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持續三百年的生日宴會
劉長生有點糊塗。
自己來的緋紅莊園到底屬於什麼時空啊？
是在我遇到莉莉之前，還是之後？
沒理由這個曾經追殺過我的老管家不認得我的，難道是他只是個傀儡的關係？
帶著不解。
劉長生決定先進去探個究竟，先找到幕後操縱者再說。
緋紅莊園一如既往的詭異，但現在劉長生跟之前可太不一樣了。
剛來的時候。
他是一個依靠魔法手銃才有戰力顯示的戰5渣。
如今是他不僅經歷過諸多的戰鬥，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強者，還晉陞法師，甚至有了星雲這樣的生命守護。
上古守衛體驗卡。
更是給他帶來了高達120的臨時戰力，這個是劉長生心裡超有底氣的底牌之一。
在老管家的邀請之下，劉長生邁步走進了緋紅莊園。
前院花園中。
原來死寂的黑色地面在莊園燈亮起來的一剎那變成了茵茵草地，鮮花遍地。
那些扭曲如人臂的樹木亦鬱鬱蔥蔥，枝繁葉茂。
看起來跟正常莊園沒有兩樣。
再向前。
花園不知何時出現了許多人影。
有身穿華麗服裝留著八字鬍腳下踩著高跟鞋頭頂佩戴著假髮的貴族紳士，也有盛裝打扮頭頂戴著大帽子活像個花籃腰肢用鯨骨勒得幾近一握下面裙子卻蓬鬆無比的窈窕淑女。
有披覆嶄新鎧甲腰掛長劍披散頭髮故作豪邁的騎士，也有身穿雪白長袍手持魔杖氣質非凡的法師。
有在人群中穿梭不絕源源不斷地將酒水食物輸送上來的勤勞女僕。
有或坐或站手持樂器滿臉紅光給人們伴奏的樂隊成員。
有小孩子歡笑著相互追逐。
也有貓、狗、鸚鵡等等各種小動物來回嬉戲。
「真熱鬧~」要不是看見他們的頭頂上統統有一根極其細小的細線遙遙操縱著，劉長生還真會懷疑自己以前看見的一片死寂的緋紅莊園，到底是不是錯覺。不過仔細觀察，劉長生能發現，有些傀儡表面上在歡笑，但眼神卻透漏出無窮的悲哀，顯然仍然保持有少量的自我意識。
尤其是那幾個法師打扮的男子。
不僅眼神隱藏著悲傷。
連看似平靜的臉上。
亦透漏出一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人為傀儡身不由己的絕望之色。
穿過前院。
走進大門來到莊園的正廳。
這裡就更熱鬧了，無數衣著華麗的貴客，三五成群圍坐在周邊擺放的餐桌前，盡情地享受著美味佳肴，一邊興緻勃勃地跟同伴交談。
中間空出一大片地方作為舞廳。
不少年輕人正捉對跳舞。
快活地跳著圓舞曲。
在音樂聲中。
各種旋轉。
轉得快時仿如蝴蝶成雙翻飛，又如群鹿過溪，歡快的簡直沒辦法。
「他們跟你們一樣，大多是慕名而來的尊貴客人，我們衷心感激他們的到來，為我們的生日宴會，增添榮光，正如我們衷心歡迎你們一樣。兩位貴客，希望你們能有個愉快的夜晚。」老管家帶到大廳前，指揮女僕給劉長生和星雲安排了一處位置，然後在彬彬有禮的再次致敬之後，悄然無息地退下了。
「你們是哪來的？」劉長生對面有個年輕帥氣的騎士。
他有一頭金色長發。
如瀑。
披散雙肩。
英俊挺拔的五官如同太陽神那般俊美。
「鋼鐵之城。」劉長生微笑著向對方點了點頭。
「肯定很遙遠吧？」年輕騎士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又漫不經心地問。
「呃，其實也不算太遙遠，鋼鐵之城距離阿特維拉之城大概九百公里左右。至於阿特維拉城嘛，距離這裡很近，從那邊過來緋紅莊園這裡用不了多少時間。」劉長生一本正經地回答。
「你們也是來參加生日宴會的？」年輕騎士似乎有點好奇。
「我們是受委託而來。」劉長生擺了擺手。
「能說說嗎？」此時旁邊有個美艷動人的女法師，似乎對劉長生和年輕騎士的話題有興趣。
「當然，這個沒什麼好隱瞞的，我們過來緋紅莊園，主要是受人委託，來找一樣東西。」劉長生點頭。
「很重要的東西嗎？」女法師一聽更有興趣了，笑臉如嫣。
「看人吧，對於委託人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但對於別人可能不是。」劉長生微笑道。
「跟這裡的主人有關？」對面有個氣質上佳的白袍賢者被對話吸引了注意，轉臉過來看向劉長生，似乎想分析劉長生的來路。
「是這裡的主人委託我過來的。」劉長生點頭承認了。
「有趣，這裡的主人竟然委託你過來自己的家找一樣東西？難道緋紅莊園的主人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自己是找不到的？」年輕的騎士聽了哈哈大笑，他明顯不太相信劉長生的話，這個理由也太扯了，你就不能想個更好的理由嗎？
「我同樣覺得稀里糊塗的，但既然接受了委託，又不能不做，只好趕緊過來了。」劉長生雙手一攤。
「緋紅莊園的主人什麼時候去鋼鐵之城給你的委託？」白袍賢者表情有點難以置信。
「幾天前，還不到十天。」劉長生估計了一下時間。
「什麼？」年輕騎士臉上大為錯愕。
忽然。
他的臉上湧出了一種詭異。
帶點神神秘秘，又帶點我真不想拆穿你但你說得太假了的小嘲諷，低聲道：「你知道今天晚上的生日宴會開了多久嗎？」
劉長生好奇地問：「開了多久？」
年輕騎士英俊的臉一下子變得陰森詭異起來：「三百年。」
他以為劉長生聽到這個回答會大驚失色，然而劉長生無比淡定地點頭：「原來是三百年，怪不得。」
劉長生所說的怪不得。
是瞳恩說莉莉是個幾百歲的小女孩。
之前劉長生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會有幾百歲的小女孩呢？
現在一聽。
原來如此。
一個生日宴會開了三百年，她要沒有幾百歲才怪。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年輕騎士說話的時候，身體各處開始發生變化。
他的臉部似乎被某種沉重的鈍器反覆打擊過。
臉頰爆開。
鼻樑崩坍。
骨刺尖銳地突出皮膚之外。
一邊眼眶被打得眼珠子幾乎要掉出來了。
而受打擊的顴骨深深的凹進去，使整張臉扭曲變形得厲害。
說話時可以自他的嘴巴里看見牙齒已經被打得七零八落，破碎不堪，甚至連舌頭也被剪斷了小半截。
「既然是生日宴會，當然要大辦特辦，能慶祝多久便慶祝多久了。」劉長生看著對方扭曲變形的臉理所當然地回答，我要有錢我也這樣搞，可惜沒錢。
要不是貧窮限制了我的想像力，我怎麼可能無欲無求。
你看我像那麼冷靜理智不亂花錢的人嗎？
對於劉長生的回答。
年輕騎士無語。
「你這個年輕人有點特別。」旁邊的白袍賢者一邊嘆息一邊將自己的腸子從雙膝間拉起來，慢條斯理地塞回肚皮那個臉盆大的血窟窿里去。
「我現在有點相信你真是受委託而來了。」女法師微笑著將自己折斷的脖子重新正起來。
然而。
沒什麼效果。
因為她天鵝般修長的脖子折斷得實在太徹底了。
只剩下一層頸皮連接著，裡面的骨頭、筋絡、血管等等統統被可能是某人的手硬生生的擰斷了，再怎麼扶正也會重新掉下去，根本立不住。幸好女法師除了脖子折斷這一項稍微有點問題之外，別的地方完好無損，小臉依然是那麼的美，身材更是辣得不行，十隻纖纖玉指的皮膚如同牛奶般絲滑細膩。
劉長生轉頭向舞廳中的其他人看去。
有跳舞旋轉過快。
直接將自己頭顱甩出去的。
又有折斷的雙腿在跳舞中歪歪扭扭只能由同伴托著繼續旋轉的。
有七竅流血但拿出小鏡子細心地往臉上補妝的，有一杯酒喝下去自喉嚨破洞里直接漏出來濡濕了領口雪白餐巾的。
有切牛排時。
接錯了別人的手去切。
發現是同桌女伴的手趕緊還回去並且道歉的。
有整張臉皮被剝了下來只剩下個血骷髏臉但仍然覺得自己很英俊拿著玫瑰花追求女孩子的。
有把頭顱自脖子上拿下來，放在桌面上滿臉歡笑的跟朋友繼續暢談，身體卻站起來，跟另一個上半身正常下半身是骷髏架子的朋友熱烈擁抱的……
整個大廳。
此時再沒有一個正常人。
這些人不知死了多久，但他們的屍體統統被製成了屍體傀儡，無止境地參加這場永不停歇的生日宴會。
「不用看了，你也會跟我們一樣的。」年輕騎士沖著劉長生詭異一笑。
「我覺得應該不會。」劉長生底氣十足地搖頭。
如果第一次來。
當時身為戰5渣的我被逮進來了，那說不定會跟你們一樣完蛋。
現在的我，可是臨時擁有120戰力的強者，估計跟魘火婆婆和千年婆婆相差無幾了，估計僅比古樹長老和老章魚人古拉格差那麼一丟丟，參加這種你們這種幾百年的宴會，應該問題不大。
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壓根不用擔心死亡。
這跟你們很不一樣。
「兩百年前，我比你還自信。」年輕騎士長長的嘆息一聲。
「你們是什麼時候來的？」劉長生看向同桌的女法師和白袍賢者。
「我應該是一百年前來的，具體是什麼時間我已經忘了，時間對於我來說沒有意義了，我只希望有一天能徹底死去。」女法師還在努力地在折斷的脖子上扶正她的頭，樂此不疲地重複著這個舉動，似乎每一次扶正自己的頭顱，哪怕只有0.1秒不到，都是成功的開始。
「我來得最久，我是三百年前來的，這場生日宴會沒有開始多久，我就來了，然後看著人數越來越多。」白袍賢者停下將自己滑落的腸子塞回去的舉動。
他用雪白餐巾擦了擦血淋淋的手。
端起面前的那一杯紅酒。
平靜地品嘗著。
彷彿在品味著整個世界的精彩。
「一般新來的客人，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你們這樣的？三百年傳承下來，應該會有個歡迎儀式吧？」劉長生覺得三百年的時候應該可以形成緋紅莊園這裡獨有的文化傳統了。
「歡迎儀式通常是在客人問起這句話的時候開始。」忽然有人這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