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幸福

  要知道為什麼從小到大一家人都這麼縱容她？

  ……是因為，她有先天性心臟病。


  她自然是一直不知道，之所以她父母和哥哥都瞞著她，就是希望她能開開心心地度過前幾十年，再慢慢告訴她，讓她一點點地去接受。


  控制和治療都是在她不知情的條件下開展的。


  這次小意外，竟然讓她突然病發，哥哥自然是不可能說實話，她只好從護士身上下手……當她知道哥哥口中的「只是有些血糖低罷了」其實是心臟病，她一瞬間幾近絕望。


  真可笑，多少年了，她竟然是最不了解自己的人，每天都想著去死，卻不知道她其實一直都只與死神隔著僅僅一道門的距離而已。


  她沒明說。


  但是這次之後，她再沒提過什麼死不死的話，生命多珍貴啊，貌似……還是上課玩手機導致她椅子滑倒，摔死了。。


  此應該用一個形容詞來形容最恰當——自作自受。通俗一點呢，就是活該的！


  她現在真是幸運呢，竟然死了都還能獲得再一次的生命，不過，貌似她依舊任性如初，活得沒有意義。


  「師尊，雲川……若是有一天死了，師尊會再收一個徒弟嗎？」千雲川苦笑。


  玉凡鼻尖蹭過自家徒弟的下巴，輕輕摩擦，「雲川，胡說什麼呢，有為師在，你怎麼可能會死？以後這種話不許再說，再者，如果你死了，為師真不知道還有什麼意義活著……這輩子為師只要你一個徒弟足矣，多了，勞心。」


  ……其實，他真的只喜歡這個小徒弟，別的呢，這幾千年沒看得上任何一個人，就可以證明一切了不是么？

  「師尊，」


  千雲川嘆氣，情緒百轉千回，「我其實……不屬於這裡……」


  「嗯。」玉凡沒動，很淡定。


  千雲川低頭，蜻蜓點水般輕吻他的眉眼，「就知道師尊聰明絕頂，這事情終究是瞞不住的，師尊，您怪徒弟瞞了您這麼久嗎？沒關係，只要不讓徒弟離開你，怎樣懲罰我都能接受的……」


  玉凡抬頭，直視小徒弟通紅的眼睛，鬆了在她腰間的手，一手捧住她的左臉，另一隻手抬起給她擦去眼下的淚珠子，「還不承認是個傻子，為師怪你幹什麼，為師只要你平安快樂，不管你幹什麼，為師永遠會支持你，保護你。」


  因為師傅也愛你啊。


  千雲川吸吸鼻子，抬手一摸，哎，什麼時候她弄得滿臉濕漉漉的？


  淚么？


  一滴不知名液體滑倒她的嘴角，輕舔，嗯，鹹的。


  真的是淚。


  千雲川，你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矯情鬼！師傅被你害得不輕，哥哥經常氣的無語，父母被堵話堵得無奈，而她，明明知道自己的特殊情況，卻依舊如此。


  千雲川反手給自己一巴掌。


  千雲川，一巴掌能不能夠打醒你？！


  玉凡詫異，本能地出手去攔著她，「雲川，你？」


  千雲川用力推開他，滿臉悲傷，「師尊，曾經幸福離我咫尺，我不知珍惜，傷了太多人的一片真心，後悔了，師尊，從此以後，我要對你傾其所有，付其真心。如果有機會能回去，雲川會以實際行動謝謝他們給我的所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