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荒地老（二）

  陸思的心飛了，自從寫生課那一天開始，她好像不認識一般，兩個人回到了最初的樣子，雖會遇見卻總拒人於千裏之外。


  一定是於貌雯那天的話傷害了她，可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每天在陽台發呆隻為尋找她的影子，可惜她總躲閃不及。


  在一次陪著媽媽秦梅買菜途中，發現蘇念的媽媽正在牆上貼小廣告。不由自主拉著媽媽湊了上去，才看清那廣告的內容。


  一籌莫展的他突然發現天賜良機，極力說服母親去上蘇憶的英語補習班。


  秦梅一貫重視鼓勵陸思學習，聽之自然欣然應允，隻說，其實可以找更有經驗的老師，被陸思拒絕以後便想，隻要陸思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以他的聰明才智，學習自然不成問題，因此便沒有過分要求。


  每次陸思過來上課，蘇念要麽回房間看書，要麽到陽台作畫，並不與其交流。


  陸思聽課也非常認真，時不時還會與蘇憶討論一番，蘇憶經常大讚這孩子有思想有活力。


  蘇念的眼神偶爾被兩個人的交談聲吸引過去，便總能與那兩束目光碰撞。這種無聲的交流總能讓人麵紅耳赤，血液倒流……


  開學當天，蘇念背上背包，等媽媽一起出門的時候，才發現媽媽並沒有準備和她一起去。


  “陸思跟你是一個學校，我跟他說好了，讓他帶你過去。“媽媽說完便匆匆出門了，蘇念無奈隻好自己過去，在小區門口看到了那個人影。


  “你是不是準備這輩子都不跟我說話了？“看到蘇念隻顧往前走，像沒有這個人一般，陸思揚聲問道。


  見其依然不為所動，陸思一個健步衝到了她的前麵攔住去路，“你為什麽不理我？“


  她無奈隻好揚起臉，望著高自己一個腦袋的他，“我們不是一路人。“


  “什麽意思？“陸思感到意外。


  “我們不是一路人！你聽不懂啊？“她有些無奈。


  “你不是地球人嗎？“陸思問的認真，她突然撲哧笑了，”你才不是地球人。“


  “你笑了就好了。“他突然的認真嚴肅讓她無所適從。


  她自認有自己無法言說的灰色地帶，而他沒有。


  可是見他心情大好便沒再爭執，任由他自主主張的帶著往前走。


  蘇念沒有想到的是，她不僅和陸思是同一所學校，還都分在了一班。


  G市一中本就是省城最好的高中學校，而每年的一班都是學校根據中考成績排名精選出來的種子選手，以後的目標都是要進Q大這樣一流名校的。


  陸思能分到這個班自然是因為成績好，而蘇念深知自己則全憑運氣。


  在母親教了幾堂課後的碎片式的言語中，得知陸思的底子是極好的，尤其是說了一句，比你不知道好多少倍。


  “有這麽誇張嗎？”蘇念有些不解的問道。


  “當然有。”


  鬧哄哄的教室裏，蘇念坐在前排靠窗邊的位置，夏末陽光透過玻璃窗映射在身上卻照不亮內心的灰暗處。


  這時兩個女生說說笑笑得從教室門口走了進來，全班男生都被一張白皙得臉吸引了目光，那臉上都是陽光，隻見她大大方方往自己得位置上走去，馬尾辮梳得高高得，在青春身體的跳躍起伏中，黑亮發尾飄揚，一雙大眼睛機靈透明。


  “陸思！原來你也在這個班啊？”她粲然一笑，好似從未發生過那一幕。


  陸思坐在蘇念身後一排的中間位置，此時正在整理自己得書桌，其實剛來並沒有好收拾，不過是不想回應罷了。


  見沒有回應，於貌雯倒也沒有生氣，高高興興得坐在自己位置上，不一會兒就與周邊的新同學打成一片。


  在蘇念看來，她和他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而自己……


  有一種鳥，生下來就沒有腳，累了隻能在風中休息。


  一生隻有一次機會可以落在渾厚的陸地上，那便是麵臨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