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英雄枯骨無人問
「零度，今天有空嗎？」
「有啊，怎麼了」
「如果有空的話我想邀請你去參與一個葬禮，你也看出來了吧，我這身衣服其實就是為了參與追悼會的」小璃從口袋中取出一朵百花戴在了胸口，小晴也照著小璃這麼做了。
「說實話，追悼會什麼的我不太願意去，我這人眼窩子淺，見不得這些生離死別」如果去其他地方也倒還好，去參加葬禮，零度有些不太願意。
「我父親也會去，他也想乘這個機會見見你」
「你父親？他見我幹什麼」零度有些疑惑。
「我父親研究人類基因工程很多年了，小有建樹，你的血液異於常人，或許見面之後我的父親會給你一些特定的建議也說不定，總之不會對你有什麼壞處的」
小璃看了看時間「時間不早了，如果你願意跟我去的話，車應該已經過來了」
「那好吧，等我也換一身比較嚴肅的衣服，總不能穿著短褲拖鞋去參加葬禮吧」
不管零度去什麼地方，歐陽總會一起跟著去，兩人換了衣服，又告訴零郁自己一個人吃飯，然後就和歐陽一起上了來接小璃的車。
「什麼人的葬禮」
「曾經是我父親的老師，一個偉大的學者」說起來小璃有些傷感。
坐車的時候非常無聊，小璃的話也不多，零度無聊的翻看起了手機，每天看看亂七八糟的新聞是他的愛好之一。
「你似乎很喜歡看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的新聞」
「沒有意義嗎？每天看看這些明星今天和誰搞上了，昨天似乎是和另外一個人，老天，昨天的人和前天的人也不一樣，奢侈的生活，混亂的私生活，簡直活的就和蛀蟲一樣」零度雙目無神「我老天，我簡直羨慕死他們了」
「你看這個，劉宇洋又有緋聞男友了」零度打開花邊新聞看了看。
「劉宇洋什麼人」歐陽問了句。
「一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女演員，目前還挺火的，新聞爆出來不到兩個小時，點擊量二十多萬評論也有七八萬條了，記得去年我還去看過她的電影」
對於這個明星零度倒也很熟悉，因為長得好看所以受到不少年輕觀眾的喜歡，記得他曾經還給他貢獻過一次票房，不過從那以後也是最後一次零度去看電影了。
「你喜歡劉宇洋？拍的電影很好嗎？」小璃問道。
「恩……」零度仔細想了想「電影拍得什麼東西我倒是忘了，不過電影院的爆米花挺好吃的，又甜又脆」
看著歐陽和小璃有些懵懵懂懂的零度急忙解釋「一看你們就是外行，其實吧演員的名氣很大和演技沒多大的關係」
「那她為什麼這麼火」
「長得好看唄，貌美膚白，腰細胸大，腿長.……我的天」零度的思維不由自主的又不知道飄到了什麼地方，想的想的臉有些紅了，看著小璃單純的目光零度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真的只說演技，讓她給大話西遊里的牛魔王扮演身邊那八百個小牛虱子，牛魔王搞不好都不樂意。其實我覺得吧長得這麼好看拍什麼電影，拍AV多好，而且一定能紅到發紫紫到發黑，演員和觀眾還各取所需都能看到喜歡看的東西。
搞不好還是下一個Z國武藤蘭，Z國飯島愛，Z國小澤瑪利亞，你們想如果我們Z國的AV如果出口到RB，還能改變一下這個行業多年的貿易順差，長得這麼好看也算是為國立功了」
小璃聽了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你的嘴巴還真毒」
「是嗎，我覺得這都是他嘴下留情了」歐陽和零度接觸了很久，零度的嘴那是真正的毒舌。
駕車三個小時，終於到了他們的目的地，這裡應該是H市的理工大學，全國甚至全世界都非常有名的大學。H大禮堂外，站著一些神色肅穆的人，人不多只有寥寥幾十人，還要加上校方領導。每一個人都穿著黑色的禮服，胸口別著白花，零度看了看沒一個是他認識的。
小璃帶著零度和歐陽來到了一個中年身邊，這人面色微微發白，但是眼神中卻帶著專註，身高比他零度高不了多少，一頭蓬亂的長發。
「父親，我帶著零度和他的朋友來了」
「嗯，你就是零度嗎？我叫楚天行，小璃的父親」
「楚先生您好」零度非常禮貌的打了一個招呼。
「等追悼會結束了找個地方聊聊吧」
「好」
歐陽的眼神沒有太過關注小璃的父親，但是他卻全身緊繃盯著小璃父親背後的那一個枯瘦的老頭子。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大禮堂外，下來的居然是零培坤，零度也有些好奇，零培坤一個商人怎麼會和一位學者扯上關係。
零培坤看到零度后立馬就想到了應該是小璃的父親想要見他，帶上白花之後緩步走來。
「老楚，你來這裡不是什麼理智的選擇」零培坤顯然和楚天行認識。
「沒辦法，柯老師對我恩重如山，雖然不是我的授業恩師，但是卻是我的引路人，我楚天行恩怨分明怎麼能不來」
楚天行看得出零培坤有些擔心「放心吧，研究所的人會向這裡施壓，再說不是還有你嗎？」
「事已至此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事情一完今早離開吧」
零培坤說完之後就來到了零度身邊，拍了拍零度的肩膀，站在一旁等待靈車緩緩駛來。原本出門的時候天氣還非常不錯，可是現在卻慢慢轉陰甚至有要下雨的趨勢。
「二叔，您怎麼也來了」零度忍不住問。
「死去的這位叫柯洪國教授，動力學專家，是一個值得人敬佩的學者，今天追悼會結束后就是柯教授捐獻遺體給母校的儀式了」
「捐獻遺體？」
這是零度從沒接觸過的，身為一個北方人安土重遷入土為安的思想已經刻進了腦子裡。
「不過你不用理會，零家的人不管死在什麼地方，死後只會埋進祖墳，這是無數代延續下來的鐵律」零培坤的笑容有些勉強，他死後恐怕只能隨便找個地方埋了，畢竟零家祖墳不會允許一個背叛者進入的。
終於靈車駛入了眾人的視線，靈車最前面是柯洪國最小的曾孫子不過四歲，抱著一個比他自己小不了多少的遺像走在靈車最前面。
小孩子什麼都不懂，不明白為什麼太爺爺躺下之後怎麼叫也叫不醒了，以往他可是最受太爺爺寵愛的哪一個，看著自己的父母在哭泣，小孩子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追悼會上零度才知道自己是參與了怎麼樣一個英雄人物的葬禮，視頻里播放著一個銀髮老者孜孜不倦的身影，來回遊走於各個實驗室中。
柯洪國也是當年在國家最需要的時候放棄國外優渥的生活，毅然決然選擇回國的專家學者，幾十年如一日為國奉獻，一生的心血都澆灌在的改良創新動力系統上。航母，戰鬥機，裝甲，最重要的發動機都有柯洪國的心血，只有親眼見證了柯洪國的人才知道這是一個真正的無名英雄，無名到他這個經常看新聞的人都不知道。
雖然有些不太禮貌，但是零度還是重新搜索了一下，終於在熱搜榜最底下找到了這條新聞的標題。
《動力學研究者柯洪國去世，享年九十二歲！》點擊300，評論0。
《世界著物理學家動力學家柯洪國去世》點擊410，評論0。
《柯洪國教授去世，遺體捐贈母校》點擊352，評論0。
三個0非常刺眼，再看看上面劉宇洋的花邊新聞，一個為國奉獻一生的無名英雄身死，居然還不如一個戲子的劈腿受關注？零度心中感覺到了一陣惋惜和沉痛，一個默默無名的英雄用一生都在為他的國家和國民奉獻心血，可是他的國民連他的死都不關注沒這事多大的悲哀。
「這對於柯教授實在太不公平了」零度非常不滿。
「英雄枯骨無人問，戲子家事天下知」楚天行嘆息了一聲。
「對於科學家，這個國家的人民似乎並不怎麼去關注，所以地位非常尷尬。我們不在乎什麼名聲，但是像柯老師這樣，奉獻了一生，連死都沒人關注的學者實在是太多了」
「公眾評選Z國最有影響力的人物，有七十一人是演員或者曾經是演員，有十二人是政客，剩下的都是經濟學家，唯獨沒有我們這些做研究的。」
「芸芸眾生都不關注你的成果，甚至連死亡的消息都掀不起一點波瀾，這是一種多大的凄涼」
連零度都為柯教授有些不值。
一陣穩健的步伐在禮堂響起，一列儀仗隊手中捧著一個盒子站在了禮堂之外，打開盒子，撐開裡面的輓聯，只有八個字！
「大國工匠，國之重器」
零度一看下面的落款不由得頭暈目眩，國家領導人親筆題寫的輓聯。
「敬禮！」
整齊劃一，莊嚴肅穆，兩列儀仗隊護送柯洪國的遺體進入了實驗室中。
有些事情有些人物雖然無人知曉，但是他做過的貢獻國家會永遠銘記，這就是那些無名英雄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