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幕僚一席話,更增夫妻觀念和
來這古代一段時間,這樣的事情還是第一次碰到,我對古代的刑法也不熟悉,於是回府之後我問了管家咱們府上可有對這大齊的律法了解的人。
很快管家給我找來了一位先生,來人叫欒先生,府上的人都是這麼稱呼,四十多的模樣,長相一般,但那雙眼睛卻流露淡淡的孤高,一身青衫輕飄飄的套在身上,有幾分隱士出山的感覺。
這人身份有別於府上其他人,據說當年被厲行所救,然後就一直跟在他身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打算對厲行以身相許呢。
我嫁到這的第一天見過面,不過當時人很多,我也沒太留意,現在再看,總覺得他停留在我臉上的神情有些微妙。
據說厲行救他的時候,原主家還沒被抄家,想來他應該是見過原主的爸媽,也許他是在透過我這張臉追思原主的爸媽,畢竟一個年代的頂尖人物就那樣隕落,總是讓人分外懷念。
我微微一笑:「欒先生,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
他拱了拱手:「請教不敢當,夫人想問什麼只管問。」
「我有一朋友,她母親出身青樓,是她父親幫著贖身的,現在日子過不下去了,要怎麼樣才能順利離掉?並且以後我那朋友跟她母親,兩人能辦理新的戶籍嗎?」
欒先生有些為難,站了起來,朝我拱拱手:「夫人,這有些為難。」
「怎麼為難,你倒是說說。」
「雖說本朝已經取消了奴籍,但青樓這些的戶籍還是略有不同,夫人要抹去這上邊的痕迹倒也不是不可以,最麻煩的是和離,本朝沒有青樓女子從良之後主動和離的,一向只有被休棄的,後來也沒了後續。」
「沒了後續,那是為什麼?」
「那被休棄的女子,被休棄當晚便投河自盡了。」
我震驚了:「這古代的女子就是這樣的生存環境?太尼瑪可怕了。」
「夫人說什麼,尼瑪?」欒先生疑惑的看著我。
「沒什麼,她是因為名聲,所以要自殺嗎?」
欒先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才點頭:「正是。」
好吧好吧,大概是顧慮到本人好像名聲也不好,當然在我看來這也算不得多大的事情,原主被退婚從來就不是什麼事。
我不甚在意的說:「好吧,我大概了解了,不就是個名聲的是嗎?那玩意兒又不能當飯吃。」
「夫人,話不能這麼說.……」
我擺擺手,趕緊制止,最煩聽到一些男尊女卑,還有什麼名聲大過天的言論:「行了,你只需要告訴我,去哪裡辦和離,需要準備些什麼,然後是上戶籍的事情。」
欒先生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盡職盡責的把手續告訴了我,然後拱手告辭,離開的時候還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一如既往地對我這個當家主母不甚滿意,真以為我是原主這樣的小姑娘,看不出來。
第二天我就帶著嚴松還有冰雪兩姐妹,以及若干護衛,還特別坐著馬車,一路上浩浩蕩蕩的到了駝鈴街,婉婉迎了出來,震驚於我的架勢,畢竟之前我與她出去都是很低調。
陳老四由袁阿姨扶著獃獃地站在門口,我坐在馬車上,隔著帘子,盛氣凌人的說:「陳老四,我要讓袁珍兒休了你。」
此言一出,一些圍觀的老百姓倒抽了一口氣。
饒是昨天被打的有些怕,那陳老四竟然還敢仰著脖子對我大吼:「你憑什麼,當年要不是我給她贖身,這賤人現在還指不定還在青樓.……」
後面說出來的污言穢語就如同市井長舌婦一般,這位古代的讀書人在此顛覆了我的認知,史書對當真婦人苛刻,應該把這樣的人也記錄進去,這才是男女平等。
我看了看袁阿姨,她表情冷漠,眼神麻木,顯然已經對丈夫這般的謾罵習以為常,這樣都不離婚?
我對古代女人的忍耐力真心欽佩,當然更多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結髮為夫妻,更多的是互相尊重,這樣的貶低,男人憑什麼可以這樣?
不過不說古代的男人,就是我們現代的很多男人不也是這德行,把妻子放在比自己低的位置上,隨意貶低,似乎自己有個shengzhi器就高人一等。
周圍圍觀的百姓似乎也沒有為袁阿姨出頭的意思,甚至一些女人也加入了戰鬥,偶爾加幾句難聽的話,果然為難女人的往往是女人,並且這個觀念荼毒了好幾千年。
我要怎麼才能改變這樣的現象?
在這個男耕女織,科技不發達,體力勞動比腦力勞動要重要的年代。這是一條任重而道遠的路,我要做的不僅僅是幫助一個女性脫離這樣的婚姻,而是改變她們的觀念。
想起昨天晚上厲行回來已經是很晚了,收拾好之後我還沒睡著:「怎麼還不睡?」
對比這古代男人根生蒂固的男尊女卑思想,他對我就如我曾經幻想過的男人一樣,包容,尊重,要不是他真的不知道一些新辭彙以及一些新科技名詞,我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與我是老鄉。
他躺在我身邊,我攬著他的腰:「厲行,我天天不著家扮男裝出門,還和霍隨心走得很近,喜歡做生意,朝中夫人裡邊風評也不好,甚至還寫過小H書,想必你也應該知道了,《朝花夕拾錄》是我畫的,說起來算是典型的離經叛道了,你當真不介意?」
厲行一隻手攬著我,輕拍我的后肩:「誰說了你什麼?」
「沒有,就是覺得天底下的男人要是都像你這般包容就好了。」
厲行輕聲一笑:「你今天出去見到了別的男人對妻子了?」
我點了點頭,厲行將我攬得近了些,吻了一下我的額頭:「你是我的妻子,將來與我攜手共度一生的人,你喜歡做什麼便去做,只要不觸碰國法,便是觸碰了,躲到我身後便好。」
我錘了一下他的胸口:「我才不幹違法的事情呢,再說了,哪有你這樣,堂堂丞相大人,帶頭徇私枉法,萬一我真的被你寵的無法無天怎麼辦?」
厲行另外一隻手握住我的拳頭放在他胸口的位置:「自然是知道夫人不是那樣不知輕重的人。」頓了頓他又接著說:「之前的那些,我只恨沒有更早遇上你,讓你被人逼迫,當然,你寫的書,畫的畫也算不得什麼,還記得那位花白鬍子的姜侍郎嗎?」
「那個六十歲才中舉的那個?見了你還自稱學生的?」
厲行點了點頭:「他以前就是幫喜樂會寫過戲文,著名的《鴛鴦配》正是他寫的。」
我腦海中浮現他遵守禮儀的樣子,這樣一個嚴肅的老頭還能寫出《鴛鴦配》那樣長纏綿悱惻的戲文來,這個世界再一次玄幻了!
不過轉念一想:「蘭陵笑笑生不會也是朝中官員吧?」
厲行看了我一眼,捏了捏我的鼻子:「他的書不可隨意看,需得我在身邊才行。」
這算是承認了?!
我正想繼續問,他卻繼續說著剛才的事情:「縹緲,男人能做的,你也可以做,甚至你做的比他們更好,我家夫人能寫能畫,這是夫人的才藝,本官亦深感榮幸。至於別人怎麼說,本相的夫人哪容他人置喙?」
這個情話BOY啊,一番話將我哄得心花怒放,臨睡前我才想起嗎,我好像還想問蘭陵笑笑生究竟是誰呢?今晚回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