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二 戴晨的遺書
誕龍山一座筆直的山峰之上,龐大的靈氣漩渦涌動,向著山頂飛快匯聚。
女修飛身向山頂衝去,還沒接近山峰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壓過來,直接拍到地上。
兩名男修一看女子摔落下去,救援不及,趕緊跟著從半空落了下去。
「師妹,你怎麼樣?」清秀男修急忙上前詢問。
女修起身一躍而起,怒道:「我偏要上去!」
但這次她還沒有飛起三尺高,就被無形大力再次壓爬在地上。
薛城緩步落下:「你知不知道破壞人築基是深仇大恨?」
女修:「我要殺了他給我劉大哥報仇!」
薛城魔眼一掃,笑道:「你將劉衛江的屍體收起來,是想要回去好好安葬嗎?」
「關你什麼事?」女修憤怒。
薛城道:「我建議你先取出你劉大哥身上的儲物袋看看。」
女子一捂腰間裝著劉衛江的儲物袋道:「你覬覦我劉大哥的法寶?」
「破銅爛鐵誰稀罕?你看看他儲物袋裡裝的東西,再決定是要將他拉出來鞭屍,還是替他報仇。」薛城淡淡道。
「你什麼意思?」女修防備道。
「字面上的意思,愛看不看,想打架,本大媽奉陪。」薛城雙手背後,一副世外高人范兒,心裡在琢磨,這仨一起上,自己能不能打得過。
女修和清秀男子都是築基初期,那冷臉男子是築基中期,氣息雄厚,不好對付的樣子。
而薛城至今也搞不清自己的築基修為處在什麼境界,築脈、築骨、鑄魂、築血……那個境的描述也與自己的情況不相符。
不過,處於哪個階段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時時刻刻能夠感受道築基的修為全方位的在提升,肉身、魂體、經脈、丹田、穴竅、識海、精神力……幾乎是每時每刻都在增強,這就說明自己的修鍊沒有成任何問題。
清秀男子道:「師妹,要不看看吧?我一直也覺得劉兄這人對我們保留了許多秘密。」
女修:「修士誰沒有一些秘密?」她雖然嘴上反對,但手上動作一點不慢,將劉衛江的儲物袋掏了出來,精神力探入其中掃描。
開始神色還帶著慍怒,越來越尷尬,因為在劉衛江的儲物袋中,丹藥、法寶、材料之外,還有許多首飾、有適合女修的首飾,較為昂貴,還有普通金銀的首飾,顯然是凡人女子佩戴所用的。
光是女人首飾也還不要緊,再往下看,還出現了各種女人的內衣套裝,甚至情趣內衣。
女修臉色尷尬的是因為,劉衛江曾經送給她一套情趣內衣。
那麼他儲物袋子里這些型號齊全的女性內衣顯然不全都是送給她的。
女修咬牙道:「我劉大哥是風流好色了點,但那又怎麼樣?那也罪不至死,他從沒有強迫別人……」說到這裡,她臉色再次一凝,一塊玉簡出現在手上,她快速將玉簡放在眉心,讀取玉簡的內容。
兩男修同時好奇問道:「玉簡里記載了什麼內容?」
女修紅著臉將玉簡給了清秀男修。
清秀男修放在眉心觀看,驚訝道:「這……這是當年歡笑宗的功法《愛莫離》?劉衛江手上怎麼會有這東西?歡笑宗早在數千年前就被南軒尊者剿滅了,所有採補功法都被列為禁書予以焚毀,劉衛江從哪裡弄到這東西的?」
冷麵男修拿過玉簡掃了一遍道:「茲事體大,還是交給警察處理吧。」
女修臉色蒼白,清秀男修關心地問道:「師妹,你怎麼了?」
「我……」女修突然轉身,怒瞪坐在一塊石頭上托腮看戲的薛城,「你怎麼知道的?你既然知道劉衛江如此歹毒,為什麼不早說?」
薛城:麻蛋綠茶婊,自己與歹人同流合污,卻來質問本大媽!「我又沒有查看過渣男的儲物袋,我怎麼會知道?我只是看你元陰缺損,有被採補過的跡象,而劉衛江身上陰氣森森的,比較懷疑你是他的受害者而已。」
其實薛城的魔眼早就將劉衛江的儲物袋看了個底朝天,這個玉簡記載的功法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她是先發現了這部功法,才將劉衛江身上的森森陰氣與女修缺失的元陰相聯繫的。
「你……」女修臉上青一塊、紅一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但築基的元陰完整重要,顧不上丟人,盤膝坐下運轉特殊法門檢查自己的元陰,兩刻鐘后,女子鐵青著臉色睜開眼。
清秀男修一臉焦急,忙問道:「怎麼樣師妹?」
其實這話問得多餘,看女修那悲憤、痛恨、怨毒的複雜表情就知道答案了。
女修望著薛城,欲言又止,最終恨恨瞪了薛城一眼,喚出飛劍,急飛而走了。
清秀男子轉身向薛城拱手道:「多謝道友今日提醒!在下銘記大恩。」
冷麵男修也沖薛城點點頭,表示謝意,兩人御劍去追綠茶婊了。
此時已是日落,天光已經暗淡下來。
薛城抬頭向那個筆直的山峰望去,看靈氣濃郁程度,估計徒弟還要吸收煉化個好幾天,才能完成身體的脫變,築基成功。
想了想,薛城喚出小灰,讓它去山頂保護徒弟築基,自己先回倒馬村一趟。
倒馬村山谷,留塵小店已經亮起明亮的能量燈,白天的眾人沒有一個離開,都還蹲在門口路邊。
薛城從空中落下,眾人呼圍上來:「見過前輩。」
薛城:「不必多禮。」
猛居:「戴警官怎麼樣?」
還真不多禮了!看樣子這位網管與警察的交情匪淺。
「很好,正在山頂築基。」
猛居:「前輩,築基非同小事,戴家勢力雄厚,戴晨是戴家天才,要不要通知戴家人過來為戴晨護法?」
薛城聽聞,思索,家長與老師相比,顯然家長的位置更靠前,通知家長到場,就算出點意外,家長也不能把責任全推到老師身上,找老師鬧不停。地球上家長圍堵學校,停屍校門口的事情不在少數。
「好吧,我問一下戴晨的意見。」說著,薛城撈出手機開始給戴晨打電話。
猛居幾人驚恐制止:「前輩,築基的關鍵時刻,不能分心接電話啊!」
薛城已經撥出電話,疑惑道:「為什麼不能?就是吸收煉化靈力,接個電話又不影響。」
然後,電話就被戴晨接通了:「師父,怎麼了?」
「哦,這樣的,孟大哥提出告訴你的家族過來給你護法築基,你的意見呢?如果你想家族派人過來,就給家裡打個電話。」薛城免提手機對戴晨道。
戴晨:「不用了,我很好,請師父轉告孟大哥和邑都大人他們,千萬別讓我家人知道我築基渡劫這回事兒。」
薛城道:「嗯,好吧,你慢慢築基,如果有事情來不及給我打電話的話,就告訴旁邊的小灰,就是那口鍋,它會傳回意念給我。」
「謝師父,我現在很好。」戴晨說完,等薛城掛了電話,再次開始築基。
很好?一邊築基,一邊還能打個電話聊聊天,還說很好!猛居眾人已經完全抓狂了。
要知道,任何境界的突破、特別是大境界突破,都兇險異常,稍有分心就可能導致神形俱滅!
女邑都:「薛前輩,戴晨是我們誕龍邑的官員,萬一有事,我難推其咎,我想過去看著他築基渡劫,就算幫不上忙,也可以求個心安。請前輩同意!」
猛居和白胖主任跟著附和:「是啊是啊,讓我們過去遠遠看著戴兄弟築基吧。」
薛城:「當然可以,但是我有點事情需要先處理,你們先自己過去。此處正東方百里處一座山峰最尖的山就是,你們可以在西方一座圓頂的山頂遠遠觀看。」
「多謝前輩。」女邑都三人道謝后,放出一輛能量飛車,向著東方誕龍山深處飛去。
高矮修士、閆旭嬌等人見狀,也都要求去觀看,薛城打發他們去了,心中卻在思索,之前徒弟還非常擔心築基渡劫,要她幫忙封印氣息,等回家讓族中前輩看著在築基渡劫,現在不但不要告訴他家族,還不準別人透露一點風聲,真是猜不透男人的心。
或者,莫非他想築基成功后,回家族給家人一個驚喜,順便在大家族中同輩弟子間裝裝逼?年輕人虛榮心強,很可能是這樣的。
薛城暗自點頭,給自己點了一個贊:我的情商是不是比以前高了?
正在築基的戴晨若是知道師父的內心想法,會崩潰的。他不讓告知家族,是不想讓父母祖爺爺白白擔心,因為築基一旦開始,就算是化神尊者也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再也幫不上任何忙。
生死關鍵節點,誰還顧著裝逼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若是讓祖爺爺知道導致自己如此草率築基的人是師父的話,一旦自己築基失敗,真的保不準那位脾氣火爆的祖爺爺會不會一巴掌直接拍死師父,所以,在自己築基成功或者失敗之前,絕對不能讓家族知道。
原本在薛城打電話之前,戴晨是乖乖地、專心致志地、一心一意地按照家族長輩教導的,抱元守一,心無旁騖的築基。
但縮小袋中的手機傳來專屬於師父的鈴聲,不能不接。
戴晨心驚膽戰地一邊煉化吸收磅礴湧來的靈氣,一邊小心地取出手機,接通電話,然後他就發現,師父這神奇的功法,一邊修鍊一邊接電話,照樣順暢無比,根本不用擔心走火入魔什麼的問題。
所以,在掛了電話后,他就開始用手機郵箱寫遺書了,當然,因為師父帶給他一個又一個驚喜,他對於自己在師父的看護下能夠順利築基的希望越來越大,但心裡總還有那麼點不放心,做兩手準備總是好的。
「祖爺爺,爹爹,娘親尊鑒,戴晨遙拜!晨兒不孝,如見到這封信,晨兒已不在人世,請尊鑒責罰晨兒,切勿為不孝子悲傷。晨兒因為獲得機緣,修為猛進,不得已,擅自在外築基,自不量力,毀於天道。一切皆因為晨兒狂妄自大所致,對不住祖爺爺和父母的多年教導。晨兒雖死,卻有一事放不下,我在誕龍山拜了一位師父,名諱薛城。師父一直隱居在誕龍山,對外面世事一無所知。晨兒在誕龍山時,頗得師父照顧,請祖爺爺父母念在晨兒承歡膝下三十年,務必對我師父照顧一二。再拜,不孝子,戴晨。」
用手機編完郵件,戴晨心中放寬了不少,只要父母祖爺爺見到這封信,就算自己築基失敗,身死道消,戴家也不會有人為難師父。
將信設置為七天後自動發送后,,戴晨內視了一下,發現自己的築基進程平穩有序,身體意識魂體正在按部就班的平穩脫胎換骨發生質變。絕對不像家族記載和長輩教導的那般,修真乃是逆天而為,兇險異常,稍不留神就身死道消。
這個過程對他來說,簡直歡快舒暢。
年輕的心是跳躍的,既然發現沒事,他也就不在那麼安分,忍不住想找點事情做。瞥眼看見靜靜在草叢中的一口二十厘米直徑的小灰鍋。戴晨記得師父說,讓小灰看護自己築基,然後這口鍋就落在自己身旁了。
師父還說,若是有事,來不及打電話,就讓小灰給自己傳話,小灰與師父可以意念溝通。
咔——
戴晨腦中靈光乍現,想起修真界的傳說,法器之上是寶器,寶器之上是靈器,而靈器之上是神器。
據傳,神器可以收入體內,且有自生的靈智!
雖然他在南軒派法器研究署見到過那邊的法器專家研製的裝載了人工智慧的法器。充能后,可以自行攻擊、飛行、躲避,但說到底還是人工智慧控制的,遠不及能夠自行誕生靈智的神器神奇。
難道這口鍋是神器?
戴晨好奇心大盛,但是任憑他怎麼看,這口灰乎乎的鍋也是一件中品法器。
於是,「嗨,你是小灰嗎?」戴警官好奇地問道。
「嗯吶。」就在戴警官不抱什麼希望,把這口鍋當成是類似傳話筒之類的機器時,腦海中突然傳來一個軟軟糯糯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