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三 戴家
「好茶!薛大師這裡到處是好東西,這茶比我們綠家所產的綠春茶都要妙!」綠松由衷讚歎。
而另外幾人可不像他這般,一邊慢慢品茶,一邊還不忘讚歎兩聲,他們簡直是在搶喝,滾燙的茶水,嗞溜一杯,立刻再添一杯,又是嗞溜……
薛城無奈感嘆:「原本邀三五好友,品茶聊天,暢談天下,是何必愜意的事情,可是我為什麼總有種你們被在地牢關了幾十年,沒喝過水的感覺?」
猛居總算在提起茶壺倒水的時候,顧得跟她說句話:「對對對,妹子所言極是,人生如牢,我等被在這牢籠中困了數十載,今日喝了此仙茶,才感覺到一絲自由的味道!」
他所言不虛,靈瓏茶水奪造化之功,其中隱隱包含一絲道,喝茶的同時,能夠促使修士的身體與天地規則產生一絲共鳴,起到悟道的作用,所以才會感覺身心舒暢。
這樣的寶貝茶水,不多喝點是傻瓜,誰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能喝到?
一時間,院子里只剩下嘩啦倒茶聲和嗞溜喝茶聲。
一壺茶自然經不起怎麼搶,就算茶杯再小,也很快喝光了,猛居十分無恥地將壺中的茶葉也倒進自己的杯子里,嚼著吃了。
眾人對於猛居吃茶葉的行徑只能望洋興嘆了。
只有猛居知道,此茶葉的美味絕對不能與外人道也,不然下次喝茶就輪不到自己的吃茶葉。
綠松依依不捨地放下茶杯道:「薛道友,我們長禹城綠家也是比較擅長種茶的,如果薛道友不嫌棄,有機會歷練的時候,到我們綠家,鄙人一定請道友品嘗綠家的茶道!茶道一途,最是與天地規則接近,屆時若能與道友品茶輪到,相信定然會收穫頗豐!」今天他本來也是想與薛城品茶論道的,奈何這些豬隊友,一個比一個搶食得快,哪裡還有論道的氣氛。
薛城還沒開口,正舔著杯子的徒弟戴晨立刻停止舔杯子道:「對啊師父,俗話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看世間萬態,方能修成真仙,光在家閉門造車是修不成真仙的。長禹城在白水城之南,您不如先去弟子家做客,弟子的父母祖爺爺一定會非常高興,給師父備下厚禮款待,等從我家出來,您再向南,去長禹城綠松道友家做客,喝綠家名揚天下的綠茶、品嘗長禹城各種天下聞名的靈果靈植!」
薛城瞥了戴晨一眼,拿捏著嗓子拿出師尊的威嚴:「為師怎麼修鍊,還輪不到你來教導……不過,你父母爺爺真的會備……咳,會很好客?」
薛城即使改口,但戴晨哪裡聽不出師父關注的重點,立刻喜笑顏開,極力推銷:「當然當然,白水城地處中原白水之畔,彙集三江五湖之水,白水城人向來以包容並蓄、熱情好客名揚東華洲,我的族人更是非常熱情好客,常常有族人的朋友遊歷到白水城,在我們家一住就是幾十載……」
薛城捂腮,一副牙疼狀,她記得自己的徒弟是個拽酷冷麵男的,怎麼現在變成一話嘮?她不只是怕了徒弟的話嘮,還是惦記著戴家的厚禮,雖然捂著左側臉,牙疼狀道:「好吧,好吧,咱們就去你家一趟,若是有時間,再往長禹城轉一趟。」
戴晨大喜:「師父,那我們趕緊走吧,明天七夕,正是我家祖爺爺的生辰!」
「好吧,」薛城站起身,想了想,隨手從院子的變異西紅柿上摘了一些,在場一人送了一顆送客,其餘的裝進自己的玉扳指中。
戴晨放出自己的能量車道:「師父,黃州城去白水城的飛舟只有早上八點鐘有一趟,我們趕不上了,咱們就乘我的能量車飛去白水城吧。」
「好吧。」薛城本想著飛過去的,但能坐車節省靈力,雖然慢點,她又不趕時間,何樂而不為?
若是戴晨知道薛城的想法,回哭的,他趕時間啊,這裡到白水城有數萬里之遙。能量車不停地飛,未必能趕在祖爺爺的生辰禮之前趕到。
能量車在院子中起飛,薛城揮手與眾人告別,開啟修真世界的第一次遊歷。
戴晨這邊帶著師父急急往白水城飛,白水城戴家,各房的族人也都在忙活著,忙著準備家族大比的事。
按照戴家的族規,將家族修為最高的族人的生辰定為家族的大比節,家族的資源將會按照大比的結果進行重新分配。這樣規定的目的自然是為了使家族能夠在和平年代也不丟失戰鬥的血性,戰鬥和危機感才能讓一個家族永生。
戴家九房,戴旭的院落張燈結綵,各個喜氣洋洋,賓客進進出出。
七天前,戴旭出關,正式成為一名鍊氣後期修士,奪回了被戴晨壓制二十年、屬於自己的戴家第一天才的光環。
戴旭雷靈根資質,八歲引體入體,被驚為天人,成為戴家新一代的天才領軍人物,但十五歲那年,被金靈根的戴晨趕超修為後,整整二十年,他的修為總是落後戴晨一步。而比他小五歲的戴晨卻成了人們口中的戴家第一天才。
如今三十五歲晉陞練氣七層,他終於拿回了屬於自己的榮耀。戴晨那傢伙,據說上個月匆匆來了家族一趟,從藏寶閣借走了三稜鏡水晶棒,當天又跑回那個鳥不拉屎的誕龍邑查案去了。這幾天據說接了一個精靈滅殺幾十人的案件,正焦頭爛額呢。別說現在晉陞練氣七層,估計今年都沒希望。
藏寶閣的七爺爺說,戴晨那小子,全身靈力凝滯,沒有一絲突破的跡象。
在戴旭燈火通明的水晶大廳中,擺著靈果宴席,族中一干與戴旭相近的年輕人都過來相聚。
席間各種吹捧誇獎的話簡直要把戴旭吹噓成東華洲的陳南軒第二。
「旭哥,明天的鍊氣期大比,您是最耀眼的明星,戴晨就算想跟你再次一決高下,您已經去了鍊氣後期組,他只能在武技組跟那群小孩子比,這場景,想想戴晨那種欠揍的冰塊臉,就很帶感,哈哈哈哈……」一個穿著華服的公子哥拿著摺扇,邊搖邊說。此人正是戴晨回家族借東西時,帶著一群人遇到戴晨和戴春手拉手,進行嘲諷的傢伙。
眾人似乎也看到了他描述的場景,跟著大笑起來。
作為主角的戴旭只是嘴角微微上揚,並沒有太得意的表現。超越戴晨只是他修真大道的一個小小的目標,三十五歲鍊氣七層雖然天才,但遠遠算不上天縱奇才,他要築基,爭取在五十歲之前築基,將螻蟻一般的戴晨徹底甩在看不見的身後。
一片祥和中,有個青年突然道:「旭哥,您晉陞鍊氣後期,戴晨那房送賀禮了嗎?」
戴旭:「沒有,畢竟是小境界晉陞。」
另一青年道:「我看是他父母羨慕嫉妒恨,拉不下臉來給旭哥送賀禮!」
「等旭哥築基后,他們再也不能以小境界晉陞,不來送賀禮了,不送也得送!到時候咱們可要好好看看那家子人臉上精彩的表情!」
「哈哈哈——」
席上又是一陣歡樂的笑聲,都不用歌舞助興,他們只是損損戴晨就玩得很嗨,可見戴晨在家族的青年一代中,是多麼的拉仇恨值。
戴家佔地極廣的另一邊,戴晨家的小院子里,葡萄架下,戴春端上一盆煲好的湯放在石桌上。
石桌左邊坐著戴晨的娘親,右邊坐著戴晨老爹。戴母鍊氣九層修為,一位典型的江南溫婉美女,戴老爹面容清俊,築基中期修為,前段時間閉關衝擊築基後期,但沒成功。
戴春放下湯盆道:「伯父、伯母,嘗嘗我今天燉的魚湯,很好喝的。」
戴母無奈笑道:「你這孩子,還是喜歡做吃的,這對修行來說,可不是個好習慣。」
「戴晨很喜歡魚湯的。」戴春露出溫暖的微笑。
戴母笑著搖搖頭,接過戴春遞過來的碗。
戴老爹也沒有拒絕,接過侄女兒遞來的魚湯喝了一口,看了看侄女嬌美的容顏,無聲的嘆了口氣。
戴春給自己盛了一碗湯,坐在中間,開始小口喝著魚湯,一臉享受。
這家子人或許是整個戴家中心族地唯一一家冒煙的房子,別人家從來都不做飯,甚至連鍋灶都沒有,一旦引氣入體,就盡量吃辟穀丹。
戴晨家是個例外,只要這位戴春姐姐在家,都會來做飯,特別是戴晨在家的時候,更是變著花樣每天做各種好吃的。戴晨愛吃東西的毛病就是這位春姐從小給慣出來的。
戴春美美地喝完了一碗魚湯,舔舔嘴唇道:「伯母,您說,晨晨明早能趕回來嗎?」
戴母:「晨晨打電話說在路上了,明天一定趕回來。」
戴春有些失望地托腮:「我熬了很多魚湯,還想著他今晚回來一起吃的。」
戴母無奈笑笑:「春兒啊,戴晨的修為成問題了,不能在再多吃飯了,戴旭都超過他了,他該努力了。我和你伯父商量過,這次回來就把他留在家裡閉關,衝擊鍊氣七層。」
「但是晨晨說過,他修行不是為了跟戴旭比較,而且,閉關是閉不出頓悟的,只有自由自在翱翔天地間,他才能找到感覺。」戴春舔著勺子道。
戴母苦笑:「孩子,晨晨都在天地間翱翔十年了,修為沒有寸進,我們不能這樣再由著他的性子,這次我和你伯父為他準備了一顆渡靈丹,以他的資質,應該能夠突破進鍊氣後期的。」
戴春睜大眼睛道:「可是,不是說,築基以前,盡量不要依靠丹藥提升修為嗎?」
戴母:「是永遠卡在鍊氣六層,還是負擔要衝擊關卡,春兒你怎麼選?」
戴春不語了。
戴母:「何況戴晨的資質,服用丹藥衝破這層關卡,以後鍊氣期就不用在服用彈藥了,對他的身體和修為幾乎是沒有影響的。」
戴春懂事地點點頭:「那麼,這次晨晨回來,我還是不要給他做好吃的東西里,就讓他吃辟穀丹吧。」
戴母欣慰的點點頭,春兒是個很識大體的姑娘,只是命不太好。
第二天天剛剛亮,戴家各處就忙碌起來,首先是露天會場的布置,人員的安排、秩序維持……
早上七點鐘一到,戴家各處的音箱響起悅耳喜慶的音樂。
這音樂當然不同於地球上結婚放的大喇叭,除了聒噪一點美感都沒有。修真和科技雙文明的社會,對音樂當然是很講究的,戴家族地各處都安置有高端音箱,有的是盆栽的樣子,有的是一塊裝飾的石頭,反正無論你處在什麼地方,都能聽到音量適中、悅耳喜慶的音樂。
聲音是裝飾氣氛最好的利器,整個戴家立刻充滿著喜氣洋洋,雖然每個人心裡都明白,這種喜氣是末路狂花,因為戴家修為最高的戴逸天老爺子,壽元無多,這有可能是他最後一個生辰。
戴家這位唯一的結丹後期老修士一嗚呼,戴家就么有結丹後期修士了,修為最高的就成了戴旭的祖爺爺戴默天,結丹中期修為。
喪失一位結丹後期修士,對於一個中原大家族來說,是極大的損失,首先家族的排位會大大降低一大節的,相應的,家族能夠得到的利益和資源也會減損。
所以許多賓客表面上提著賀禮喜笑顏開來恭賀逸天真人的生辰,其實是來看看這位老牌結丹修士還有多少日子可活。
因為這老傢伙深居簡出,已經好些日子都沒有在人前出現過了,去年、前年、大前年……算來,都好幾年了,這老傢伙以閉關為借口,沒有過過生辰了。
這下終於不閉關了,估計是再怎麼閉關也無法突破到元嬰,不如出來透透氣,看看孩子們比賽,享享天倫之樂,然後就可以駕鶴西去了。
壽辰的慶典安排在戴家的演武場。
從正門口到演武場,鋪著紅毯,來祝賀的賓客,一批批被戴家弟子陪著進入演武場落座。
戴家的演武場十分的高科技,造型可以根據需要變幻。此時的演武場形態像個會議場,前邊有主席台,主席台以下是座位,正有絡繹不絕的賓客被引入坐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