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五十二 搶
「我有錢，你們有貨，為什麼不賣給我？」靈境女修將桌子拍的呯呯響。
自從吃下第一口靈瓏油菜餅，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慾了。
但是靈瓏小店的規矩，一人一天內只能買一份。
靈界大能哪能受得了這拒絕，直接就叫囂上了：「如果有點心不賣，老娘就把你們這小店給拆了，在修者聯盟老娘修為低，受人差遣，你們這些低階修士還想給老娘氣受嗎，啊？」
精靈姑娘：「不敢，我們小店實在是只能一人買一份，您就算拆了，也只能買一份啊。」
化靈女修：「你怎麼這麼討厭？賺錢不好嗎？」
一直沒有發聲的燕攬夕道：「你若想要靈瓏點心，買是不能超過一份的，但換可以。」
化靈女修眼睛一亮：「怎麼換？咦，我怎麼沒有看見這邊竟然還有一個人！」還是一個大帥哥，說話間，女修的臉刷的紅了，一改剛才的彪悍，變得溫婉知性起來，「這位道友，怎麼交換？用什麼交換？」
燕攬夕指了指黑衣牛妖：「用它。」
黑牛要和化靈女修同時跳腳：
「那怎麼行？那是我的靈寵！」
「那怎麼行？我是她的靈寵！」
燕攬夕：「這頭黑牛可以換一千份油菜雜糧餅。」
「不換！」
「不換！」
一人一牛堅決決絕。
燕攬夕當然不會進一步遊說，低頭繼續吃冰激凌。
精靈姑娘上前道：「兩人，既然不換，我們小店今天的營業時間到了，請離開。」
化靈女修不高興了：「有你們這樣的做生意的嗎？有東西不賣還趕人！」
精靈姑娘：「請。」
化靈姑娘想拆店搶東西，可想到自己堂堂靈境高手去搶低階修士的餅乾，傳出去會很丟人的，便忍了，等明天再來買得了，深淵那邊也沒什麼消息。
化靈姑娘和黑牛妖在對面的大發客棧住下，等著第二天在吃一次靈瓏點心。
可是第二天一人一牛還沒走到靈瓏小店呢，就看看門口排起的長隊。
「難道都是托兒？昨天還沒有這麼多人的。」化靈女修不可置信地看著數公里的星空長隊。
排隊的修士中有個男修看到化靈女修的美貌，立刻熱情的介紹：「道友第一次來吧？因為每人每天只能買一份，現在知道薛師傅回來的還不多，所以隊伍只有這麼長，等下午就沒人排隊了。」
化靈修士頓時不悅，還要等到下午？她就像買一份吃了去深淵那邊查看情況，完成任務她還要回靈瓏界修鍊呢。
男修見化靈女修皺眉，便殷勤道：「道友若是有事，我與你交換，你站到我的地方排隊，我去隊尾。對了，我叫貓芳，不用謝，我最……」
這廝話還沒說完呢，就看到化靈女修走向靈瓏小店的門口去了。
堂堂化靈修士，吃個餅乾還要排隊，還要你們這些小輩讓出地方，簡直丟盡了我們化靈大能的臉！
所以化靈女修直接就帶著黑牛妖走進靈瓏小店，一拍桌子：「給我來一千份昨天的雜糧油菜餅！」
精靈姑娘：「留下牛妖，一千份靈瓏雜糧餅立刻給您裝好。」
化靈女修怒道：「誰給你的底氣這樣對本靈說話？快點給我裝好餅乾，想要留下我的黑牛妖？除非你們能打得過它！」
化靈女修的黑牛妖也是化靈妖修，她可不認為除了靈瓏界里的修者，這些普通星域里會有能夠打得過她的靈寵的存在。
精靈姑娘這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看向燕攬夕，因為要留下人家的牛妖靈寵的這位天天光知道吃的帥哥。
燕攬夕道：「稍等，我徒弟十分鐘後到達，屆時就可以降服這牛妖了。」
化靈女修差點被氣笑了：「你？就你這個凡人還有徒弟？還想打贏我的化靈妖寵？你是瘋了吧？你還真以為我是說打贏了我的靈寵就留下嗎？」
「是的。」燕攬夕誠懇點頭。
「你……」化靈女修簡直無語了，「是不是我們化靈修士這些年只顧得在靈瓏界閉門修鍊，很少在外界行走，你們這些底層修士就膨脹到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嗎？」
燕攬夕咽了一口冰激凌，認真道：「不是因為你們不在外界行走，我就以為我的徒弟天下無敵了，而是我認為我的徒弟註定會天下無敵的。」
「好，很好！」化靈女修對著瘋子徹底無語了，她認為，今天必須要教訓教訓這些小人物，讓他們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好，我等你的徒弟十分鐘，領教一下他是怎麼註定打敗我的！」說著她一屁股坐在小店中的一張椅子上。
燕攬夕道：「現在已經只剩下六分鐘了，我的徒弟不是註定打敗你，而是註定天下無敵。」
「瘋子。」化靈女修扯扯嘴角，不再搭理這個口出狂言的凡人男子。因為以她化靈大能的境界，看不出這男子身上有任何能量波動，她當然不認為除了靈瓏界的那些大能，這世界上還有能夠在她的眼裡隱藏修為的人。
所以她認為，這凡人一定是某些修仙世家生出來的，沒有修仙資質，卻智商奇高，在某些方面有著過人之處，被家族寵壞了，所以才往往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
她的修鍊生涯中，遇到的這樣的修士可不在少數。家族疼惜這些弟子只有短暫的壽命，並且能夠幫助家族推演某些數據、或者能夠完善功法之類的，所以在藤蔓短暫的生命里，把透明寵上天。
六分鐘后，薛城和江雪從後院走進來。
化靈女修見到江雪的瞬間一愣：「你是那個堂的？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泥沒見過我，怪我咯？
但是江雪的修養自然是非常好的，他溫和一笑：「我也沒有見過道友。」
燕攬夕直接道：「他是我的徒弟，可以開始抓牛了。」
化靈女修道：「他不過是化靈初期，我的妖寵可是化靈中期，你確定他能降服我的妖寵？」
燕攬夕已經不搭理化靈女修了，讓江雪抓牛。
江雪不解：「師父，我們抓這隻黑牛妖做什麼？」
燕攬夕道：「做種牛。你媽媽養了一隻母牛，這些年由精靈族用牧草餵養，身體純凈，已經可以產奶了。」
江雪都不知道該怎麼無語了，人家這都化靈大妖修了，你卻讓人家去做種牛！師父，您是認真的嗎？
薛城點點頭：「師父是認真的，我這裡兩千多年前的確抓到了一頭母奶牛，如今非常喜歡吃牧草，也到了發青期。」
然後，你們就要強行給他們配對，讓母牛懷孕，然後生產小牛，再擠奶？！
「哞——」一聲差點掀翻房頂的牛叫響徹整個小店，連小店外沒有空氣的修士受到這牛叫的靈魂壓迫，都感覺胸悶氣短，低階的修士直接吐血倒地……倒在虛空中。
大黑牛已經被氣成了瘋牛，化出原形，一直巨大的黑牛，兩隻豎直的大牛角向著燕攬夕師徒三人衝來。
薛城下意識的抽出一塊紅布一抖，江雪一陣無語：親媽，這是化靈期的牛妖，不是西班牙鬥牛！
面對比自己還高出一個小境界的牛妖，江雪不敢託大，伸出雙手，啪啪啪……連連擊掌，瘋狂的奔襲的牛妖在衝到江雪面前的時候，突然咚的一聲，跪爬在地上，慣性使然，它巨大的牛身還在地上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
薛城尷尬地收起紅布，嗯，其實靈境修士之間的戰鬥沒自己什麼事兒了。她回頭找師父，發現師父還在原來的椅子上坐著，嘴巴里叼著冰激凌。
她心中一驚，四顧檢查了一圈，小店還是小店，面積沒有擴大一分一毫，但是那頭黑牛，分明在空間上龐大無匹，堪比一座數百丈高的山丘。
這牛別說在小店中奔襲了，光是它的體積就可以把小店給撐破，但事實是，他不但沒能把小店撐破，反而在沖向薛城等人的時候，還足足奔跑了一分鐘！
這其中包含著對空間和時間的多種規則利用，薛城就在對著空間時間的領悟中，陷入頓悟。
牛妖的身體在牛妖的空間里、小店在小店的空間里，江雪在江雪的空間里，各自的空間交錯合併，又分離包容……
大黑牛從地上竄起來，發出一聲震破天地的吼聲，若是這聲音落在化靈以下修士的神魂中，直接能將其震碎。
啪——江雪在中指食指在空中摩擦打了個響指，與牛吼之聲衝擊碰撞，兩兩相撞后湮滅了。
大黑牛再次搖晃頭腦，向著江雪噴出一口濁氣，江雪身形躍起，從牛山上空越過，啪——一掌排在牛頭頂，聲音震蕩中，牛噴出的那口濁氣之力消散於無形。
江雪略過的身影尚未經過牛身上空。大黑牛的巨尾轟的飛起，拍向江雪。
江雪身形驟然下落，伸掌啪的拍在牛背，牛尾從他身影上空掠過，牛尾所帶的磅礴力量在江雪的一掌聲中消散。
大黑牛怒極，躍起兩隻大黑牛蹄子，向著江雪彈去，江雪雙掌齊出，一掌拍在一根牛腿上，音波激蕩，大黑牛竟然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兩外兩隻腿都沒能穩住身形。
而江雪已經從牛腿間飛過，落在牛身後，手指在空間中一劃，分明沒有琵琶，空氣在他手指震蕩間竟然響出一聲琵琶的爭鳴，聲音飛出竟然化作實質，如同一根繩索，穿過大黑牛的鼻尖軟肉，將徹底制住。
此時大黑牛四蹄癱軟，徹底趴在地上，再也動彈不了。
它的主人化靈女修驚懼，這個新晉的化靈修士竟然還是個主修音律的樂修！
她記得，樂修一般都是戰力不強的輔助行修士，就是在大家戰鬥的時候，他們可以給伴奏，干擾對手，降低對手的攻防，和平時候，樂修主要就是給高階修士彈琴唱歌，提供娛樂活動的。
什麼時候樂修竟然這麼強了？居然能夠越階將自己的大黑牛妖寵三招制服！
燕攬夕看著被江雪音律之繩拴住鼻子的大黑牛，對薛城道：「收了去給奶牛配種。」
薛城這才發現，雖然化靈境高手過招，能量波動強大，但這麼強悍的高手能領餘波，竟然既沒有將小店給拆了，也沒有將小店裡普通的木質桌椅給摧毀，連僅有大乘境界的精靈姑娘都沒有收到一點能量餘波的波及。
她記得剛開始大黑牛僅僅是哞了一聲就將門外的修士震得吐血，後來的能量威力更大，居然沒有人再受影響。
所以，這就是靈瓏族的手段嗎？
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薛城走向大黑牛，剛要打算將其收入乾坤籃世界，大黑牛突然口吐人言道：「等等，我不服！你強迫抓我去，我是不會給任何牛配種的！」
薛城愣了下，對啊，這種事情好像必須得男情女願的，師父這為了吃個奶油冰激凌，前邊抓了一隻母牛，現在有抓一隻公牛，強迫人家干那啥，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燕攬夕淡淡道：「人都快要活不下去了，一個畜生還講什麼愛情？給你一個機會，有什麼要求提出來。」
化靈女修知道今天怕是真的不好救出自己的妖寵，心思電轉：「我們的要求提出來，你們若是能做到，我就將大黑牛借你們一用，若是做不到，就放還大黑牛給我，否則我就算啟動靈獸契約，送它去幽冥，也不借給你們。」
燕攬夕道：「你錯了，我們不是借，是搶。至於你的要求，說來聽，若是能做到就滿足你們，若是做不到，就做不到。」
化靈女修：「……你們想好了與修者聯盟為敵的後果了嗎？」
燕攬夕：「說要求。」
化靈女修：「我家黑牛最喜歡吃魚腥草，但卻討厭魚腥草的魚腥味，如果你們能夠將魚腥草的魚腥味分離出來，我想它會比較樂意幫你們忙的。」
說完女修袖子一撫，地上多了一大堆的魚腥草。
大黑牛看到它最喜歡的魚腥草，沒想到自己的主人最後提出的願望確實為了自己，忍不住哞哞叫了兩聲。
薛城撿起一顆魚腥草，分離是靈瓏點心神功的基本方法之一，雖然聖級食材稍微有些難度，但她剛剛對於空間和時間的領悟正好可以用在分離食材氣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