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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五 回家了小白

  安裝攝像頭的房子居住著一位獨居的老人,老人熱愛收藏,家裡被盜過兩次,在外地工作的兒子便幫助老人安裝了監控器。老人是不會調看監控的,也並不知道自己家的攝像頭拍攝下發生在自己家房子後面那條小路上的、轟動小城的大案件的全過程。


  當律師和老人一起看完整個案件視頻,震驚得好半天才平復下激動。


  老人喃喃道:「這是一個好孩子啊,律師,你可要救救她!」


  律師道:「我是天雨的律師,發現了對天雨有力的證據,當然要利用好,還當事人一個清白。羅先生,我需要將這份視頻拷貝下來,提交給法庭。」


  老人點頭:「好的,這東西我也不會弄,你自己拷貝吧。」


  律師將老人電腦中的案件視頻拷貝后,心頭一動,順手將老人電腦中原有的視頻刪除了。


  走出老人家,已經是後半夜,清濛城的空氣清新涼爽。


  律師深深吸了一口氣,緊緊握了握手裡的包,內心劇烈地掙扎——是要守住本心還是拋卻道德換取最大化的利益。


  這個行業里見慣了爾虞我詐、道德淪喪,他一直堅守底線,所以一直比較窮。


  因為內心鬥爭太劇烈,不知不覺就到了家門口,剛剛掏出鑰匙,耳邊風聲掠過,一抬頭,他家的防盜門上扎著一把刀,沒錯,那把刀,視頻里那把神勇的小刀,今晚少女捧著去找自己的小刀。


  律師嚇得連連後退,跌坐在地,靠在對門的門上:「你……你究竟是人是鬼……是什麼?」


  小白從防盜門上拔出來,扎向律師的眼睛,律師嚇得驚叫捂臉。小白只是從他頭頂飛掠而過,削下了他頭上一大片頭髮后,饒了一圈,再次扎進防盜門裡,厚厚的防盜門如同窗戶紙一般被小白輕易扎破。


  律師嚇得大汗淋漓:「我……我一定給天雨洗刷冤屈,還她一個公道!」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說出這句話后,那刀似乎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從防盜門上出來,飛走了,自己飛走了。


  律師望著防盜門上小刀留下的兩個深深的刀孔,一股劫後餘生湧上心頭,這把刀真是太恐怖了!


  律師手中的視頻作為證據呈交后,專業人員又將老人家裡被刪除的電腦中恢復出了原版的視頻。


  視頻有力的還原了真相,就算沒有那把神奇的刀,天雨的行為也屬於正當防衛。所以最終天雨以正當防衛被釋放,因為警方不可能告訴公眾,在這事件中,天雨是個完全的受害者,是一把自己會飛的刀見義勇為救了天雨傷了那麼多人。


  如果將那把刀的影像公布出去,現存的世界觀和信仰會受到嚴峻地挑戰,甚至會引起恐慌的。當然了,影像資料被封存后逐級上交,相關人員被要求保密之類的工作就不關天雨什麼事了。


  走出看守所的大門,草原碧綠的、自由的氣息撲面而來,少女天雨望了望天空,向著清濛城的方向走去。


  看守所到清濛縣城有五公里的路程,她要快點走,爭取在天黑之前走回縣城。雖然在清濛地界上,她已經成為人們茶餘飯後談論的、沒有人敢招惹的武林高手,一人打殘七個壯年男子,毀容六個花季少女,何等兇殘的記錄?

  耳邊嗡鳴,一陣風掠過,少女驚喜地抬頭,那把刀從空中跌落,啪的掉在她面前。


  天雨欣喜地彎腰將小白捧在手裡:「你怎麼又來了?他們到處再抓你,若是被抓住,你會被帶去研究的,你還是快回清濛山吧!」雖然不舍,但少女更希望小白平安自由。她自己心裡很明白,他們對小白充滿好奇,要抓住小白,而她是重點監控對象。「我會經常去清濛山看你的。」少女輕輕地撫摸小白的身體。


  小刀輕輕一抖,飛起來鑽進她的衣兜里。


  好吧,它現在不想走,她就想辦法送它回清濛山。


  夕陽留下一線的時候,天雨終於達到清濛城的邊緣。


  前邊一家麵館飄出拉麵的香氣,天雨咽了咽口水,身無分文地她越過麵館,繼續往小城一中方向走去。


  「小妹妹。」前方走來一個清澈陽光的漂亮姐姐,笑著沖少女天雨打招呼。


  少女天雨愣了下,怎麼想都覺得自己不認識這位姐姐,但她的微笑又讓她覺得很親近、很願意相信她。


  「姐姐,您叫我嗎?」天雨問道。


  「是啊,當然是叫你了。」漂亮姐姐笑道。


  「有什麼事嗎?」天雨疑惑。


  漂亮姐姐問道:「你身上有我的東西,是不是可以還給我?」


  天雨一愣,難道是遇到詐騙的了,網上說,有些人將自己的東西悄悄塞進路人的口袋或者背包里,再指認路人偷東西,讓路人賠錢,不然就報警,許多路人只能忍氣吞聲賠錢。她趕緊掏了自己所有的衣兜一遍,除了那把小刀,一無所有。「這位姐姐,我身上真的沒有你的東西,再說,我身上怎麼會有你的東西?」


  漂亮姐姐沒有回答天雨的提問,而是沖著她的衣兜道:「小白,回家了。」


  少女天雨伸在兜里握著小刀的手感覺到小刀的身體抖動了一下。天雨心中猛然一頓,無數的疑竇似要解開,卻一時說不出話。


  漂亮清澈的姐姐笑了笑道:「好吧,你不想回家,那就再浪一天好了,記好了,明天我們就離開清濛,走丟了可就回不了家咯。」她說完,轉身向來路走去。


  小刀突然從天雨手中鑽出,飛出她的口袋,奔向那個漂亮的姐姐,嗖的扎向她的后腰。天雨嚇得「啊——」叫出聲,但叫完細看,姐姐的腰上既沒有扎著小刀也沒有流血傷口,而且衣服都沒有破損。天雨看得真切,那小刀分明扎向她的后腰,現在卻消失無蹤。


  漂亮姐姐轉過身,沖著天雨招招手道:「小妹妹,我請你吃拉麵好嗎?」


  天雨愣愣地點點頭,心中各種疑惑,又都不是疑惑,她的世界觀在這個時候被顛覆了。


  漂亮姐姐帶著天雨小姑娘走進麵館。


  「老闆,要兩碗拉麵,一大一小,不要辣椒,加雞蛋。」漂亮姐姐進了餐館,熟練地點餐。


  倆人尋了一張空桌子坐下。


  漂亮姐姐笑笑:「這段時間,小白給你添麻煩了,這頓拉麵當我感謝你這段時間照顧小白。」


  「不不,它沒有給我添麻煩,它救了我!」天雨忙道,「哦,它叫小白?好可愛的名字!」


  漂亮姐姐笑笑,嗯,小白嘛,她從來沒有認真給白影水果刀取個名字,白影是它第一次融合的修真材料,水果刀是它的初始職業,便宜行事,就稱它白影水果刀,簡稱小白。不過小白這名字也挺好的,好多小說中都有叫小白的重要配角。


  不多時,兩碗麵條端上來,服務員將大碗地放在漂亮姐姐面前,小碗的放在天雨面前。


  漂亮姐姐手捧住大碗,靈瓏點心神功運轉,一碗普通的拉麵被改造成靈瓏拉麵。


  薛城將大碗麵條推到天雨面前:「你吃這個,我不太餓。」


  「呃,謝謝姐姐。」天雨不好意思地接過大碗,她的確好餓,那一小碗肯定是不夠正在長身體的少女吃的。


  沒錯,漂亮姐姐當然是薛城,這世界上目前會靈瓏點心神功的唯一人選,如假包換。


  薛城從筷子籠里取出兩雙筷子,遞給天雨一雙。


  天雨接過來,咽了咽口水開吃。可能真的是太餓了,這麵條好好吃,比她吃過的所有東西都好吃,口感爽滑柔軟又勁道,實在是太好吃了!嚼一口麵條,彷彿置身一望無際的成熟的小麥田中,中間突兀的有一縷香菜的清甜簡直是美味中的驚喜。還有這顆雞蛋,這麼香,比自家養的柴雞蛋都要好吃萬倍,難道是傳說中的金蛋?

  不到五分鐘,天雨就將一大碗拉麵吃得乾乾淨淨,連湯汁都喝得精光。


  少女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


  薛城將那小碗拉麵也推到天雨面前:「我不餓,你走了那麼遠的路,這碗也吃了吧。」


  「不不不,」天雨連連擺手,「我不能再吃了,我飽了。」但其實,這樣的麵條再吃十碗,嗯,會撐死的,但卻還想吃。


  薛城道:「真的飽了嗎?那我們走吧。」說著她作勢要走。


  天雨望著桌上的麵條道:「姐姐您真不吃嗎?」


  薛城:「兩碗都是給你要的啊。」


  樸實的姑娘是不能見浪費的,她靦腆道:「那樣我就吃啦?」


  薛城微笑點頭。


  小碗麵條也在五分鐘內被少女吃掉,真的太好吃了!但這次真的飽了,天雨心中悄悄想,自己的藥材再賣了錢,一定來這裡再吃個麵條飽,嗯,帶媽媽和家人一起來!


  兩人走出小店,薛城問道:「小妹妹,你要回學校嗎?」


  天雨點頭道:「是的,我還要繼續上學,考大學……」然後去看、去認識更廣闊的世界,這是她以前的理想,但是現在,她認識到,在大學之上,在更廣闊的世界之上,還有一個更加廣闊、更加奇妙的世界,那世界另她心馳神往地痴迷。「姐姐,」天雨突然跪在地上,「請收我為徒,我嚮往你們的世界!」


  薛城一愣,她想過除了靈瓏拉麵,再給這姑娘點報酬,正要徵詢她的意見,看她想要什麼,沒想到這姑娘如此蕙質蘭心,一下子想到了最根本的東西。


  「呃,這樣的,你先起來,我跟你說。」薛城可不想她這麼跪在地上,天雖剛剛黑下來,街上還人來人往。


  天雨依言站起來,期盼地目光等著薛城。


  薛城尷尬一下笑道:「那個,小妹妹啊,是這樣的,我自己還沒出徒,不能收徒弟,我師父的話,是不會收你為徒的,所以這個事情,我們怕是要從長計議。」師父不收靈種弟子,這姑娘也是個靈種。


  天雨明亮的期盼的目光頓時暗淡下來,明明窺探到了那個神奇的、廣闊的世界的大門,自己卻無法走進去,那種失落真的很難受。


  薛城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充滿希望又瞬間失望的少女,憋了半天道:「其實,你也不要太失落,既然相逢相遇,就說明冥冥中自有因果過安排,你無須太難過消極,也不要過於強求,盡人事聽天命,積極努力地做好自己能夠做的最有意義的事情,看得越廣闊,了解的越深刻,機會會越多,機會總是留給準備最充分的人,不是嗎?」


  其實說完,薛城都感覺自己亂七八糟,不知所云,但天雨似乎瞭然了,重重點頭道:「嗯,謝謝姐姐,我明白了,我心向明月,無論黑暗的干擾,我會努力做好當下的事情,努力學習生活,不管別人怎麼看我。我會走的更遠、看得更多,學得更深刻,或許有一天,能夠走入您的世界。」


  聽完天雨的話,薛城知道自己不用操心這姑娘了,她自己有強大自我心理調整功能。


  薛城想了想,掏出兩張符籙給了天雨道:「記准了,這一張是劍符,可以釋放一招劍招,擊殺相當於一只猛虎的敵人,不到危難時刻,不要使用。這張是傳訊符,上面留有我的氣息,你想給我傳訊、或者求救的時候可以使用。」然後薛城又詳細的將使用方法教給天雨。


  天雨小心地將兩張有松木清香的紙符收好,揮手與漂亮姐姐作別,耳邊似乎聽到小白的刀鳴。


  薛城回到桂芳賓館,伍凰道:「師姐,你的手機要瘋了,自從充上電開機,就一直不停的叫喚,我忍無可忍,給你靜音了。」


  他們一行人坐著薛城的炒鍋出了清濛山,在外圍的柴雞養殖戶家裡買了許多柴雞蛋,再飛到清濛城外,找沒人的地方降落、出了鍋,將鍋收起來進城。


  一進城,薛城就感應到小白的氣息,讓伍凰師父等人先去桂芳賓館住店,沒電關機近一個月的手交給伍凰帶回賓館充電,自己循著小白的氣息找小白。路上聽說了關於一中武林高手少女連傷七個成年人的英勇事迹,遇到從清濛看守所方向徒步走來的兜里揣著小白的少女天雨,薛城基本就將事情是始末猜得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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