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塵埃落葉定,叛臣寧王求畫像
厲行還要和那些將軍大臣們商量接下來的事情,我索性先睡了,還刻意睡成大字,把他本來就不大的一張床佔了一個滿。
這還沒睡著呢,厲行便回來了,見我滾來滾去,嗤笑一聲,一把捏著我的鼻子:「把整張床都佔了,這是想讓我在上還是在下?」
「.……厲行,你學壞了!」
「還是夫人教的好,其實我喜歡在上,但若是夫人喜歡在上,我也是可以在下。」他說著淡然一笑,卻讓我生生看出了幾分weisuo。
所以說啊,這男人,無論是俊俏還是不俊俏,說起這不太光明正大的話題,都自帶幾分weisuo氣息,想當年厲行是多清俊雅緻的一個人,被我帶得走偏了,真是罪過啊。
「厲行,你以後千萬不要在外人面前露出這般的表情。」
他微微一挑眉:「這是自然,我只對夫人這般。」
我張了張嘴,還是決定說實話:「主要是你這表情有點像weisuo發展了。」
「.……起來,服侍我洗漱。」
我白眼一翻,側過身去,直接睡了,他無可奈何,自己站了起來,一邊自己洗臉一邊碎碎念:「當初便該好好讓你學一些為妻之道,不然豈會落到如今夫綱不振的地步。」
我操起一個枕頭扔過去,被他一手接住,隨手丟了回來。
看著他的背影,在燭光中,我忽然生出幾分感慨。
「厲行,要是做了我認為對的,你認為不對的事情,你當如何?」
他回頭,定定地看著我:「除了離開我,我什麼沒讓你去做。」
他坐到床邊,拉住我的手摁在他的胸口:「你且耐心等等,以後我必定讓你恢復身份,光明正大的做我的夫人,光明正大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這可是你說的。」
之後我便一直被厲行藏了起來,倒是不用把自己弄得毀容。
厲行每次早出晚歸的,很快他們終於還是找到了寧王,我遠遠的看了一眼,想當年這也曾經是一個大帥哥,現在嘛,有點狼狽,只是挺直了腰板,倒是顯出了幾分傲骨嶙峋。
這一位先帝的長子,以這樣的下場結束他的政治生涯,令人不甚唏噓。
曾幾何時,他也是在先帝的期盼中降生,成長,先帝也許也對他寄予過厚望,如今落得這麼一個階下囚的位置,還不知道後世會怎麼寫他?
不知道是不是像我學的歷史那個明朝的寧王一樣,遺臭萬年,成為起兵造反的亂臣賊子的代表。
沒事還要被各種戲文拉出來鞭屍,調侃,拍個電影也是大反派的角色,想想還有點小悲哀。
忽然聯想到自己身上,我這樣的不知道能不能上史書,雖然我的出身也夠傳奇了,但是歷史一般對女性不是很待見,我說不定會被後世定義為狐狸精的角色,出現在某本野史或者yan史中。
厲行依然在忙,忙著安撫寧王封地的百姓,忙著清算那些隨寧王起兵的官員,忙著任命新的官員。
歷時兩年多的寧王之亂,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這一天我百般無聊,正想著是繼續做簪子還是畫設計稿,厲行卻早早回來了,我只當他是忘記了什麼回來拿,他卻彈了一下我的額頭:「小傻子,今天是你的生辰,忘了?」
我這才忽然想起,今天是凌逸笙的生日,上一次我們一起過生日還是三年前,這麼快,凌逸笙都二十一歲了。
到這古代也才五年多,可回憶起來,卻好像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不知道我爸媽是否已經走出了失去我的痛苦中?
不知道現代社會發達到什麼程序?手機的像素是不是已經主打兩千萬以上?網購是不是更方便?交通是不是更便利?房價漲到了什麼程度?我追的動漫是不是還在更新?
以及,我現在要是回去,是不是得失業?是不是像一個剛進城的土包子?
厲行見我發獃,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縹緲。」
我回過神來,看著面前雖然有些歲月痕迹卻依然俊俏的厲行,與他糾纏多年,他試探過我,利用過我;也曾為了我連命都不要,陪我墜崖;也曾為了報恩捨棄過我,也曾抗旨欺君儘力保下我.……
我與他扮作一對平常夫妻,去了廟會,逛了當地的美景,回來的時候死乞賴臉的要他背著,伏在他的背上,我忽然想起第一次他背我的時候。
「我想起你第一次背我的時候,那時候其實我挺想生氣給你臉色,但是我又不敢,我怕你把我一個人留在山林怎麼辦?以後找我算賬怎麼辦?在我的心目中,你這樣的政治家通常都不是太有人性。」
「我不可能丟下你的。」
「也是,你都陪我一起跳下來了,好像也確實不用擔心,之後就感覺你的肩膀很暖和,像我爸的一樣,若是能靠一輩子那便好了。」
「好,給你靠一輩子。」
「你說的,我還想去另外一座峰,但我不想走路,你背我上去好不好?」
「.……好!」
當此特別之時,皇帝在京城坐鎮,厲行派來江南解決這樁大事之後,不便在外長期逗留,一些工作安排一個大概之後,我們便踏上了回京的路程,還有階下囚寧王。
我蒙著面紗坐在馬車上,看著寧王的囚車從我面前路過,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交際的瞬間,他似乎看出了什麼,當天晚上在驛站休息之時,便要求面見我。
厲行將我送到門口,寧王一身囚服,坐在馬車上,正在收拾頭髮,戴著手銬腳銬,見我進來停止了動作,打量著我:「安康.……不,現在不是了,厲夫人,也不對,凌小姐。」
這貨是自己日子不舒坦,純粹找我消遣的吧。
「聽聞你畫技一流,即便真人不在你眼前,憑記憶也能畫出就如真人一般的畫像,可否能為本王畫一張畫像?」
他剛才整理妝容就是為了讓我給他畫一張畫像?這位寧王的腦迴路還真是獨特,馬上就要死了,還想著留一張畫像,是想著後世的人唾罵他的人能就看在他顏值的份上嘴下留情嗎?
這倒是不失為一個方法,畢竟當年學近代史的時候,看在張少帥長得如此儀錶堂堂的份上,對於他丟了東北三省的事,我總是慣性的為他找借口,將一個花痴的本質發揮到了極致。
「那王爺要不要梳洗一下,這樣我更能看得清,畫的更像。」
「不是畫本王,而是……聽說你見過秋彤?」
「秋彤是誰?」
寧王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開口:「宛昭儀。」
我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這位寧王接下來的一句話就是:「本王想讓你畫一張秋彤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