲，撞上了牆壁。。
意外發生的瞬間，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庄雅看到女兒被推到牆上，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推開兩個男人，庄雅疾步上前，扶著李小姿，庄雅急切地問道：「小姿，你沒事吧？」
藍斯宇也著急了，上前扶著李小姿：「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撞到腦子不是一件小事。」藍斯宇生怕李小姿會有腦震蕩，會有後遺症。
陸天明和李方兩個男人，就像做錯事的小孩子，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等到醫院，陸天明才回過神來，立即給李小姿安排了一個腦科專家幫她做個腦部掃描。等到醫生說沒事了，就替李小姿的額頭進行一個簡單的包紮。
「謝謝你。」李小姿歉然一笑，自己這麼一撞，似乎又耽誤人家的時間。「我感到很抱歉，耽誤你一天的時間了。」
「沒事。」藍斯宇的嘴角帶著一絲笑，他突然發現，能夠陪在她身邊，和她過這種平凡踏實的日子，也是一種幸福。
庄雅瞧出來一點不尋常，咳了幾聲，然後笑著對藍斯宇道：「多謝藍先生了，我們家小姿，我會照顧好的。你就先回去吧，今天麻煩你一天了。」
藍斯宇低頭，對著李小姿說道：「有空的時候，你再給我打電話。」
李小姿點了點頭，卻沒有表示什麼，在她看來，他們之間除了公事，還真的沒有什麼私事可以交涉的。
等藍斯宇離開，庄雅嚴肅地問道：「那個藍先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個同事而已。」李小姿並沒有往心裡去。
庄雅嘆了一口氣，對女兒的話深信不疑。「他對你有點意思。」
「媽。」李小姿突然有一種鴕鳥的心態，不想去面對。「我不會喜歡他的。」
「我知道。」庄雅笑著揉揉女兒的頭髮。其實，在庄雅看來，若是李小姿早點遇到藍斯宇，或許，藍斯宇更適合她，至少，藍斯宇沒有強大的家族背景，也不是軍人，可以隨時陪著女兒。作為一個母親，庄雅必須承認自己有私心的，總覺得李小姿和劉子君在一起，根本不算合適的一對。當然，這種心思，她一直隱藏的好好，不願意在女兒和女婿面前露出分毫。
陸天明從外頭走了進來，看到李小姿坐在床邊，帶著一絲尷尬進來。「非常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請你多多包涵。」
李小姿難得見到一本正經的陸書記會有這麼局促的一面，莞爾一笑，反倒是庄雅橫眉豎眼:「我的女兒是我的心尖，是我的命，若是出了一絲差錯，我饒不了你們。」
李方也進來了，聽到這句話，滿臉慚愧。「我，我是無心的。」
「喲，現在站在同一條線上了？」庄雅不屑，冷冷一笑：「走吧，小姿，我們不理他們。」
李小姿感到好氣又好笑，站起身，和庄雅兩個人緩緩走出醫院。其實，李小姿真的沒有想到，一天之內，她會進醫院兩次。
李小姿剛回到家，劉少陵的電話跟著打來了。「嫂子，聽說你進醫院，怎麼了？生病了嗎？不舒服嗎？」
李小姿聽到劉少陵關切的聲音，笑著回答：「沒事，對了，你哥哥有消息嗎？」
劉少陵沉默，「我沒有他的消息，不過，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李小姿嗯了一聲，即使不願意承認，她也不得不說，劉少陵說的對，沒有消息，其實就是最好的消息。「我就是擔心你哥哥的身體，你知道的，一出門，他三餐又不準時吃了。」
劉少陵淡淡一笑。「你放心吧，他是知道分寸的。」
李小姿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只好匆匆收線。
恰好，陳飛飛上來，手裡提著一個保溫壺。李小姿笑著打趣：「怎麼，送飯來了嗎？」
「什麼送飯？」陳飛飛揚了揚手裡的保溫壺。「是葯，伯母親自燉的。」
行長生度。李小姿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發白，又是中藥？「我媽真是的，碰了一下，也不算什麼了不得大事，至於弄得那麼大的陣仗嗎？」
陳飛飛苦笑，若是換到自己身上，或許，就真的是求之不得。有人關心，有人愛護，在某些人眼裡是一件很煩惱的事情，在某些人眼裡，卻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小姿，伯母也是關心你。」
「我知道。」李小姿笑了笑，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陳飛飛坐到她身邊來。「你想不想去看賭石？」
「賭石？」陳飛飛的黑眸睜大，「去哪裡看？」
「去y省，說不定你運氣好，還能開一個極品翡翠回來。」李小姿調笑。「不過，我們說好了，要是真開一個極品翡翠回來，你得把它讓給我做首飾。我想給我媽媽打一個手鐲或者一個戒指也好。」
陳飛飛淺淺一笑。「你當翡翠是遍地的石頭嗎？說得好像很容易似的。」
李小姿搖頭失笑。「這件事是不容易，不過，賭石的過程，就在於把石頭變成美玉啊。」
「就是拼個人的運氣。」陳飛飛對賭沒有什麼興趣。「反正我現在也沒事，就陪你走一趟。」
「我還以為你會告訴我，你很忙，沒空去了。」李小姿斜睨了她一眼。「聽說，你最近跑醫院跑的很勤快？」
「伯母，跟你亂說什麼了？」陳飛飛蹙眉。「我和那個沈彥，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人家是付錢買我的湯水。」不知道是那天，陳飛飛說的什麼地溝油嚇到了沈彥，還是沈彥腦抽了，之後，沈彥就花了一筆錢請陳飛飛煲湯。
「沈彥這個人，其實還不錯的。」李小姿想了想，對沈彥的印象談不上好，也說不到壞。
陳飛飛瞬間炸毛。「你不了解這個人，他嘴巴賤，還特別喜歡折騰人。就說煲湯吧，每天的要求都不一樣，還不帶重樣的。你說他這個人麻煩不麻煩？」
李小姿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是個麻煩精。不過，我就怕你以後會喜歡上這種被人麻煩的感覺。」李小姿是個過來人，曾經看到過幾單例子，男人一直麻煩女人做這個，做那個，然後呢，女人因為和男人接觸久了，反而喜歡上對方。
「我不會喜歡他的。」陳飛飛一口否認。「我怎麼會喜歡一個花花公子？小姿，你不是說，花心的男人，就是一杯毒酒，喝下去，只會柔腸寸斷。」
「長能耐了啊。」李小姿拍了拍她的頭。「居然拿我的話來堵我？我告訴你，男人花心也分兩種的，一種是有了你之後改邪歸正，不再沾花惹草，一種是有了你還不滿足，繼續在外頭遊盪。」
陳飛飛攤手，「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分辨男人是屬於哪一種？」
李小姿語塞，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用眼睛看得出來。
「你說不出來，對吧？」陳飛飛搖頭晃腦。「所以，遠離花心男人，就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有些看著老實的男人，也不見得老實啊。」李小姿陡然潑了一盆冷水給陳飛飛。「有些男人，婚前裝著老實，婚後就亂滾，有些男人，半輩子老實，結果，遇到外頭的小三，反而要死要活要離婚。這男人啊，不會和女人一樣，從一而終的。你想婚前看透他們的本質太難了。要不然的話，也不會這麼多女子所嫁非人，對不對？」
李小姿說到這點，又想起前生的切膚之痛，像王子原這種潔身自好的男人，最後，為了一個唐利君把自己給甩了，李小姿到現在無法釋懷的是，為什麼他不能先跟自己分手，再和唐利君好上？或許，王子原也像那些電視里的某些男人一樣，騎驢找馬，等找到馬了，就把自己這個累死累活的原配給打發了。「這男人的心思，就跟萬花筒似的，你轉一個視角，他就成了不同的角度。」
陳飛飛有些憂慮地看了李小姿一眼。「若是，若是你現在的老公愛上別人，你會怎麼樣？」
「退位讓賢。」李小姿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眼神難掩落寞。「只要他不是背著我亂來，老老實實告訴我，我可以高高興興地和他分手。」然後，老死不相往來。
「若是亂來了？」陳飛飛有一絲不確定。
李小姿聞言，唇角綻放一抹笑，凌厲而又充滿了魅惑。「那就看我的心情，我心情好，放他們一馬，心情不好的話，給他們添堵是小事，讓他們這輩子後悔，才是我的終極目標。」
「你不會做傻事吧？」陳飛飛有點心驚肉跳，若是劉少陵說的是真的，那劉子君和李小姿的婚姻就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樣牢固，若真的有婚變，李小姿一時想不開，走了極端……
「傻事？我能做什麼傻事？我還想活一百歲，氣死那對渣男賤女呢。」李小姿暗想，要是前世沒出車禍，估計她就真的能活一百歲，氣死王子原和唐利君這一對渣。
做女人，再怎麼輕賤，也不能輕賤自己的生命，生命沒了，要愛情做什麼？就好像是火鍋一樣，什麼材料都可以缺少，唯獨不能缺少湯。
「你的語氣怎麼聽起來，就像有這一回事似的？」陳飛飛嗔了李小姿一眼。「不說這些掃興的話題，我們談點開心的話題吧。」
「嗯，就說說你下一步拍戲的計劃。」李小姿見陳飛飛不想談論，就轉了一個方向，結果，得了陳飛飛一個白眼。
「你是不是不樂意我跟著你出去啊？」陳飛飛帶著一絲抱怨。「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不也是？」李小姿促狹一笑，「明知道我最擔心什麼，你還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饒了我吧。」陳飛飛作勢求饒。「我是無心之失。」
李小姿眉眼彎彎。「那你替我保密，我媽親自燉的中藥，我今天就不喝了。」
「小姿！」陳飛飛急了，李小姿不理，徑直站起來，拎起保溫壺往廚房裡走去。
等陳飛飛趕進去，葯已經倒了一大半，濃濃的中藥味瀰漫整個廚房，李小姿馬上打開窗戶通風，一股清新的自然風吹了進來，李小姿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真是暴殄天物，要是你媽媽知道了，一定會傷心的。」陳飛飛真不明白，李小姿怎麼這麼抗拒喝葯。
「你不說，我不說，她怎麼會知道？」李小姿將剩下的中藥處理了，「我最討厭吃苦的東西，我媽媽就喜歡煲這個，小時候被逼著喝，大的時候，自然不想喝這些東西。」李小姿心裡有一點後悔，讓母親住的這麼近，不就等於有機會讓她繼續折騰自己嗎？
見陳飛飛一臉的不贊同，李小姿又補了一句話：「嗯，是葯三分毒，我明明沒有什麼，亂吃中藥，也會中毒的。」
「就你的理論多。」陳飛飛不得不服氣，李小姿就是這樣，明明知道她不對，偏偏她有那個能力讓人覺得，她沒有什麼不對的。
「安啦。」李小姿攬著她的肩頭。「別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你以後是要做萬人矚目的大明星，做明星，就該有寬廣的心胸才是。」
陳飛飛盯著自己的胸口，後背升起了一抹涼意。「你別勸我去整.容啊，我對胸部大小不在意的。」
李小姿聽陳飛飛這麼一說，注意力也拉到她身上。「你別說，你還真該整整，要是升cup……」
陳飛飛羞憤欲死，用手堵住李小姿的嘴巴。「不許亂說。」
李小姿拉下她的手，嫵媚一笑：「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話，你一定要牢記在心裡。」
陳飛飛瞬間明白了李小姿的話，臉上飄起兩朵紅雲。
天邊露出一抹霞光，劉子君從睡夢裡驚醒，躡手躡腳走到門邊。門邊傳來了三長兩短的聲音，劉子君輕輕打開一條縫，就見到張隊長站在門邊，最讓劉子君訝異的是負責接頭的人也在。
劉子君長腳一邁，跨出門口，低聲問道：「老王，這位是……」
「他是張導遊。」老王指著張隊長笑呵呵道。
電光火石間，劉子君瞬間明白了，張隊長也是奉命來執行任務，嘴角揚起，有一抹深意從眼底閃過。「多謝，我不喜歡和陌生人相處。」
不管老王存了什麼心思，劉子君都表現出不歡迎的姿態，試探對方的想法。
老王一怔，早就聽說這次來的客戶有點不同尋常，卻沒有想到會這麼有脾氣，似乎不把他們放在眼裡。「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看著你們悶，才想請個導遊給你們解悶。」
「不必了！」劉子君還是拒絕，態度十分倨傲。
「少爺，仙來鎮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老王笑起來，滿臉的褶子皺起來，就顯老了。「初來乍到，最好還是找個導遊陪著比較好。附近的地形，你也要多熟悉熟悉，免得做起事來礙手礙腳的就不好了。」
劉子君的黑眸里閃過一抹深思，已經明白了老王的話外之意。交易地點到現在還沒有確定，他若是對這一帶的地形不熟，就是想干點什麼，也做不出具體的布局。「我明白了，多謝老王的好意。」
說完，劉子君就拿出一疊鈔票給了老王，「既然人是為我請的，也不能讓你白白破費了。這點錢，你先拿著，缺多少，你再問我要。」
老王笑眯眯了，他就是知道眼前這個客戶很大方。果然，請了一個導遊就給了這麼多錢。「謝謝少爺，這些錢夠了，夠了。」
劉子君突然明白，為什麼老王混這行能混這麼久的原因。這世上不缺會辦事的人，就缺那種不貪心的，顯然，老王就是屬於那種貪小利不貪大錢的人。「老王，有空的時候，你順便幫我買一份地形圖吧。」
劉子君又給了老王一點錢。「這點錢，就是請你和你的兄弟喝酒的。」
老王感激涕零，對張隊長吩咐道：「你要好好招呼貴客，知道嗎？」
張隊長點了點頭，目送老王離去。
老王一走，張隊長進了屋，低聲對劉子君道：「那個老頭有說交易的時間嗎？」
「沒有。」劉子君搖頭，「張隊，你怎麼來了？」
「羅局不放心你。」張隊長的臉上一片凝重。「按理說，這個是我們警方的案子，本來就不該把你牽扯……」
「為國為民的事情，我們軍方也是有責任的。」劉子君的神色有幾分焦躁。「只是他們這樣拖著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估計是想考驗你的耐心，順便，想把你的底細摸清楚一點。」張隊長很熟悉這幫人的行事風格。「你別想太多，該喝就喝，該吃就吃，就當是度假好了。」
度假？劉子君的額角冒出冷汗，這算哪門子的度假？槍指著腦袋的假期嗎？「我希望快點辦完這單案子。你知道的，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張隊抿嘴。「這些人很狡猾，不會輕易入套的。」作為軍火販子，這些人是提著腦袋做買賣，焉能不謹慎？
劉子君撇了撇嘴。「再狡猾，他們是賊，我們是兵。自古以來，只有賊怕兵，沒有兵怕賊的道理。」
「話是如此。」張隊長坐在沙發上。「可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要是真拼起來，我們也好不了多少。」
劉子君沉默，他知道，跟亡命之徒斗勇鬥志，需要心理戰略。「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你來過仙來鎮嗎？萬一你露出馬腳……」
「不會。」張隊長十分篤定。「我就算閉上眼睛，也能在仙來鎮走來走去的。」
「你是鎮上的人？」劉子君被勾起了好奇心。
「不是。」張隊長笑著回答。「我是參加工作之後，從基層做起，對附近的城鎮都很熟悉，不亞於當地人。」
劉子君點了點頭，心中的不安散去不少。
「今天開始，我得做好導遊的工作。」張隊長笑了笑，「先吃早餐吧，我帶你去一家很出名的店吃一頓美好的早餐。」
劉子君訝異地挑了挑眉頭，「好，我們這就去。」
兩人並肩而行，一起離開了酒店。
s市國際機場，庄雅抱著李小姿，依依不捨：「去了那邊，要記得給我打電話，媽媽會想你的。」
李小姿笑了笑，親了親庄雅的臉頰。「媽，我到了那邊，就和你視頻，你就別難過了。」
庄雅勉強露出一絲笑，可是眼底的淚花，還是出賣了她的心情。「小姿，媽真的捨不得你。」
李小姿明白庄雅的心情。「媽，我不過去半個月而已，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真的？」庄雅卻覺得時間很漫長。自從離婚之後，她的所有心思都放在李小姿身邊。一想到離別，心裡就感覺空蕩蕩的。
陳飛飛站在一旁，既羨慕又有一些妒忌。
庄雅察覺到陳飛飛失落的眼神，走上前，替陳飛飛整理了衣服。「這次和小姿出去，要好好照顧自己，玩的開心點。」
「伯母，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也會照顧好小姿的，你別擔心。」陳飛飛好言安慰庄雅。對她來說，從庄雅身上能分享到一點的關懷，已經是彌足珍貴的。
「伯母，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們的。」藍斯宇和助理站在一旁，見庄雅如此憂心，就出言安慰幾句。「我把她們帶走，也會完璧歸趙的。」
庄雅點了點頭。「你們一路順風。」
機場的廣播響起了，李小姿和陳飛飛揮揮手，就往登機口的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