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仙一條街
和胖香吃完飯的第二天三個人就買了火車票趕往清遠市，大巴車雖然舒服方便快捷，可是零度算了算大巴票價八十，火車票價三十，一咬牙一跺腳，三個人帶著行李直奔火車站！
清遠市和久安市距離不算很遠，坐火車需要四個多小時，可憐了歐陽從來沒有做過這麼簡陋的交通工具。坐火車之前還挺開心有些好奇，可是當火車搖起來的時候歐陽真的受不了了。火車裡一股子令人作嘔的味道，脫鞋的，吃速食麵的，前面上廁所的，雜七雜八的味道混雜在一起，零郁和歐陽兩人怒視著零度，可是零度才不在乎，正有滋有味的和旁邊的人吹牛。
這就是坐火車的好處，長途顛簸大家誰也不認識誰，吹起牛來也不用怕被誰識破拆穿，整個綠皮火車裡做的全部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零郁有些輕微潔癖，這是他第一次坐火車也是最後一次，面色有些蒼白，歐陽喝了兩口油壓下想要嘔吐的慾望，好在四個小時不算太久。
剛出車站便被這喧囂的城市所吸引，昏黃的天空之中充斥這無數的霧霾，第一眼看到這天空歐陽就皺起了眉頭。隨著擁擠的人流湧出車站，長相不俗的歐陽，零家兄弟就像是這龐大人流中的一股清泉，尤其是歐陽那一頭殺馬特寶藍色的劉海，就更像是漂浮在清泉上的水草一般耀眼，就算是想不注意到都難。清遠市算是一個百萬人口的大都市，相比之下他們那個小小的久安市就要溫馨很多了。
零郁之前來過很多次這裡也不算陌生，帶著他們總算是衝出了人群，鬆了一口氣，如今已經是正午時分三個人都是飢腸轆轆的。但是在找到一個吃飯的地方之前，零度馬上就被另外一個地方吸引住了，一個個的老爺爺，鬍子白花花，唱呀唱著家鄉戲還會說笑話。但那些趕鴨子的白鬍老頭兒還真不能和眼前的這些相比，鬚髮皆白仙風道骨，土黃色的道袍加身太極圖陰陽魚貼在前胸後背，簡直就是一個老神仙。
還有和尚，尼姑，麻衣神相，一個個扮相非常引人注目，走進這條街好像漫天佛神仙在這裡扎堆。如果清遠市要拍一部玄幻電視劇，零度相信導演根本不需要滿世界找什麼實力演員，在這神仙攤就能找齊所有的主演。這些老神仙在這裡本色出現了這麼多年，早就是察言觀色，滿嘴胡柴，全身都是戲的德藝雙馨戲骨級演員。
「這裡是清遠市非常著名的神仙攤」
「神仙攤？算卦的？」
「恩」
因為這裡是清遠市最大的車站人流非常大，所以這些各路神仙們紛紛來到這裡混生活，對於算卦零度是不相信的，但是聽一聽故事還可以的，畢竟這些老頭子們編故事的能力簡直是一絕。零度想著是不是從他們嘴裡掏出點乾貨來，豐滿一下他那本骨感的小說。抱著這樣的心態，零度來面到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道士面前，一看掛的牌子零度樂了，居然是號稱袁天罡的第四十二代傳人，據他那個沒溜的半仙師傅說自家和袁天罡也有些淵源，不管見了他的第幾輩弟子大他三輩就對了。
「好久沒有見過這樣天庭飽滿的年輕人了，你一定要讓我給你算一卦」老道也攔住了頂著一頭藍色劉海的歐陽說道。
「沒興趣」歐陽才不給他面子。
「沒事，也就是讓他說說嘛」寫小說是零度的業餘愛好，寫的一般，正好能從這些老騙……這些老神仙嘴裡學到如何能將一件沒有的事情說得天花亂墜，這種本事學會了成神近在咫尺！
歐陽被零度按在了小凳子上，老神仙又是看相又是摸骨，又是抽籤的，臉上的表情那是非常豐富。
「你的命非常獨特，不是一般人的命啊」
零度這下相信了或許老零家真的和袁天罡有什麼瓜葛，因為零半仙一開口這是這麼說的，老傢伙不管給誰算卦第一句都是這個套路，因為大多被算卦的人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這麼認為的那就是真的獨特。
「未來是你的啊」這或許是這老傢伙說的唯一對的一次，因為他面前的這個人還真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
「其實我家和袁天罡也有關係，算起來咱們還是有淵源的」零度也湊到了老神仙眼前半蹲下來。
「小夥子，你的面相也是大富大貴之相啊，快坐下讓我也給你好好算算」老傢伙以為是生意送上了門，可是他不知道他招攬了什麼樣的惡魔。
「真的，我們家是練氣士，論輩分你得叫我一聲師爺的，不過看在你年紀這麼大的份兒上我也不佔你的便宜，這樣吧打個折扣叫我一聲叔吧」零度非常自來熟的摟著老神仙的肩膀攀交情，準備過一把當長輩的癮。
「我七十了叫你一聲叔，還是打個折扣？你怕不怕折壽！」
「別生氣啊」零度怕老頭子氣的背過去急忙在他的悲傷拍了拍，等老頭子緩過神來零度又開始吹，跟在零半仙旁邊，論吹牛論膈應人的功夫那是青出於綠而紅於黑，走出了一條新套路，爬上了一座新高峰，站在零士元肩膀上的巨人。
老頭子聽著零度口若懸河的吹著有些愣，甚至唾沫星子都飛到了他的臉上，是誰給誰算啊，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這麼吹牛真的合適嗎？
「你們走吧，走行嗎？小本生意你們在這裡我沒法兒做買賣啊」遇上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就算是世故圓滑見風使舵的老神仙也有犯愁的時候。
「咱們這不是師門淵源嘛，敘敘舊多好啊」
老神仙氣的鬍子都在抖「好，你不走我走！」
看到老神仙要收攤，零度急忙拉住老人家「別急啊，我還沒說完呢，我真的是你師爺」
「我給你們二十，我算一卦也就二十，我給你！我就沒見過比我還能吹的，我承認了你真是我師爺，你走行不行啊」
在老神仙氣的假鬍子都掉下來的時候終於爆發了，號稱七十的中年抄起棍子開始追殺他們，零度健步如飛，身後跟著一個假鬍子掉了半拉抄著拐杖的道士，嘴裡還不斷傳出污言穢語。這個神仙一走，立馬就有另外的神仙沾上鬍子帶上帽子裝扮好了坐在了剛才的位置上，還取出了一本殘破的易經開始捏著鬍鬚仔細研讀，這個攤位他看上很久了。
零度靠著一個飯館的門拄著拐杖呼哧呼哧的喘氣，別問拐杖是怎麼來的，剛才短兵相接的時候戰鬥場面比較激烈，跑了一半才發現神仙的法器在落自己手裡了，追殺他的早就被甩開了十八條街，雖然有些狼狽但是零度的心裡那是無比滿足的。生活就是一個妞，你得撩她才有樂趣，當然撩完之後得趕緊跑，跑慢了被罵幾聲流氓那都是輕的就怕撩出生命故障，可是指不定撩多了那天就會吃個甜棗，抱著這樣的心態零度的生活一向充滿了變數。
拄著拐杖喘勻了氣零度才發現有些不妙了，左右看了看一片茫然，光顧著跑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跑到了什麼地方，現在似乎迷路了.……
「你在哪兒呢」零度的手機響了，接起來是零郁打來的。
「我也不知道，郁子啊，我迷路了」
「你前面是什麼」
前面……零度看了看「路！」
「後邊呢？」
「路！」
「旁邊呢？」
零度往右手邊看了看「樹？」
「別亂跑，等著我們」話筒里傳來了歐陽的聲音。
索性歐陽錄入了整個城市的地圖，事無巨細的記錄了所有的位置，找到零度也非常簡單。可是找到零度的時候零度居然沒心沒肺的點了一碗面，坐在麵館外面哧啦哧啦的吃的正香。零郁和歐陽怒氣沖沖的坐在了零度對面，他們真的是對零度一點脾氣都沒有，歐陽一拍桌子嚇了零度一跳。
「再來兩碗.……」
吃飯的時候零度看到一個住著木棍，拖著一條廢腿，面相凄苦頭髮蓬亂臉上髒兮兮的乞丐。零度看著可憐，雖然他有些摳門但是一兩塊錢還是有的。從褲兜里掏出了一張五毛的紙幣準備放到他的求助的紅盒子里，乞丐點頭哈腰的感謝可是一抬頭看到一張五毛的時候居然漏出了鄙視的目光。
「對不起，我下班了」
乞丐甩甩凌亂頭髮，把拐杖別再了腰間，腿也不瘸了，臉也不歪了，走路都帶著自信，只是留下了滿臉懵逼的零度在風中凌亂。
「下……他下班了？」
這一個乞丐剛走不久又路過一個年老的乞丐，走到了他們的桌邊顫顫巍巍的伸出了一雙黝黑的手。
有了剛才的教訓零度也學乖了「別誤會，我也才剛下班吃個飯！」
「原來是同行啊，看你這吃的，今天的收成不怎麼樣啊」老乞丐留下一臉的鄙視離開。
「我被乞丐鄙視了……」零度一臉懵逼的夾著一塊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兩次」歐陽補了一句。
如果那些老神仙們是德藝雙馨的老演員，那這些拿著碗渾身襤褸的乞丐就是真正的影帝，行走於大街小巷，用最不堪的造型向所有人展示著最精湛的演技。不得不說，車站外的這一條人流最旺的街上就可以欣賞到整個城市最獨特的韻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快遞的神仙們，一個個流竄於各地，往地上一趴就財源滾滾的百萬富翁們，真是讓零度大開眼界，他終於明白了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的真諦，以至於當一個和尚抱著女友從她身前走過的時候他都已經釋然了。
「等等.……和尚？女友？」零度又抬起頭來仔細看了看，一個不沾葷腥只吃靠吃素吃的肥頭大耳的高僧，長著一雙肥而不膩的豬蹄正摸在一個少女的屁股上，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看，沒看錯，挺翹.……
「你們這個時代和尚都能找女朋友嗎？」歐陽也驚愕的問道。
「那些人，穿上黃袍是和尚，脫下黃袍是流氓，不用當真的」零度也想出家混個和尚一輩子衣食無憂的，但是他的學歷當和尚還真是不夠格。
「和尚都有了女朋友，零度你呢？難道沒有找過嗎？」原本歐陽也只是隨口一問，但是原本心情不錯的零度卻將腦袋埋到了碗里只是自顧吃面沒有回答，零郁朝著歐陽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問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