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八 黃金母狼
大白馬驚慌下,妖力一卷,將薛城卷了過來,怒瞪妖狼:「狼王,你幹嗎?」
狼王也是一驚:「白馬妹子,幾個月不見,你的修為竟然突飛猛進,就差一線就元嬰中期了!」
大白馬一尾巴抹掉狼王留在薛城身上的束縛道:「是的,我最近修鍊比較刻苦!」
狼王:修鍊再刻苦,能讓一匹馬幾個月就從元嬰穩固期竄到元嬰初期巔峰?這樣的刻苦給我來一打!
「恭喜妹子修為大進,那啥,你咋把那個人族修士又弄回去了?不是送給狼哥的禮物嗎?」狼王搖了搖尾巴表示祝賀,盯著大白馬身後的薛城。
大白馬噴了個響鼻兒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人族是送給你的禮物了?這人是我的朋友,可不是禮物。」
狼王哈哈大笑:「白馬妹子開什麼修真界玩笑?人類朋友?人類怎麼可能成為朋友?人類自己都信奉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的信條,怎麼可能把我們妖修當朋友?快把這個人類交給哥哥,讓我的藥師挖出她的心煉藥給你嫂子治病!」
大白馬狐疑:「你說啥?用人族修士的心給嫂子煉藥治病?嫂子得了什麼病需要服如此奇怪的葯?哪個藥師開的葯?」
狼王痛心疾首:「別提了,上個月,你嫂子突然得了一種怪病,一到晚上就心痛,疼得她哭天抹淚的,它心痛我就心疼,這整晚整晚的睡不好無法修鍊,唉……不過天佑我狼族,前幾天來到狼族一位人族修士,自稱是位藥師,專治疑難雜症,由他出手治療,你嫂子的病竟然一晚上沒疼,但藥師說這病要想除根兒,需要九九八十一位人族修士的心作為藥引子來煉製一副藥材,你嫂子若是吃了這葯,定然藥到病除!」
大白馬聽的一臉懵,而薛城則聽出了江湖騙子的氣息,專治疑難雜症、九九八十一顆人心的藥引子,這類辭彙實在是一些江湖騙子最愛使用的高頻詞,這騙子膽兒真肥,竟然騙到元嬰大妖狼的頭上來了,而且還要那同是人類的修士的心煉藥,不知有何居心。
大白馬:「狼王大哥,人族修士多的是,現在秘境開啟,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這位道友是我的朋友,你就別挖她的心了。」
狼王道:「哈哈,那當然,既然是妹子的朋友,哥哥當然不會挖她的心。不過有妹子的草原作為屏障,能到沙漠來的修士十中無一,哥哥還差五十多人才能湊夠九九八十一人,懇請妹子送一些人族俘虜過來給嫂子治病!」
大白馬:「沒問題,我這就給馬族寫信,你讓手下帶著信去向馬族索要俘虜的人族修士。」
狼王大笑:「妹子痛快,走,回王宮去寫信。」
薛城一聽大白馬要抓修士俘虜送來給狼王挖心,嚇得一哆嗦,萬一把戴晨給抓住可就麻煩了。難怪都說南山秘境兇險,這裡邊的大妖各個吃起人來眼都不眨,雖然遍地靈草寶貝,可是面對大妖們,隨時有變成口糧的危險。
而且聽狼王說還差五十多人,也就是說他已經抓了二十多人準備挖心、或者已經挖了心!
必須阻止這倆大妖繼續把人當成零食吃,薛城趕忙對大白馬道:「馬大姐,且慢!」
大白馬不解回頭:「咋了?」
薛城沖狼王拱手道:「狼王大人,在下也是一位藥師。在我們人族,遇到一些疑難雜症,往往會有多名藥師會診,防止偏聽偏信。既然王后的病很奇怪,您也不能只聽一位藥師的話,應當採納多方意見為王后治病。」
狼王想了想,頷首道:「有道理,好吧,你也來幫我給王后診治診治吧。」
大白馬一臉懵,這個人族修士料理食物確實有一套,但沒聽說過還是個藥師能治病,不過人族全能的也不少,自己當年還吃過一個自稱十項全能冠軍的人族修士呢!
見狼王答應,薛城趕緊對大白馬道:「馬大姐,您看,或許讓我診治一下,就不需要九九八十一顆人心來做藥引子了,既然不需要,就別麻煩您的子民抓修士往這裡送了,畢竟大家都挺忙的。而且人族修士也不都是軟柿子,在抓捕時,遇到修為高深的,您的子民還可能受傷。」
抓不抓人族修士,對大白馬來說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薛城這麼說來,大白馬就點頭道:「好,那咱先進去瞧瞧狼王后的病。」
薛城點頭,心中默默給經過草原的修士們點蠟,姐也就只能幫到你們這裡了,若是沒什麼本事,就別往秘境深處走了,在外圍採摘點靈藥靈果的,收穫也不會少,等著秘境打開出口,安全離開就好了。
但是她心裡也很明白,人心不足蛇吞象,大多數修士不遇到一些生死危險,是不會停止前進的腳步的,對此,她只能說,你們自求多福!
薛城跟著狼王和大白馬走入五層樓高的宮殿門洞。
門洞兩邊的牆壁上掛著一顆顆呲牙咧嘴的狼頭,這狼頭栩栩如生,看著就跟真的似的,薛城魔眼一掃,媽呀,還真是真的狼頭,是一些高階妖狼坐化后的狼頭。
高階妖狼經過修鍊,肉身堅硬如磐石,已經不容易腐化了,可以保持很多年新鮮,就被狼王掛在這裡當裝飾了。
妖族的審美觀真是不敢苟同,人族修士經過修鍊,肉身也會變得越來越強悍,死後多年依然栩栩如生,但從沒聽說哪裡的人喜歡死後不下葬,留在家裡供著當壁畫雕刻的。
但是薛城還沒來得及慶幸人族的風俗時,就嚇得差點往外跑,前邊的牆壁上掛著了一個人,身穿白色法器道袍,中年模樣,長得虎背熊腰,大眼闊口的結丹期修士的肉身,已經死去多年,被釘在牆上當壁畫。
可能是他長得樣子比較符合狼族的審美觀,死後被掛在這裡當壁畫。
薛城捂著胸口,心中默念:「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唎都婆毗!」
念完這兩句,薛城正好經過這修士的法身一個身位,眼角餘光卻掃到那法身有靈光閃爍了一下,魔眼確認,是靈魂發出的光。
以前看網頁,偶然看到網上有個版本的往生咒,她灑了一眼,記住了兩句,也沒有去理解其中的意思,卻沒想到剛才在心底毫無雜念、誠心為這修士念了兩句,竟然起了作用,讓他的靈魂閃爍了一下光芒。
不對,修士死後,靈魂歸於幽冥,身體怎麼可能還能發出靈魂的光芒,除非……
趁沒走遠,薛城趕緊回頭用魔眼掃了那修士的法身一眼,果然,他的靈魂被釘在了肉身里,不得解脫,而且靈魂已經漸漸翻出黑光,向怨靈轉化。
靈魂被薛城的兩句往生咒喚起了一絲理智,望著她發出乞求。
薛城只顧扭頭看那個修士的肉身,腳下一滑,撞在大白馬的屁股上。
大白馬回頭:「薛城,你怎麼了?」
薛城忙扭回頭,卻看到這裡的牆壁上掛著一個女修的屍體,女修的面部痛苦猙獰,又是一個趔趄,幸好大白馬尾巴一甩扶住她。
狼王見到薛城的模樣,哈哈笑道:「薛藥師不必驚慌,這些修士的靈魂被我用狼荊棘釘在身體里,無法離開肉身,每到晚上,他們就會發出凄厲的叫聲,很是悅耳動聽呢!」
變態!
薛城只能在心裡默默罵了一句狼王的變態審美觀。
狼王卻毫不自知,繼續介紹道:「狼王宮一共收集了九十九具結丹修士的法身做裝飾,他們形態各異、惟妙惟肖,每到夜晚會發出不同的叫聲,真是一曲優美的交響樂曲!薛師傅若是有興趣,待會兒本王讓狼崽子們帶你參觀!」
變態狂魔!
薛城對於狼王的審美觀已經徹底絕望了。
終於走完長長的變態門洞,進入一座宏大的宮殿,狼王一邊走向鋪著虎皮的王座一邊道:「給我的白馬妹子看座,去請王後過來,讓這位人族藥師給王后看看病。」
薛城一臉懵,給大白馬看座?它怎麼座?
只見狼王大搖大擺地登上它的虎皮寶座,卧在座位上。
幾隻大狼抬著一張比床還要大的椅子上來,放在大白馬身邊。大白馬立刻竄到大床……椅子上,打了個滾、舒服地躺在上邊。
椅子上鋪著柔軟的草綠色墊子,看起來就很舒服。
狼王看到薛城懵逼的臉,哈哈笑道:「這是為白馬妹子專門打造椅子,當然舒服了!薛藥師若是能治好我的王后的病,我的王宮也會為你打造一把這樣的椅子,你隨時都可以來王宮做客坐椅子!」
薛城擦汗:這都是什麼嗜好?狼王宮的大床椅真心享受不起!
狼王又與大白馬嘮了幾句嗑后,一隊身材秀氣的母狼進入大殿給狼王請安后、分列兩側,一隻通體金黃的母狼走進大殿,母狼脖子上還戴著一條手指粗的黃金項鏈,瞬間拉低了母狼高貴的氣質,讓薛城不自覺的想起地球上的棋牌室打麻將的村婦和黑澀會的小弟。
黃金母狼上前低頭彎腿行了一禮:「大王萬福!不知大王突然叫臣妾來,有何吩咐?」
威武雄壯的漢子……狼王看到黃金母狼后,滿眼都是溫柔似水:「寶貝兒,今天又來了一個人族修士,說她是藥師,或許能治得了你的病,快讓她給你看看吧!」
黃金母狼:「臣妾的病這麼長時間了,臣妾都不抱希望了,大王還惦記著臣妾,這讓臣妾怎麼擔當得起?」說著就是一副梨花春帶雨的柔弱之態。
狼王立刻就被融化了,一躍從寶座上竄了下來,伸出舌頭舔著黃金母狼身上的毛道:「寶貝兒,本王就是喜歡你這懂事又惹狼愛憐的樣子。薛藥師,快過來,給本王的王后把把脈,若是能治好本王的王后,本王重重有賞!」
薛城:妖獸不修經脈,把個什麼勁兒的脈啊?
薛城還沒動地方,狼王已經命狼又抬來一張大椅子,讓黃金母狼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邊,伸出一隻狼爪,墊上脈枕,讓薛城過來診脈。
薛城:你們是宮廷劇看多了嗎?一隻妖狼還用得著脈枕?
她分外無語地伸出手指按到黃金母狼的爪子腕上,母狼的脈搏穩健有力……雖然她是醫學院畢業的,當過外科醫生,把脈針灸都學過一些,但是,給妖狼治療,凡人的這些檢測手段真沒什麼用處?
摸著妖狼的爪子腕,薛城裝出一副認真診脈分析的模樣,魔眼開啟觀察母狼。
六階妖狼,妖丹與皮膚一般,黃金鋥亮,體內妖力澎湃,心臟強健有力,牙好,身體倍棒,哪裡有什麼病?
魔眼都看不出有病,那這妖狼就肯定沒病,沒病非說有病,肯定是裝病。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薛城:「請問王后,現在可有覺得不適?」
黃金母狼搖頭:「本宮現在並沒有任何不適,這一個月來,只有在每晚的午夜才開始心疼,疼痛持續到天亮,一到天亮,疼痛就會漸漸消退。疼得本宮夜不能寐,一個月來,本宮不能修鍊,害怕過晚上,若是這太陽能不落山就好了。」
狼王道:「王后說笑話了,吸收月光精華對我們狼族來說非常重要,怎麼能不過晚上呢?」
黃金母狼哀傷道:「臣妾的修為本來就不如大王,如此一來,就會被大王遠遠拋下,臣妾怕是不能侍奉大王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了,嗚嗚嗚……」說話間,黃金妖狼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打濕了薛城把脈的手。
這母狼也太人性化了,若說它沒有去人類社會居住過,沒有看過地球的宮廷宮斗劇,薛城都不信。
念及此處,薛城的魔眼所見景象開始變幻,黃金母狼的身體開始變幻,妖力涌動間包裹著一條條的線條,線條緩緩擴張延伸,形成一條條經脈!
沒錯,人族修士才有的經脈!經脈中涌動的不是妖力,是人族修士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