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九十八 了斷
薛城:你師父喝醉了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叫「嗝」嗎?
結丹修士打完長長的酒嗝,繼續摟著豬家家主的粗短脖子道:「我告訴你啊,我可只告訴你一個人,明兒走得時候,我得把這個調酒師和那個精靈一起帶走……嗝——」
薛城:你還是先保證自己能活到明兒走再說吧。
結丹修士快把豬家家族的粗脖子給摟細了:「我告訴你啊老弟,告訴你,嘻嘻,你知道為什麼活捉精靈,上頭會給巨大的獎勵嗎?嘻嘻,你肯定不知道!」
被摟著脖子的豬家家主窒息地翻著白眼兒,醉醺醺地淫笑道:「肯定是高層喜歡睡精靈,精靈長得那叫美啊,嘖嘖,我都沒捨得上,乾乾淨淨的留給高層,您可要給我們多爭取點獎勵……」
結丹修士:「嘻嘻,別光惦記著你那點好處,放心,少不了你的。別用你的齷齪心思想高層,我告訴你,這可是個天大的秘密,嘻嘻,其實高層活捉精靈,不是用來暖床的,嘻嘻,精靈屬於靈族,器靈也屬於靈族,嘻嘻,一件法器若是有了器靈,你知道會強大多少倍吧?」
薛城閑散的心頓時緊張起來,豎起耳朵聽。
結丹修士的嘴都湊到豬家家主的耳朵里了:「嘻嘻,我告訴你,告訴你,精靈抓來煉器,可以煉化進法器中,成為法器的器靈,嘻嘻……嗝——這不是比暖床更有用處嗎?嘻嘻……」
薛城:麻了個鬼子的,你這更加齷齪!居然把活生生的一個精靈煉化進一把法器中,簡直慘無人道!
薛城瞅了瞅旁邊一直乖巧站著的小精靈,幸好他修為低,聽不到那結丹修士的話……或許精靈族原本就知道修士們會抓他們煉器,所以才躲進了東華洲極東之地的精靈森林,且彪悍善戰,見到修士就殺吧?
薛城自認沒有那麼偉大,沒有精力和心力去保護所有弱勢群體,當初救下這倆累贅惹事兒精靈,完全是在他們身上感受到與師父類似的氣質。
精靈族屬於靈族,師父似乎說過,器靈也屬於靈族,那麼靈瓏族也有可能屬於靈族,是因為他們都屬於靈族,所以才讓她感覺到一絲相同的氣質嗎?
眼前要酒的醉漢將吧台拍的呯呯響:「快點調酒,讓爺喝滿意了,今晚帶你去爺床上,讓你嘗嘗修士的味道……」
薛城手指一彈,面前的醉漢嗖的從這邊的吧台摔到宴會廳另一邊的牆上,飛了幾十米,身體嵌進牆壁里,身體與牆體之間鮮血順著牆往下流。
小李子猛然一驚,像看史前怪獸一般看著薛城。
薛城從椅子上站起來,想了想,伸手抓起小精靈的手,出了吧台。
小精靈也是精靈,別人可能不知道,豬家人既然抓到了大精靈,再看到小精靈必然起疑。她不能救了大的,小的又讓人給控制起來。
醉醺醺地豬家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酒醒了大半,薛城一個響指,眾人頓時眼睛迷離起來,醉的又嚴重了幾分,有的沒看到被甩出的修士的人,還醉醺醺地道:「跳啊,繼續跳啊!」
薛城:喝了我的酒,還想掌控自己的理智嗎?
她牽著小精靈繞過顛三倒四的醉鬼們,來到豬家家主面前:「你為什麼欺騙虎族,讓他們吃仙廚增長廚藝?」
豬家家主震驚:「你怎麼知道……」
啪,薛城打了個響指。
豬家家主:「嗝——因為那位彩漫仙廚與我們豬家有仇,我們又打不過她,就只能拉沒腦子的虎族幫忙,可是那幾隻蠢貨,到現在都沒有吃了彩漫仙廚。」
不錯,看來往霓虹燈雞尾酒里加的實話果效果還不錯。
薛城整理從修士們身上搜刮來的財產時,發現了一種紡錘形的白色果子,資料庫對照后,確認這東西叫實話果,就是吃了能讓人說實話的水果,不過她得到的這個品階的實話果只對鍊氣期的水果管用。
靈瓏點心神功是做什麼的?提升食物品階啊,所以實話果被稀釋到酒中,經過靈瓏調酒手法,這位築基期的家主嘴巴也開始講實話。
豬家家主旁邊的結丹修士:「大膽,哪裡來的凡人,敢這樣對修士講話,你們這些偏遠地區的下賤凡人都這麼囂張了嗎?」
啪——薛城又打了個響指,結丹修士立刻萎靡下去,眼睛也有些迷離了。
薛城看向結丹修士:「你是誰,為什麼來豬家,還有誰知道你來了這裡?」
結丹修士:「本君是南軒派煉器堂的弟子牟平,來黃州城辦事的,早上突然收到豬家的消息,說他們捕獲了一直精靈,本君一想到師父說過精靈可以煉製成器靈的話,就想著,若是上交給南軒派,煉製出的法器定然會分派給南軒派的高層,師父一直想弄一個有器靈的法器,就把消息壓下去,悄悄將精靈帶回去給師父一個驚喜。」
薛城道:「也就是說,除了你之外,沒有人知道豬家捕獲了一隻精靈是吧?」
結丹修士牟平:「是的。」
薛城又看向豬家家主:「你家抓到精靈的消息沒有外泄吧?」
豬家家主:「沒有。」
「很好,你們都很棒!」話落,薛城抬起右手,在空中啪的打了一個響亮的響指。
下一瞬,呯呯之聲不絕於耳,宴會廳中,所有喝過霓虹飲料的人,身體爆開血霧充斥著整個宴會廳,能見度之低超越重度霧霾。
宴會廳外的走廊里,一群侍者和調酒師小李子瑟瑟發抖地不敢去看薛城和小精靈。
薛城也懶得安撫他們要崩潰的心,直接雙手結印,一個白色的法訣打出,光點散開落在眾人身上,隱入他們體內,眾人身體搖晃著倒在地板上昏迷過去。
……
天亮后,一縷陽光從窗戶照射進躺在走廊地板上的凡人侍者們身上。
小李子從迷糊中搖了搖頭醒過來:「我幹嗎呢?對了,要去給煙鬼調酒,這是十二層宴會廳外的走廊。」
為了保險起見,薛城刪除了他們整個晚上的記憶。
雖然眾人心裡還殘留著一絲恐懼,但此刻以為是自己害怕沒有按時進入宴會廳伺候主子們的宴會。
所以大家匆匆走進宴會廳,原本記憶中的金碧輝煌的奢華宴會廳,從天花板到地板被濕淋淋的鮮血浸泡著,滿地的碎肉碎骨……
尖叫聲此起彼伏……恐懼再次蔓延開來。
……
走下樓的薛城,趁著夜色將關在地牢中的大精靈救出來,帶著大小精靈去了豬家後院一個布置著聚靈陣的屋子中。
那位大精靈曾經愛慕的渣男豬冀諭還在修鍊準備築基中。
「這都折騰了好幾個月了,還沒築基,乾脆別築基了。」薛城攜著大小精靈走進院子。
這裡是豬家突破專用禁地,未經家族高層允許,不得擅自入內。
正在專心修鍊等著突破時機的豬冀諭突然就聽到一個飽含不屑的聲音從近在咫尺的院子中響起。
這會是家裡的哪位長輩嫌棄自己這麼長時間不能築基,來問責了?
豬冀諭第一時間腦海出現幾名不喜歡自己的長輩,但緊接著就想到,即使不喜歡,也不會有長輩在這個時候來打擾,因為每一個築基修士對家族都至關重要,家族大義面前,他們還是能分清輕重的。
所以來人……
豬冀諭身形一躍,向著後門衝去。
呯——
全力逃竄的身影撞在一堵無形的牆上,反彈回來,正好落在大精靈的腳下。
豬冀諭終於認識到自己跑不了了,大喊道:「爺爺,求我,有人闖進禁地了!」
薛城突然想起一句經典台詞來:「喊吧,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自己打不過,也沒有外援,豬冀諭立刻轉變策略,開始誅心:「你身為人族卻勾結精靈、陷害人族,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我去,一個渣男還有臉問別人良心痛不痛!」薛城簡直無語了,人要厚顏無恥到什麼程度才會質問別人這種連自己都沒有的東西。薛城都不想搭理這種人了,扭頭對大精靈道:「解鈴還須繫鈴人,這渣男交給你了。要殺要剮快點,豬家的侍者和下人都活著,他們若是發現了情況,會報警的。」
大精靈向前一步,直視豬冀諭:「你回答我,你有沒有愛過我?」
薛城再次扶額:我去,你問一個渣男有沒有愛過你!渣男誰都不會愛上,他只愛他自己好不好。
豬冀諭見狀立刻開始飆演技:「藍藍,藍藍,都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我後來一直在這裡突破,根本不知道他們怎麼對你,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的家人有好好對你嗎?等我築基,我會好好保護……」
嗤——
一聲匕首插入血肉的聲音,豬冀諭的話沒說完,呲目欲裂,倒了下去,鮮血噴涌。他的心臟已經被攪出一個窟窿。
藍藍踢了一腳躺在地上掙扎扭曲的豬冀諭道:「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男人了,別管你們說什麼。」
薛城:姑娘,此話為時尚早啊!
藍藍在豬冀諭衣服上擦了擦自己匕首上的血,站起身道:「薛城姐,我們走吧。」
這姑娘一臉的平靜,讓薛城有些猝不及防:「呃,好的,咱們走。」
小精靈卻沒立刻跟著走,走到豬冀諭身邊,蹲下身,扯下豬冀諭身上的儲物袋,轉身跑來。
薛城愕然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把這孩子給帶歪了?
三人趁著夜色,穿過偌大的豬家院落,依舊從東邊側門出去,出門前,薛城將素嫂的手機丟進素嫂睡覺的房間桌上。同時把素嫂的一部分記憶給抹去。
出門前,薛城將大精靈收進乾坤籃世界中,讓她跟乾坤籃世界的怨靈戰鬥磨練一下,免得她閑的沒事兒干,跑出來給自己惹事兒。
乾坤籃世界中的滄瀾魔尊一看到有人進來,立刻大聲呼救:「薛城啊,快點放我出去,我又不是魔魂雙體的美髯公,不能吸收怨氣,在這裡會被憋死的!」
薛城一直沒把這尊大魔頭放出來,開始是猶豫陳南軒尊者一直跟在身邊,怕放他出來穿幫,後來帶著小精靈來救人,就把他給忘了。
「尊上大人再忍忍,江洞邑街上有電子眼,你突然出現在街頭,會成為屠滅豬家的嫌疑人。」薛城和小精靈趕緊上車,能量車在夜色中快速駛出江洞邑。
坐在車上,薛城的手稍微有些顫抖,剛剛大規模的屠殺,她不是冷血無情的人,無法沒有一點反應。幾乎整個豬家,在那麼一瞬間,被她一個響指引爆了喝進肚子里的酒中的符文,沒錯,霓虹燈雞尾酒就是用酒精製成的爆破符。
豬家除了在家族外面的修士,全部死於她手。雖然豬家人自上至下作惡多端,死有餘辜,但這麼多人死於她手,還是讓她忍不住起了反應,她清晰的感覺到一絲殺戮的氣息在她周身凝滯。
「謝謝你。」小精靈的聲音突兀地在車內響起。
「不用。」這不是為了你……是為了你姐。是啊,為什麼要為了兩個精靈屠殺那麼多人族?因為人族殘暴,拿精靈煉器?關她屁事啊!
薛城的心緒一時煩躁不堪。
將車開到一處無人區,薛城停下車,將這輛能量車收起來,單獨存在玉扳指空間一個地方,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這輛車不能在人前暴露了,江洞邑的監控一定會發現這輛車曾經去過豬家周圍的,至於車裡的人,因為能量車玻璃的技術含量,是無法拍攝到裡邊的人的。
滄瀾魔尊從乾坤籃里出來,第一句話就是:「你們這段時間有沒有做好吃的?」
「呃,當然沒有了,哪有時間做呢?」薛城趕緊轉移話題,「尊上大人,我們要去修都的修都大酒店,據說那裡的仙廚做的東西非常好吃,要不您先去修都,我回去安排一下,咱們修都大酒店匯合?」不知道為什麼,魔尊大人一句話,她心頭壓抑的殺戮之氣頓時煙消雲散,心緒便安寧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