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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五 二哥悟道

  帝都西北峰巒疊嶂,枝頭新綠樹葉,正為沉寂一冬的山川披上青翠。


  一名短髮俏麗的丹鳳眼少女正向一座山峰發足狂奔。


  山上走下一個飄逸俊朗的青年。


  少女一邊朝上爬,老遠就沖青年道:「喂,山上有沒有見到一個人,受傷的女人,滿身是血?」


  「現在沒有。」燕攬夕淡淡開口。


  少女已經來到他面前:「撒謊是要……啊……」要指責燕攬夕撒謊的少女,待看清他的容顏時,愣住了,俊美俊朗得簡直要人命吶!

  她滿腦子只剩下映照他絕色容顏的漿糊,倆眼直勾勾盯著他,直到燕攬夕走出老遠,她才醒悟過來,嗖的追上去:「哥哥,哥哥……」


  燕攬夕的凡人體質,走得也不快,少女很快就追了上來:「哥哥,哥哥,你去哪裡哦?」


  十八歲的伍凰,出身世家伍門,天才少年,輕功高手,性格頑劣,遊戲人間。與姐姐伍鳳博愛天下一切美男相反,伍凰以遊戲捉弄欺騙負心男人、成功男人、美男、有錢男人為樂。


  天下男人都是糞土,可是糞土上怎麼會長出一朵嬌艷的玫瑰花,不,迷迭香,好迷人!

  「哥哥,你怎麼不說話呢?」伍凰仰著臉,盯著他俊美的臉龐,追著他的腳步。


  燕攬夕繼續沒搭理她,往前行去。


  伍凰洋裝拌在一塊石頭上,向前跌去,一般情況下,正常男人都會伸出手去拉她扶住,不讓她跌倒,她可以順勢倒在他懷裡,與他深情對視,這方法屢試不爽。


  但是,燕攬夕目不斜視地走過去,伍凰大馬趴跌在地上,還啃了一嘴泥。為了讓場景更真實,她玩得是真摔。


  「呸!」伍凰吐出嘴中的泥巴,憂傷地指責,「你有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同情心?人家都要跌倒了,都不扶一下。」


  燕攬夕既沒有回答,也沒回頭,似乎根本不認識伍凰一般,走了。其實本來就不認識嘛。


  伍凰從地上爬起來,再次追上燕攬夕:「哥哥,哥哥,為什麼不理我嘛?」


  哥哥繼續不理,伍凰一路追隨。


  燕攬夕在山下路邊的公交站點等到公交車,乘車返回帝都,回到附中旁邊小區,嘉年借給薛城居住的房子里。


  伍凰硬要擠進來,燕攬夕就由她進來。


  燕攬夕洗浴完穿著浴袍從浴室出來,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瞥了伍凰一眼:「做飯。」


  「哈,你讓我做飯?」伍凰呆了一下,繼而歡天喜地,「哥哥,你跟我說話了?太好了,做飯,我不會做飯,沒關係,我給哥哥叫外賣!」


  伍凰趕緊摸出手機點開外賣:「哥哥,你吃什麼?」


  燕攬夕:「手擀麵。」


  「手擀麵,搞定!」伍凰很快訂了餐,坐到燕攬夕身邊,「哥哥,不要看電視了嘛,我們聊聊人生。」


  吱——伍凰感覺自己腰間一陣刺痛,然後,她就動不了了,連嘴巴都動不了,聲音發不出來,只能直挺挺坐著。


  不對啊,分明俊美哥哥只是一個普通人,怎麼會這麼恐怖的點穴法?哥哥點了我的穴,想要做什麼?莫非哥哥是個色中狂魔,好怕,騙了那麼男人,難道終於遭報應了?但是為什麼又這麼激動?第一次交給天下最俊美的哥哥,好像很興奮!

  但是伍凰臆想的都沒發生,燕攬夕只是坐在沙發里看電視,直到送外賣的來敲門。


  金光一閃,一根繡花針開了門。


  外賣小妹等著有人接東西,卻聽到一個童聲道:「東西放餐桌上。」


  外賣小妹走進門,看到青年男女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除了男人實在太俊美,讓她不小心走了一下神兒,一切都很正常,她將東西放在餐桌上離開。


  看完一集電視,燕攬夕關掉電視,走到餐桌邊打開外賣袋子吃飯。


  金光一閃,他對面的座位上出現一個五六歲的孩童,大喇喇地扯過外賣,與燕攬夕一同開吃。


  「我們要不要一人一根杏鮑菇?」孩童問道。


  燕攬夕點頭:「好吧,你去洗。」


  「我還是個孩子。」孩童委屈道。


  燕攬夕:「那就別吃了。」


  「好吧。」孩童起身去廚房洗杏鮑菇,然後端著兩根杏鮑菇放在餐桌上。一大一小兩人,一人一根,開始就著外賣生吃杏鮑菇。


  伍凰覺得自己今天的世界觀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如果不是因為全身不能動,她會驚得將眼珠子掉在地上,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啊。


  如果今天梅園見識了師姐與那些人的詭異的戰鬥方式,她還能勉強用返璞歸真大真師來說服自己,那現在發生的事情,原有的世界觀已經無解了。


  兩人吃過飯,燕攬夕道:「舞墨,收拾餐桌。」


  然後,伍凰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白裙,裙子殘破,上面還有污漬血跡的美女飄然現身,正是白天幫著師姐打架的高手女子。


  她無聲無息地走到餐桌前,收拾了外賣的餐具袋子,去廚房處理。


  此時的伍凰顧不上計較自己的那份外賣被那個憑空出現的小孩吃掉了,這一家子實在是太驚悚刺激了,在她十八年的人生里,沒有比這更好玩刺激的事情啦!為美色為刺激,她以後跟定這位全世界最俊美的哥哥了!


  一夜安靜,第二天,天亮的瞬間,伍凰身體突然一松,終於能動了。


  她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很好,經脈內勁兒沒有受一絲影響,先去廁所解決了尿急。


  從廁所出來,她立刻躡手躡腳地走向燕攬夕的房間,房門沒鎖,她輕輕地打開房門。


  吱——


  腰間再次一陣刺痛,只行動自如了五分鐘的伍凰,再次陷入石化狀態,可憐門才開了一個縫啊,連美男的床角還沒見到,別說美男了。


  石化狀態的伍凰,連眼珠子都不能轉,更不能閉眼,所以都不能睡覺,只能意識清醒的瞪著。


  上午,這家子又來了一個怪人,光頭,單是光頭也不是太稀奇,現代社會壓力大,地中海南和光頭已經成為城市鄉村的一道風景線,只要還長著的頭髮的男人,都會被人稱一聲帥哥的。


  稀奇在於,這位不但沒有頭髮,連眉毛睫毛鬍子都沒有,光得徹徹底底。


  僵在門邊的伍凰是用眼角餘光看到這位稀奇的男子的。


  光得徹底男問天下最美男:「師父,師姐呢?」


  天下最美男:「在她房間里,你中期了。」


  光得徹底男:「多謝師父和師姐的教誨,這次我在看守所,領悟了約束對於自由的重要性,沒有約束,自由最終會走向毀滅。所以紀律、規則、制度、法律,對於自由和人的發展之道無比重要,領悟之後,念頭通達,然後我就水到渠成地進階中期了。」


  如果薛城聽到黑澀會二哥時二哥領悟的居然是約束之道,一定會笑崩的。


  「我在看守所為嫌疑犯和拘留犯們講解規則和法律的重要性,教化他們遵循規則,不遵守規則,與蠻夷野人沒有區別。整個看守所的工作人員對我感恩戴德,將我歡送出來。」時永銘渾身撒發著成就感。


  「師父,師姐在房間里做什麼?」按說自己勝利回來,師姐不可能不來迎接一下的。


  「昏睡。」


  「昏睡?師姐怎麼了?」


  燕攬夕:「為了救他的負心男前夫和被書友們指責如同包惜弱一般的爛好心兒子,身體殘破度越過死亡界限,被我修復后,陷入昏睡狀態。」


  「哈?」信息量太大,時永銘一時有些懵,但他很關心師姐的情況,「我能去看看師姐嗎?」


  燕攬夕點點頭。


  時永銘大步往燕攬夕房間走去。


  「這邊。」燕攬夕指了指另一個房間。


  「哦。」時永銘轉過身,走向另一個房間,還沒來得及關注石化在燕攬夕房間門口的伍凰姑娘。


  推開師姐的房門,時永銘一眼看到安靜地睡在床上的薛城,但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兒,細看之下,才發現,師姐原本的鵝蛋臉,變成了圓臉,肉呼呼的,身體因為改在被子里,不能看見,但一個人的臉都胖了,那身體不可能骨瘦如柴。


  他幾天前見師姐的時候,師姐還沒這麼胖,難道帝都的伙食很好?或者是這裡飯菜裡邊激素比較多。但是幾天時間讓一個人增肥三四十斤不容易吧?


  不過胖一點好啊,豐腴性感,師姐看起來呼吸均勻、氣色紅潤,健康就好。


  「師父,師姐怎麼突然胖了?」時永銘問道。


  燕攬夕走進來,與時永銘並肩站在薛城床邊:「你也覺得她胖了嗎?可能是我當時怕她死了,抽取煉化天地精華能量的時候下手重了,吸收得多了,胖一點正常。你不覺得胖一點的小城更好看么?」


  時永銘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胖了好看。師父,師姐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燕攬夕為徒弟與自己有相同的審美觀開心:「大概再有兩三天吧,她將修復身體的天地精華能量控制為自身能量后,就可以清醒了。」


  原來是這樣啊,時永銘還以為睡美人的師姐需要王子的吻,不,人工呼吸才能清醒過來,稍稍有點遺憾。


  兩人在薛城床邊站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后,終於覺得再站下去已經不能算探視后,才結伴走出薛城的房間。


  時永銘再次看到燕攬夕房間門口站著的石化伍凰姑娘。


  「師父,這是一個蠟像嗎?嗯,不,有呼吸。這位姑娘為什麼總站在這個房間門口?」時永銘不解道。


  燕攬夕:「她可能想要走進這個房間,剛到門邊時,被蛋蛋扎了一針,氣血經脈凝滯,就不動了。」


  「蛋蛋為什麼要扎她?她是誰?房東、或者合租房客?」


  燕攬夕:「不知道,半路跟著我回來的。」


  時永銘撓撓不存在的頭髮,不知道該說什麼。


  燕攬夕招呼時永銘坐下道:「你這幾天住看守所餓了吧?舞墨,做飯。」


  客廳了突然飄落一個白衣白裙髒兮兮的姑娘,踩著舞步旋轉一周道:「奴家不會做飯,奴家給二位公子跳個舞解肌吧。」


  燕攬夕:「我看跳舞吃不飽。」


  時永銘忙道:「師父,我來叫外賣吧。」一邊掏出手機,「師父要吃什麼?」


  燕攬夕:「隨便吧,小城給我準備的冰激凌今天早上全吃完了,你給我訂一些冰激凌,這幾天我要全力壓制體內的灼熱能量,沒事不要打擾我。」


  燕攬夕說完就進入一種與世隔絕的狀態,時永銘感覺身邊的的師父突然變得熱起來,就像坐在一個火爐旁邊一般,室內的溫度也在快速升溫。


  時永銘的光頭上很快冒出汗珠,因為缺少眉毛和睫毛,汗珠直接流進眼睛里。他走過去,打開空調降溫。


  鬼修舞墨倏地消失鑽進薛城手上的玉扳指空間里了,這種類別的熱量,會把她這小鬼修給融化的。


  時永銘都沒來得及問一下這位舞墨姑娘是誰,她就消失了。


  空調也不能給時永銘帶來多少涼意,他走出去,站在陽台上打開外賣訂餐軟體,開始訂餐。


  樓上陽台傳來男女對話:「老公,還沒到五一,咱們家房子怎麼這麼熱?還沒外面涼快。」


  男人:「你快摸摸,咱家的地板都是熱的,馬上要夏天了,供熱公司居然開始供暖!」


  時永銘回頭看看塑像一般的師父,回想當初,師父熱起來,可以把農莊的地面燒個大坑,師父在居民樓居住,實在是太危險了,別把這棟樓直接給融化了!

  怎麼辦呢?時永銘撓撓光頭,師姐昏睡,師父全力壓制灼熱,現在只能自己拿主意了。


  要不,把師父背出去,但是背哪裡呢?先背出去再說呀,總不能把這棟居民樓給融化了。


  時永銘走進客廳,然後看著師父呆住了,全力壓制灼熱狀態的燕攬夕,對自身魅力的收斂鬆懈,強大的魅力讓時永銘再次開始懷疑人生。


  想想師姐好看的圓臉,時永銘咬牙轉過身,背起燕攬夕,義無反顧地走出家門。


  電梯里走出一個男人,時永銘趕緊進入電梯,直到電梯門合上開始下降,剛才從電梯出來的男人還站在門口望著電梯發獃:光頭背著的男人太好看了,我覺得自己好像愛上他了,天吶,我居然是同志,怎麼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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