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哭聲,進入疫區
第527章 哭聲,進入疫區
「將他帶上馬車。」燕譽之下令,目光始終未從少年的身上挪開。
女侍為少年清理過身上的血污,給她換上了一身侍衛的黑衣,衣裳太過寬大,少年甩了甩長長的袖子,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玩意兒,儼然一副小孩子的稚氣模樣。
「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又中了毒,怎麼還能安然無恙,一副沒事人的模樣?我看他身上根本沒有半點功力啊。」燕譽之想不明白,這個少年來得蹊蹺,務必要多加防範才是。
如若不是楚雲汐執意要將他帶到馬車裡醫治,他早就將他丟到後面裝行李的馬車上了。
「或許是他命大吧,這些傷雖重,卻並未傷及要害之處,再加上他的求生意識強烈,能活下來實屬奇迹。我已經封住了他的周身大穴,痛感減輕也是正常的。」說著,楚雲汐遞了一顆解毒的藥丸給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接過藥丸和水,聽話地吞下,歪了歪頭,沒有回答她。
「依我看,他是個啞巴。」燕譽之看少年瞪著大眼睛的樣子有趣,伸手去捏他的臉蛋,竟被他一口咬在手背上。
「嘶,你是狗嗎?」燕譽之捂著被咬紅了的手,怒道。
楚雲汐笑了出來,一邊為少年施針,一邊笑道:「叫你說他是啞巴,這下挨咬了吧?我為他診過脈,他的失語只是暫時的,等到毒性全部祛除后,他自然就能開口說話了。」
說來也奇怪,少年忌諱燕譽之和其他人的觸碰,卻單單對楚雲汐的觸摸沒有反應,目光時不時放在她的身上,就像一隻找到了母親的雛鳥,一刻也不敢鬆懈,生怕她逃了一般。
楚雲汐為他的傷口塗著葯,忽然道:「既然你沒有名字,那不如我為你取一個,就叫桑上,如何?」
「桑上……藥名。」燕譽之撇了撇嘴,「這名字有什麼含義么?」
楚雲汐淡淡一笑,「桑上是一種絕頂聰明又勤勞的植物,它們雖寄人籬下,卻不但能從其他樹根上攝取精華,還能將日月精華和晨露暮雨納為己用,亦能生出味道甘甜的果實來。甘處卑位卻不怨不艾,反而能盡其責,這種小小的植物里可是蘊藏著大智慧的。」
燕譽之不屑地瞥了少年一眼,這麼好聽的名字,而且還是楚雲汐親自給取的,真是便宜他了。
「桑上,以後就這麼喚你了,如何?」楚雲汐撥開少年額前的頭髮,這才發現他的容貌清秀英俊,倒是個罕見的美人兒。怪不得他會被那群人追捕,看來多半都是這副皮囊惹的禍。
見自己終於有了名字,少年的眼睛里泛起一抹欣喜之色,用力地點了點頭。
「人是你撿的,命也是你救的,你打算怎麼安置他?」燕譽之看著楚雲汐忙碌的背影,追問道。
「他的傷勢太重,目前還不能開口說話,只能先將他帶在身邊了。」楚雲汐幫桑上把垂散於身後的長發束起在頭頂,露出圓潤光潔的額頭,「桑上,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是瘟疫爆發最嚴重的洛城,你若是不敢去的話,也我可以將你安置在這裡……」
桑上狠力搖頭,一隻手捉緊了楚雲汐的裙角。
楚雲汐無奈地開口道:「既然如此,等到了那裡,你可記得要照顧好自己。」
得知自己並沒有被她拋棄,桑上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他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泛起兩個淺淺的梨渦。
「哼。」被逼至角落裡的燕譽之狠狠瞪了桑上一眼,這個傢伙還真會諂媚,才到來多大一會兒,楚雲汐的心思就全被他那副天真爛漫的笑顏勾了去,狐狸精!
洛城守衛森嚴,楚雲汐和燕譽之等人偽裝成進城為家人送葬的商人,這才混了進去。
「我已經安排好住的地方了,是一戶普通人家,地處城郊,我想多與本地的百姓聊一聊,說不定能多了解關於城中瘟疫的事。」燕譽之說道。
馬車停在一戶百姓家門外,楚雲汐下了車,只見這條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家家戶戶屋門緊閉,就連屋頂上的炊煙都不見有,這裡實在太過凄清了。
大門忽然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年過六旬的老翁,迎上來道:「這位便是燕公子吧,老朽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快快請進,在下姓莫,家裡簡陋了點,還望燕公子不要嫌棄。」
「不會不會。」燕譽之正打算介紹身後的女子,卻見莫老翁說道:「這位姑娘肯定是燕夫人了,那麼這位少年……」
「他是……我弟弟。」燕譽之彆扭地說道。
不過說楚雲汐是燕夫人……他忽然有種得意的感覺,心裏面美滋滋的,便也沒做過多解釋。
「燕夫人,請吧。」燕譽之自己叨念了一遍,忽然覺得這個稱呼極為合適。
楚雲汐抽了抽嘴角,跟在後面走了進去。
莫家只是戶普通的百姓,所以能準備出來的也只是粗茶淡飯,楚雲汐一點也沒有嫌棄的意思,只是燕譽之自小錦衣玉食的,有些吃不習慣。
「莫老伯,請問廚房在哪裡?」吃過了飯,楚雲汐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燕譽之,問道。
「在偏房,老朽帶夫人過去吧。」
到了廚房,楚雲汐借著現有的食材做了一碗雞蛋面,端給今天沒吃飽的燕小爺道:「過來嘗嘗味道如何吧,我下廚的次數不多,今日你算是賺著了。」
「這是你親手給我做的?」燕譽之的眼前一亮。
楚雲汐點了點頭,「你今天沒吃什麼多洗,如果不照顧好自己,小心染了疫症,到時候我可不救你。」
燕譽之端起碗大口地吃了起來,嘟囔道:「還是你做的好吃,最好以後每天都做,我說不定會吃胖的。」
「美得你!」楚雲汐站起身,皺了皺眉道:「你有沒有聽到有女人的哭聲傳來?」
「什麼哭聲?我沒聽到。」才一會兒的功夫,燕譽之手裡的一碗面就見了底,舔了舔嘴唇道:「莫不是你聽錯了吧?我記得莫家現在還沒有一人感染瘟疫,沒病沒災的,哪裡來的什麼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