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七 搞事兒
大能留下的符文,鎮壓了蛋蛋不知多少歲月,根據蛋蛋語無倫次的描述,似乎從人類刀耕火種的時期,這符文就落下將蛋蛋鎮壓。
它自帶隱匿能量和威力的功能,只能肉眼看到符文,卻無法感受到一絲能量,連被它鎮壓的蛋蛋的能量都被隱匿,所以數千上萬年的時間裡,應該有很多各種類系的修鍊者見到過它,但誰都沒有懷疑過它鎮壓著開天斧柄蛋蛋,這種擁有空間能力的神兵,就算只是一個斧柄,對修士來說也是無上寶貝。
現在大能符文在玫瑰外形掩蓋下,擋住了肉眼的視線,薛城自己以精神力掃過,都發覺不了玫瑰點心內部的能量波動,築基期只比她高一個境界,應該也發現不了的吧。除非他也有魔眼這種燕攬夕師父傳授的方法開啟的能力。薛城覺得屠仙教應該沒有師傅那樣特殊的外掛存在,她賭馬石諾發覺不了玫瑰內的乾坤。
盯著玫瑰看了足足五分鐘的馬石諾動了,他伸出筷子,夾起一朵紫色的玫瑰,放在鼻息聞了聞,然後塞進口中。這玫瑰花很小,剛好一口一個那種大小。
入口馨香鬆軟,不得不說馬家的這位胖廚師長的點心手藝又有巨大長進。馬石諾咀嚼了幾次,整個人都陶醉在小麥粉、雞蛋和玫瑰的原本香味融合后形成的那種全新的讓人傾倒的香味之中。
咀嚼了幾次后,馬石諾發現這玫瑰點心中還有一個美味的布丁,嚼起口感覺非常棒,勁道柔滑,整個口腔都在享受按摩,然後全身都跟著舒爽起來。他從來沒有吃過一顆點心能給人帶來如此美妙舒暢的全身體驗。
就憑這一朵玫瑰點心,馬家這位廚師長的身價估計又要翻好幾倍,回頭讓媽媽給他漲年薪,不然會被別人挖走的。
馬石諾看了看盤子里僅有的兩朵玫瑰點心回頭問小幫廚:「廚師長怎麼不多做些這種玫瑰點心?」
小幫廚按照薛城交給他點心時的話回道:「廚師長說,沒有材料了,這個材料準備起來很複雜,要一個多月準備才能做出幾十朵,剛才新娘下轎時的那盤,將材料用得就剩下能做這三朵了。」
馬石諾點點頭,如此美味,應該有美味的個性。他心中不禁有些後悔,剛剛那一大盤點心,沒有搶幾朵來吃。全讓伴娘團那幾個無關緊要的女孩們吃了,真心暴殄天物。
馬石諾指著剩下的兩朵玫瑰對小幫廚道:「你端過去,送到那邊,給奶奶和大伯嘗嘗。」
馬石諾的奶奶,馬家濁修第一人,目前修為比馬石諾還要高一丁點,大伯,馬家的現任掌權者,在國家擔任要職,雖然修為才是根芽境,但謀略過人。
馬石諾感覺到在咀嚼這點心時,自己的身體素質有了一點點提升,才不顧桌上其它客人的禮節,讓小幫廚將點心直接給馬家兩位重要人物送過去。禮儀哪有實力重要?
小幫廚趕忙端著盤子往另外兩桌送去,先給奶奶送過去,鶴髮童顏的馬家奶奶看到玫瑰花后,聽了小幫廚的話,回頭看了一眼最寵愛的孫子,對一桌賓客道:「我家小石給我開小灶了。」
親家長輩忙附和笑道:「少爺的一片孝心,您就趕緊嘗嘗吧。」
老奶奶笑呵呵地拿起一朵紅色的玫瑰送出口中,然後連連點頭:「嗯嗯嗯,真好吃,人越老啊越饞了,呵呵。」老太太很快就發現了玫瑰的特殊作用,能夠給身體帶來一絲絲的強化,便趕緊打發小幫廚給大兒子送過去。
馬石諾的大伯也順利將最後一朵黃色玫瑰送入口中。
薛城意外驚喜,三朵玫瑰將馬家三大高手一網打盡,這符文用得值!下面只等三人嚼夠了,將封印符文引爆,看效果咯。
最先咽下去的馬石諾,雖然符文布丁嚼著很舒服,但他心裡升起越來越想將其咽下去的願望,不知不覺就咽下去。
然後老太太和大伯各自咽下了玫瑰和布丁。
馬石諾的黑暗料理力量也最先爆發,都相當於築基期的濁修了,他竟然感受到了胃絞痛,腸絞痛、全身絞痛……但是,痛著,卻無比的舒爽快樂。
「哥,您怎麼樣?」旁邊的弟弟著急問道。
馬石諾擺擺手:「我很好,這是黑暗料理,帶來痛楚,卻很爽!以後也讓廚師長做給你嘗嘗!」
老太太和大伯也先後陷入黑暗料理的痛楚之中,明顯女人比男人的抗疼痛能力要強,老太太幾乎沒有什麼表現,除了偶爾皺一下眉頭,依然與同桌賓客談笑風生。
薛城確定三人將東西吃了,即刻引爆封印符文,當然要引爆了,不然他們消化排泄出來,她去哪兒哭呢?
薛城同時引爆留在符文上的精神力,正在感受痛並病快樂著的馬家三支柱,突然感到體內爆發出巨大的衝擊,馬石諾和奶奶兩個相當於築基期的濁修頓時七竅流血、慘不忍睹,而修為低的大伯直接呯的一聲肉體爆開,一片片碎肉碎骨頭鮮血濺了大半個玫瑰園。
薛城心中驚呼,搞大了,搞大了,她沒想到大能的符文威力會如此之大,直接要了一個根苗境濁修的命!這符文在石頭上存在了數千上萬年,落在薛城手裡,又分成許多次打出,弱化了很多,竟然還有如此威力!
這麻煩大了,怎麼收場呢?怎麼收場是馬家的事,她需要觀察另外兩個還活著吐血的濁修。
精神力是不敢用的,馬家現場還有高手,薛城開啟魔眼,遠遠的如同一般的賓客一般,張望著。
馬石諾還在吐血,身體被符文造成幾乎致命的傷害外,加持了好人之光的不柔化版九轉還魂丸精純的力量,正在肆意凈化破壞他修鍊體。
沒錯,除了凈化外,還有破壞,直接將他親和濁氣的根基體質給毀掉。當初燕攬夕讓她給凈化乾淨的濁修補一掌,破壞掉濁修相當於修士丹田的濁界,但濁界毀掉可以重修,只是時間長點,難度大點。
這次親和濁氣的根基體質被毀,薛城預感,馬石諾就算不死,從此再也不能修鍊濁氣。那邊老奶奶情況差不多。
場面雖然一時大亂,但馬家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世家,很快控制住了場面。
所有人被要求呆在座位上,不準動,若敢亂動,就會被認定為嫌疑犯逮捕。
不過在大亂的時候,薛城已經給舞墨下了命令,讓她找個沒人沒攝像頭的地方化為虛幻狀態,然後進入玉扳指。
薛城想過給自己拍上一張隱身符,溜出馬家紫竹苑,但很快就否決了這個念頭。以她的觀察,根苗境也就是相當於鍊氣後期的濁修,就可以釋放類似修士精神力的東西,她目前掌握的隱身符,還無法對精神力探查免疫。
馬家和屠仙教類似築基期的濁修都出現了,根苗境的濁修更加不會少,一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一定第一時間就安排能夠釋放精神力的濁修將紫竹苑封閉起來。
這個時候自己若是拍隱身符出門,無異於自投羅網。所以她還是混在普通人中,做一個普通人,馬家勢力再大,也只是帝都世家之一,今天到場的世家弟子很多,他們不能將這麼多人都留在這裡不讓走,排查沒有嫌疑,遲早得讓離開。
比較可惜的是,兩位相當於築基期濁修,被九轉還魂丸凈化出來的杏鮑菇爆出一根又一根,還都是淺粉色的。可惜薛城只能遠遠望著,不能過去收集。
馬家人很快將兩位爆著杏鮑菇的築基期濁修抬走了。
賓客們今天大開眼界:
「我剛才看到了什麼?人身上居然飛快的長出杏鮑菇,還是粉色的!」這是一位世家弟子說的,普通賓客這種情況下噤若寒蟬,敢發聲的都是有點背景的人。
另一公子哥笑著調侃:「我之前沒有種過菜,今天才知道,杏鮑菇是從人身上長出來的,那麼我以前吃的杏鮑菇是從什麼人身上長出來的?男人、女人、美女、恐龍?」
雖然他們收穫了馬家弟子的一堆白眼,但毫不在意,依然談笑風生。
此刻,最悲催的是那位胖胖的廚師長,他老人家正在休息室呼呼大睡,謀殺的罪名從天而降。
廚師長揉著眼睛一無所知:「什麼玫瑰花、什麼點心?我沒做點心啊,我就犯困睡著了?婚宴開始了嗎?快快,我要督促他們做菜!」
望著如此呆萌無知的廚師長,馬家高層面面相覷,除了睡覺,沒能從他口裡問出一點有用的東西。
馬家的兩位初莖期濁修(相當於築基初期)都重傷昏迷,只能從屠仙教中請初莖期長尊過來給這個胖廚師長搜魂了。
另一方面,馬家的技術人員正調取整個紫竹苑的監控,分析有問題的人員。那些曾經離開玫瑰園的人員,若是去過紫竹苑其它地方都被扣留盤問。其餘的賓客,在被一桌桌問話后,只能讓其離開。
馬家也沒辦法啊,賓客中有許多貴賓,自己家出了事情,讓人家留下一會兒配合是給你馬家面子,但一直不讓人離開,馬家也承受不起的。畢竟屠仙教還沒有能力對抗一個國家。
一桌桌客人被盤查后,由馬家的人帶著,送離紫竹苑。
一切正常,輪到薛城這一桌被帶到玫瑰園出口詢問,經過技術人員的確認,這桌人進入紫竹苑后都呆在玫瑰園,距離出事的地點也較遠,嫌疑基本被排除。
就在被放行的瞬間,一個濁修多看了薛城一眼,這濁修薛城有印象,梅園大戰的時候,混戰過,是個根苗境的濁修。
可能是戰鬥過的仇恨直覺吧,這濁修突然道:「你留一下。」
薛城心裡咯噔一下,自己可是真正的殺人兇手,經不住查的,就算師父的斂氣法門再強大,被高階濁修用精神力掃描,總能發現端倪的。
薛城正在猶豫自己是現在趁他們沒有確定前,來個措手不及逃竄出去,還是繼續假裝普通人矇混。
逃竄的話就完全暴露了,他們在場人會不遺餘力的追趕,若是跑不過他們,免不了大戰一場。
繼續矇混的話,也可能順利矇混過去,也可能被帶到屠仙教的高階濁修面前,那樣的危險性會成倍增加。
這一瞬間,薛城非常理解那句生死就在一瞬間的深意,一瞬間做出正確的決定,生;做出錯誤的決定,死。問題是,什麼樣的決定是正確的?
「小薛。」一個男子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叫得很自來熟。
「哈?」薛城轉過身,看到一位外貌五六十歲的男子。一看他,就想到不怒自威這個成語。
薛城很想問一句,大哥,我們認識嗎?但考慮到自己目前的形勢,以及人家明顯跟自己很熟的表情,衡量了一下自己跟他外表年齡的差距,薛城乖乖地叫了一句:「叔叔。」
馬家弟子略微欠身對男子行禮道:「李將軍。」
男子點點頭,對負責盤查的馬家弟子道:「這是我家婷婷的好朋友,跟著來玩兒的。」
薛城這才注意到,李婷就跟在男子身後不遠,沖她笑眯眯地招手。
李婷當然開心了,今天不但渣男小三沒有順利結婚,馬家三大支柱瞬間倒塌,族長死翹翹,化身血肉碎渣,另外兩個生死不明。她覺得,薛城就是自己的福星,自從她出現,自己的好運就開始了,耳朵被治好,渣男小三被懲罰,真心說不出地舒爽。
薛城沖著李婷點頭笑笑。
馬家弟子猶疑了一下后道:「既然是李將軍的後輩,當然不會有問題,請。」
李婷開心地牽著薛城的手,大搖大擺離開玫瑰園,走出紫竹苑。
李將軍的車已經在門口等候,三人直接上了李將軍的車。
車子平穩行駛入主公路,薛城還能感覺到自己呯呯的心跳。
李婷笑嘻嘻地抓著薛城的手道:「小城,今天好玩兒吧!」
薛城摸摸自己的心臟位置道:「我覺得有點驚悚,嚇死我了,這樣的婚禮還是不要再參加了。」
坐在副駕駛的李將軍回頭笑道:「自己搞的事兒,自己還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