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公孫獻圖謀北胡

  「老師心狠啊。」公孫伯明看了一會兒父親拿出來的北胡十三都和山東四十六都的地圖后，忽然冷笑一聲。把旁邊的公孫仰和夏侯闕都嚇了一跳，凡是扯到龍鄉侯的事，能會是一件小事嗎？更何況，還是關係到北邊防務的大事！可是龍鄉侯，犯得著做的這麼明顯的嗎？畢竟是軍國大事，只要仔細查總歸會查得到的。


  「岳兒，何出此言吶？這圖難道還有假不成？」還是夏侯闕先反應過來，直接問出了口。這裡是他夏侯家的密室，尋常人等都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原來只有他和他不成氣候的兒子，現在也只是多了他的老親家和未來女婿。所以有些話，直接說出來，也沒有問題。


  「這圖倒是不假，只是略顯陳舊了。想必是，龍鄉侯剛從偏將軍位升任左將軍的時候畫的吧？」


  「嗯。」夏侯闕閉目拂須，想了一會兒，就睜開眼睛點了點頭，肯定了公孫岳的猜測。


  「那父親和岳父，之前出戰山東時，也用的是這幅圖嘍？」


  「自然了！岳兒，莫要再賣關子了。有什麼不妥就直接說出來！這地方除了我們三人以外，就再沒有人能聽到了。」


  「呵呵呵。這圖啊，」他又伸手抹過了這兩張陳舊的地圖，在幾個點用力地敲了敲，臉上的冷笑更盛了。「這圖，怕是我那老謀深算的老師龍鄉侯故意留下來的。為的就是，保存他在東北一帶的家業！」


  「我曾在老師的書房中，看見他所摘錄和編訂的地圖，其中關於山東和北胡諸都的兩張，可是比這兩張破爛精細得多啊。上面不僅有我們手上這份中有的屯兵點，糧倉位置，水源位置，山間小道，兵力部署等等。還有額外的密道，馬場，商邑，以及在北胡周圍可以拉攏蠻族部落的遊獵規律和兵力，山東諸都中流竄的十幾股中型大型的匪徒勢力。可以說，以老師的威望和對這兩地的把握程度來看，若是他決定在北海聚義氣的話，只需三月就能拉出一隻可戰之兵，不過半年光景，朝廷就征討不下他了！除非和北胡聯合，才有機會慘勝。」


  公孫伯明語氣沉重地說出這一番話來，其中蘊含的些許內容，直接讓兩個在朝堂上也能算得上是大能的人一起沉默了下來。


  聚義氣？說白了就是不奉王命了！就是要造反了！關鍵是憑那區區兩地，公孫伯明居然只靠地圖，就能判斷出管越若是舉事就必勝無疑。之前的幾次，已經讓公孫岳的機敏才智表現在了兩位高官的眼中，所以他給出的評價，他們也不得不考慮。


  「岳兒。」公孫仰似乎被什麼東西噎住了喉嚨，說話吐字很是艱難的樣子。「龍鄉侯，你的老師管越，難道真的要造反嗎？」


  「這已經不是猜測了。這事實上已經變成了現實了！」


  「什麼？」兩人齊聲驚呼道。怎麼可能？明明所有的情報組織都有消息稱，龍鄉侯這三十餘年來，除了必要，否則絕不會離開龍鄉山半步，而且就算是離開了，時間也從來沒有超過三天。從龍鄉山趕到山東？難道你以為管越是這麼隨心所欲的人嗎？顯然不是啊！


  「不是老師親自出手。不過，就我翻閱的戰報來看，這當中必然有老師的門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老師的允許？有沒有老師的授意？」


  「那麼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天子可是讓老夫去鎮守北海的！若是老夫不去，那可就是抗旨不遵的大罪了！可是如果龍鄉侯真有那種大逆不道的意思，那麼我們不就是首當其中了嗎？」公孫仰的額頭上流下了名為汗水的巨大液滴。


  「如果我們能拿到那兩張圖的話。。那我們在那裡不就是當之無愧的霸主了嗎？啊？」


  「對對對！」公孫仰快速地點著頭，像是個剛破殼的小雞一樣。


  「圖的話就不用想了，想想也知道，到底會怎麼樣呢？那可以說是，老師最寶貝的幾樣東西了！就算是我或是陸青韓苒來了，也是如此。現在我只能憑藉自得在偷看中看到幾個大點了！」說著他手提毛筆，在硯台中沾滿了墨水，就朝著地圖上點了過去。


  馬場就畫一個馬蹄，商邑就畫一枚銅錢，藏兵地就花了不少新意了，用了一把寶劍作為徽章。多出來的這些圖案，直讓他身後的兩人又開的膽戰心驚了起來。光是一個只有十三都的北胡，藏兵地點就超過了五處，按照每處最低標準五千人來看，兩萬多人！整整兩萬多的士兵！


  而公孫家的私兵，加上開放招募許可權之後，最多也只能湊到三千人！

  「這道命令，真的是把我公孫家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了呢！北胡啊！北胡啊！」公孫仰拿著新出爐的地圖，越看越是心驚。若不是公孫岳湊巧看見過，那麼只怕他們一家子都要死在北胡的刀兵之下了。可是就算是知道了現狀，又能怎麼樣呢？該對付不了的，還是對付不了。該造反的，遲早都會造反！


  「可是。」這一仗我們必須要贏！贏了才有更多的時間！才能有更多的話語權！才不用怕趙符那老匹夫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

  正當公孫仰壯志滿懷的時候，卻不知道他的兒子，已經在想另一條出路了。也是他曾經的夢想——坐斷北地！擊敗收攏北胡只不過是他前進路上的第一個絆腳石吧。


  「等著看吧！看看到時候，到底誰才是最優秀的！不是陸青，不是韓苒，而是我公孫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