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八十九 心靈的創傷
雖然修為被封印,但懸空境仙者的肉身還在,大乘濁修的一刀劈來,只是讓薛城感覺到了一些疼痛,別的沒有什麼。
而那個大乘濁修的刀卻崩壞了。
大乘濁修一臉懵逼,這是什麼情況呢?按說他大乘期的威力,一刀轟下來,就算不能將這山峰上的修士們全部轟死,也該死傷大半的。可是結果,這用了全力的一刀落下,力量全部被山峰廣場上的這個凡人給承受了,而且這凡人還沒死,正揉著頭頂,扭頭看他,他的刀因為對方的反彈之力,還被蹦出去了,他大乘的力量都沒能抓住刀柄!
天籟宗雖然底蘊深厚,但經過一周時間的屠滅,屠仙教眼看要取得勝利,天籟宗十八峰幾乎都在他們的掌握中了,突然帶隊進攻春分峰的弟子報告說,春分峰哪裡遇到頑強抵抗,屠仙教弟子死傷大半,原本快要攻打到山頂的戰局被徹底翻轉,屠仙教剩餘的弟子只好撤下來。
因為知道春分峰沒有居住大乘修士,只有包括峰主在內的十幾位化神修士,所以屠仙教沒有往這邊安排大乘濁修,只安排了幾十個屠仙教化神期對應的濁修和許多的化神以下,修為不等的濁修,他們本來以為踏平春分峰毫無難度了。
因為濁修天生克制靈修。
但是沒想到,別的難啃的峰都拿下來了,這卻出了問題。
所以一名與修士大乘期相對應的大乘濁修就被調來了,這名濁修原本想著,一刀下去,轟平春分峰的,可是一刀下去,啥都沒發生……不,是他的刀脫手了,還壞了。
大乘濁修大驚,看著薛城道:「你……你是什麼人?」
薛城望著大乘濁修體內濃郁的濁氣,兩眼都是杏鮑菇,脫口道:「我是收菜的人!」
蝦米?大乘濁修滿臉迷茫,這人還是個精神不正常的凡人?凡人怎麼能接下他的一刀還沒死?
是不是自己刀太快,這人其實已經被劈碎了,只是還保留著人形,過會兒就會碎開?可是自己那被崩壞的刀怎麼解釋?
大乘濁修驚恐道:「你……你分明看起來是個凡人,卻為什麼能接住我的全力一刀?」
薛城無語道:「你為什麼要劈我一刀?你要是不劈我,我當然就不用接住一刀了。」你這廝好生沒道理。
「你……」大乘濁修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薛城看向逃到遠處的天籟宗和菱葉派的眾弟子道:「你們這些個沒良心的啊,危險時刻,一個個自己逃命了,把恩人留在這裡挨刀,我真是白疼你們了!」
遠處驚恐不亞於大乘濁修的兩派修士聞言臉紅了,是啊,不管怎麼說,人家是來幫忙的,關鍵時刻,大家各自逃命,竟然把恩人給忘了。
春分峰峰主忙走向薛城施禮致歉:「對不住前輩,是我等錯了!」
菱葉派和雲諾峰的眾人也趕忙返回來,對於大乘濁修的恐懼已經被這位恩人能夠憑凡人之軀當下他全力一刀的驚奇給驅散了。
「停——」薛城對著正向自己走來的眾人道,「不要動,聽我口令布陣,峰主,你向後退三步,再往左一步,那位臉上有雀斑的小夥子,你往東南方向十步……」
大家收到薛城的命令后,迅速做出反應。
大乘濁修看著這些最高化神的修士,忍不住譏諷道:「你們這些烏合之眾,打算對付本座嗎?」
薛城道:「沒錯,陣法已經初成,你來試試威力,我覺得滅殺你沒有任何問題。」
大乘濁修冷笑:「就這些烏合之眾嗎?你們可以放馬過來試試。」
薛城道:「所有人運轉加成九轉驅濁術,向自己五點鐘防線退一步,舉起你們的兵器,用你們各自的絕招向著東南方用力出招。」
大乘濁修冷笑:「我在他們的北邊,你讓他們向東南方向出絕招,是找死嗎?」
薛城安撫大乘濁修:「稍安勿躁,冷笑多了臉部肌肉會變得僵硬而難看,最好是用盡你的全力躲閃,否則這一招就能要了你的命!」
薛城話音落,近千人組成的陣法能量隨著他們揮出絕招開始流動,能量流動間匯聚於一點,轟的一聲,分毫不差地劈向輕敵、沒有來得及躲閃的濁修,他就在大家的眼中,化成了渣渣,灰飛煙滅,他體內這些年吸收的龐大濁氣隨之湮滅。
薛城嘆口氣,惋惜地道:「好好一座菜園啊?估計能出產翠綠色的杏鮑菇啊!」
這時候,沒有人再介意薛城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有的只是震撼和不可置信。他們一群臨時拼揍起來的兩派弟子,修為參差不齊、沒有經過任何戰陣演練,就這麼輕輕鬆鬆轟殺了一名大乘濁修!
大乘期的力量可不是低階修士簡單的相加,何況他們這些人所有的修為能量加起來,也無法與一大乘期相比,差得太,力量懸殊。
可是無論怎麼震驚,他們都認可了一件事情,就是他們近千人一起,用一招轟殺了一名大乘期濁修!
他們將來有了吹噓的資本,老子在某年某月某日,用老子的絕招,只用了一招,就轟殺了一名大乘期濁修!
不過估計會被人當成笑話聽的。
薛城不管這些修士的接受能力,揮揮手道:「好了,快點繼續救援其它的峰,最好能夠救來一個大乘期修士,等他學會了九轉驅濁術后,我們的局勢就好一些了。你們合作組成隊形,快點救人吧。」
春分峰峰主謝過薛城后,立刻組織大家商量作戰計劃,安排隊伍,去救援距離春分峰最近的一座山峰,這山峰上有一名大乘修者在帶領弟子抵抗濁修。
但是這位大乘修士的處境相當的苦逼,他一個人被四名大乘濁修圍攻,渾身已經傷痕纍纍,簡直慘不忍睹。
這山峰的弟子雖然也在殊死搏鬥,但絕望的氣息已經和濁氣一般籠罩了整個山峰上下。
甚至有個別弟子已經投降,雖然恥辱,但是他們實在不想隨著門派一起覆滅。
在這絕望的氣息中,密密麻麻的濁修後方突然殺出一股凌厲的氣息,所過之處,濁修大面積倒下。
在絕望中被救下的天籟宗弟子,立刻會被人護送去春分峰療傷學習,恢復之後便會組成戰陣,加入戰鬥。
隨著越來越多的天籟宗弟子被救下培訓后掌握克制濁修的術法,距離春分峰最近的這個夏至峰峰頂之下的濁修幾乎被消滅光,只有上面大乘期級別的戰鬥在繼續。
「夏師祖身受重傷,怕是已經堅持不了幾分鐘了!」夏至峰的弟子悲哀地道,「可是我們……卻沒有能力去救援夏師祖!」大乘級別的戰鬥別說他們這些低階修士去參與,就算靠近,都會被散逸的能量撕得粉碎。
一名春分峰的弟子對這名夏至峰的弟子道:「你帶領你們夏至峰沒有接受過培訓的弟子去春分峰接受克制濁修的培訓。這裡交給我們,我們要救出夏師祖,閑雜人等避開,免得誤傷。」
夏至峰的一名弟子看怪物的看向春分峰的這名弟子道:「我認識你,你是春分師叔的真傳弟子,我記得你以前挺正常的,從來不會夸夸其談,你是受了什麼刺激嗎?」
春分峰的弟子:「不信拉倒,時間緊迫,我們要救夏師祖。」
夏至峰在近峰頂抵抗的這些弟子都是夏至峰的精英,他們知道自己的大乘夏師祖有多厲害,連夏師祖都對付不了的敵人,這些人能夠打敗救出夏師祖?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我知道大家是天籟宗的同門,我們夏至峰感恩春分峰的師兄弟姐妹們來支援我們,但是,如果你們還有力氣,我寧願你們逃出去,也給我們天籟宗留個后,希望我們天籟宗的傳承能夠繼續下去!」這名夏至峰的弟子說得大義凜然,悲壯無比,「我們……我們要與夏師祖作戰到最後一刻!」
「最後一刻!最後一刻!」夏至峰留在這裡的精英弟子悲壯的嘶吼著。
春分峰的真傳帶隊弟子道:「這些人打雞血了,估計趕不走,乾脆讓他們看著好了,我們快點救出夏師祖,有了夏師祖這名大乘期的助力,我們的局面很快就能夠扭轉。布陣!」
「是。」一種春分峰和菱葉派來支援的弟子立刻動起來,一個巨大的由數千人組成的陣法瞬間成型。因為要對付四個大乘濁修,人數當然要多一些。
夏至峰的弟子著急地看著這些要去送死的春分峰和菱葉派來支援的弟子道:「夏至峰的弟子們,同門和菱葉派的兄弟姐妹來幫我們,我們更加不能畏死,我們應該沖在他們的前邊!」說著揚手指揮大家向大乘決戰的夏至之頂衝去。
但是,他們的速度比起身處於陣法中、運用陣法之力活動的數千人慢了許多,畢竟這個陣法是用來擊殺大乘濁修的,力量強悍,足夠碾壓大乘。
戰陣呼嘯而過,從夏至峰弟子的頭頂越過,上了夏至之巔。
「下去!」夏師祖一看自己的門派的弟子衝上來送死,立刻吼道。
但是這群不聽話的弟子似乎是鐵了心來送死的,戰陣向著大乘濁修卷過,夏至之巔狂風呼嘯、能量碰撞、毀天滅地的聲響震撼整個天籟宗。
聲音和震動久久回蕩,過了很久才平靜下來,煙塵過後,四個大乘濁修身首異處,受傷嚴重的夏師祖因為被陣法特殊隔離保護,倒是沒有受到多少波及,除了心靈的創傷!
眼前這一幕,心裡創傷太大了,會折磨一輩子的。
數千個的築基、結丹、元嬰加化神修士,組成一個戰陣,將四名大乘濁修直接給幹掉了!幹得乾乾淨淨、毫不拖泥帶水,沒有一絲剩餘,而這數千弟子毫髮無損!
這是怎麼做到的?
夏師祖覺得自己的腦神經有些錯亂。
而夏至峰的弟子們的腦神經已經暴走了。
春分峰的弟子們用戰陣一口氣擊殺了四位大乘濁修后,沒有絲毫停頓,立刻有序的收拾傷員送去春分峰救治,沒受傷的帶去培訓,其他弟子繼續向剩下的十六座處在水深火熱中的峰挺進救援。
受傷嚴重的大乘夏師祖被送到春分峰,但是春分峰和菱葉派丹峰的弟子都束手無策,無法治療,對方級別太高,自己治療術無法起效的話,反而會導致對方的傷反彈,其中的濁氣暴亂,會要了夏師祖的命的。
薛城想了想,招呼風蕭默過來道:「你來給這位老人家治病。」
風蕭默手哆嗦:「為什麼是我?萬一把這老頭兒給治死了,天籟宗的弟子們還不把我給活吃了?」邊說他四下偷偷看看正在治傷或者學習的天籟宗弟子,他們果然都在關心著夏師祖的情況。
薛城道:「這裡的弟子中,只有你的靈力最柔和,適合治癒系,要是連你都救不了的話,這老人家的壽元也就到了盡頭。」若是她的修為在,有靈瓏點心神功的柔和靈力,治療這老頭兒當然是萬無一失了。
但問題是,她的封印無法解開啊。
夏師祖迷迷糊糊道:「孩子,放心治吧,就算老夫死了,也絕對不許我門派的弟子遷怒與你。」說著他就給自己門派的弟子下了命令,並且讓他們發誓絕對不會傷害風蕭默,永遠奉他為恩人。
風蕭默這才放心地都到薛城跟前道:「師妹,咋治?」
薛城抬手打算傳他治癒之術,但是立刻想起來,自己修為被封印,根本就無法用靈瓏派的傳功方法傳授,只要悻悻地道:「你聽好了,用一息時間,在老人家的這些穴位點上靈力……」
薛城手把手教風蕭默如何療傷,老頭兒的身體被風蕭默點來點去,像個陀螺一般。
關注這裡的夏至峰弟子終於忍不住衝過來:「你們究竟是治病還是屠仙教派來的姦細,想要謀害我師祖?」
春分峰留守負責製作解藥的弟子立刻阻攔道:「夏至峰的師兄,不得對前輩和菱葉派的師兄無禮,我們的治療方法和戰陣都是前輩所傳,前輩怎麼可能是屠仙教的姦細?沒有前輩,我們現在怕是早被屠仙教滅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