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淒美說分手
也不知劉光序現在咋樣了,為什麽還不來啊?不會是他不想見我吧?我承認對不起你劉光序,但我們畢竟也愛過啊?臨死前,見你一麵,都不行嗎?唉,也許他真的生氣了,不會來見我了!最對不起劉光序的那次,就是自己不應該有眼無珠,大言不慚地和他說分手啊!
陳思語感到懊悔、沮喪!她使勁掐了掐自己的人中穴,讓自己的神智清醒一點,去努力追尋消逝已久的那段美好時光。。。。。。
沒有一片雲朵,沒有一絲風,火辣辣的太陽,無情的熏烤著被動的土地。田間裏的禾苗,垂頭喪氣的垂下葉子,隻有生長點還在頑強地昂著不屈的頭顱!土地與禾苗是被動的物體,它們沒有能力反抗,確切地說,是沒有機會反抗!隻能沉默的承受著寒來暑往,風霜雪雨!在時近傍晚的時候,有誰能想到驟然間,在西南方向那片一望無邊的浩瀚的天際,翻滾著一團黑雲,氣勢洶洶的向我們的城市撲來!
頃刻間,電閃雷鳴的暴雨,迅猛的襲擊著毫無防備的人群,建築物。一道道刺眼的閃電劃破夜空,刹那間,震耳欲聾的炸雷轟轟作響,使大地仿佛都在顫抖著。。。。。。
劉光序目睹著大自然的反複無常,不僅暗歎起來:馬有轉韁之病,天有不測風雲!
也正是這一聲聲驚雷,打斷了劉光序的回憶。。。。。。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風雨之夜,回想起大學四年的校園生活,尤其是和陳思語的愛情故事,不能不讓劉光序感慨萬千啊?對人生,對愛情,對朋友,是不是應該改變一下自己原來的看法?想到此,他很茫然,也很困惑!
畢業後,劉光序被分配在本市做了市政府秘書。王佩文下海經商在本市辦起了建築工程公司。陳思語去了D市文化局工作。
雨,惱人的雨還在前仆後繼的敲打著窗上的玻璃,也猶如在敲打著劉光序的心,他突然感到不寒而栗!繼而,憤憤然地凝視著這善變的夜空,良久,一股無名的怒火在心裏升騰起來!
漫漫長夜,無休止的雨,真的讓劉光序感到百無聊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久久不能入睡!他索性和衣坐起,拿出昨天陳思語給他發來的信,重新讀了起來-——
親愛的劉光序:
最近你好嗎?從畢業到現在,我們已經很少有聯係了,因為,我們都有各自的工作,是吧?這一點我們誰也不用責怪誰,好不好?說實話,我真的很愛你!你為人正直豁達,你待人真誠坦率,總之,我在你身上簡直就找不出什麽是缺點來!你才是我今生要找的,可以依賴可以托付終身的好男人!
然而,在大學生活四年的我們,當走向社會的時候,就不得不麵對現實了,你說是不是?在校園的那股天真浪漫勁頭,與當代物欲橫流紙醉金迷的現實生活相比,我們當初是不是太幼稚了?時至今日,我才朦朦朧朧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愛情,是必須以金錢為基礎,方稱得上完美的愛情!我想你也會有同感的?
我是一個弱女子,我要穿衣,我要吃飯,我要享受榮華富貴,靠什麽?答案隻有一個:靠丈夫!時下不是流行一句名言嗎,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入對行不如嫁對郎!
劉光序,我這麽說,我知道你會生氣的。可是你想想,你每月3000元的工資,加上我的2000元工資,去掉我們的日常生活所需,就所剩無幾了!那我們何年何月才能買房買車啊?一想到這些,我都感到頭痛!
和王佩文有聯係嗎?聽說這哥們發達了!前幾天他給我打了電話,說公司半年的收入就有五百萬之多呢!,哎,我好羨慕啊!劉光序,你說這年頭上哪說理去?我們在同一個學校,在同一個班級,我們同一天畢業,你說,收入的差距就應該這麽大嗎?是我們無能,還是社會分配不公?
彈指一揮間,我們分別已經有半年了。當初的海誓山盟也曾經讓我陶醉,當初的唧唧喔喔也曾經讓我癡迷;你是那樣的坦誠直率,和你相處的日子讓我感到甜蜜,讓我感到很有安全感!如果有來生,來生我還愛你!
忘了我吧,劉光序!就當我是你生命中的過客,在你心的驛站裏有過停歇;或者說,一個朋友曾經到你的家裏小坐,注定是遲早要離去並不會為你承受許多;但是我想,我們還不算是擦肩而過,因為我們雖然做不成夫妻,但我們還是同學!
忘了我吧,你會找到適合你的女孩!祝你幸福!
祝工作順利!
曾經愛你的陳思語
陳思語的來信,劉光序讀了三遍。每次的閱讀,都使自己的心情一次比一次沉重。她的表白很坦率,很直接,也很現實。他沒有責怪她的意思,隻是很茫然:一個女孩,用自己的方式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麽錯啊?沒有!可是,我們海誓山盟的愛情呢?難道就這樣脆弱而不堪一擊?金錢的擁有和物質的享受,就真的要高於我們的偉大的愛情嗎?
雨,還在淋漓不斷的的下著,仿佛要徹底洗刷這座城市的汙垢!閃電依然不斷的劃破夜空,仿佛要把肮髒和醜惡不留餘地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讓人們去譴責,去審判,使這個世界得以純淨!如果這時候有人走在街上,雖然會感到恐怖,但一定不會迷路的,因為有光亮的指引。炸雷還在肆無忌憚的發出陣陣轟鳴,如果有人這時候在做噩夢,一定會被驚醒的!隻有美夢醒了,才會回到現實!
這瓢潑似的大雨,這亮如白晝的閃電,這震耳欲聾的炸雷,是不是要摧毀我們賴以生存的城市?陳一夫的心不免有些淒苦,他下意識的為這座城市和生活在這座城市裏的人們擔憂起來!
是不是杞人憂天啊?劉光序苦苦思索著:風雨雷電是不可抗拒的,隻能承受和忍受,人世間的悠悠萬事,又何嚐不是如此?
他一夜沒有合眼,沉澱已久的記憶突然泛起,幾經過濾的思緒在不經意中又染上汙泥。和陳思語的愛情,是不應該發生的一部插曲,還是預料之中的結局?既然愛陳思語,就應該尊重她的選擇,想到這裏,他又釋然了!
想到郭芳,他的內心感到歉意。一個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應該有愛和被愛的權利!我為什麽就不能坦白的告訴她,讓她死心塌地?也許,在自己心的一角,還為她留有一席之地?
劉光序翻來覆去的想,就是想不明白!
東方已經發出魚肚白了,但黎明的曙光還被密布的烏雲遮掩著!看來,陽光要想衝破烏雲的覆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座城市雖然醒了,街麵上的人群已經鬧動起來,隻是還有一部分貪睡和正在做著美夢幻想的人們,仍然鼾聲正濃!
有人說,大自然是反複無常的。而我想,這雨,這閃電,這炸雷,似乎在向人們發出一種暗示,暗示些什麽呢?劉光序似懂非懂!
六點過一刻,該洗漱了,吃過飯還得上班呢。忽然,一個念頭縈繞在劉光序的腦際:畢竟我們轟轟烈烈的愛過一場,不能成為夫妻,我們以後還是同學,還是朋友呀!該給陳思語寫封回信,或者打個電話吧?這時,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
‘喂,你是哪位?’這麽早是誰來的電話?劉光序有些不耐煩。
‘一夫,是我啊,王佩文。’
‘啊?是你!你好你好!’劉光序沒有感到驚奇,卻感到十分意外,‘聽說你發達了,不但開了公司,最近又開了酒樓,是吧?’
‘哪裏,哪裏,馬馬虎虎吧!’
‘發財了可別忘了朋友啊,王佩文?’
‘豈敢!豈敢!’
電話的那頭,劉光序能想象得到,王佩文一定搖頭晃腦,說話酸溜溜的樣子。
‘和你說個事兒,劉光序,我們畢業半年多了,同學們應該聚一聚,你說是不?大家經常保持聯係,以後有事互相有個關照,你說是不?外市縣的同學我都通知了,本市的你通知一下好嗎?’
‘什麽時間,什麽地點?’
‘今天晚上五點,先鋒路183號情人之家大酒樓。’
‘好,我會提前到場的!同學們很久沒有見麵了,怪想的!’
‘劉光序,我很忙,掛了,我們晚上見!’
‘晚上見’
草草吃了幾口飯,陳一夫便上班去了。
在辦公室裏,同事小崔問,是不是病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啊?劉光序回答:沒有啊!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失眠了!
因為一夜未曾合眼,劉光序很困,神情有些恍惚。市長叫他起草一份關於招商引資,吸引外資發展我市經濟的發言稿,他思索了良久,就是寫不下去!大腦昏沉沉的,一片空白!
親吻、擁抱、乃至撫摸,兩個人愛戀了那麽久,海誓山盟的,一下子說分手,在心理上雖然能夠承受得住,但在精神上,劉光序已經踏上崩潰的邊緣!對於突然的失戀,他感到懊悔、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