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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遇故人

  「公子何時動手?」


  「五天後。」


  「地點呢?」


  「就在劉滿洲離開嫣紅閣的路上,事成之後我會安排人送你姐弟二人離開長安。」


  李行歌與常思晨的語氣都很平淡,絲毫聽不出這是在預謀著一場謀殺,而且要謀殺的對象還是前任二品大員劉滿洲。


  一切準備就緒,這張網已經鋪開,就等著劉滿洲入網。


  說來奇怪,李行歌與常思晨不過一面之緣,卻像是老朋友一樣交談著,彼此沒有隱瞞,也並無生疏感。


  「公子可否告訴我,你為何要殺劉滿洲?」


  常思晨問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李行歌起身行至窗檯前,看了看窗外熙攘的街道,沉聲道:「我與他的仇恨,比你重很多。時間不早了,五天後我再來找你。」


  說罷,李行歌轉身準備離去,行至房門前,身後卻傳來常思晨的另一個問題。


  「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我叫李十八。」


  望著李行歌遠去的身影,常思晨笑著露出一絲邪魅,濃重胭脂覆蓋的臉下看不出是何種表情。


  李行歌出了嫣紅閣后,秦昭昭駕著馬車快速迎了上來,跳上馬車后,馬車揚長而去,消失在街道之上。


  一路上李行歌將嫣紅閣內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秦昭昭,秦昭昭聽后卻緊鎖著眉頭,沒有說話。


  直到馬車停在秀水街家門前,她才探著腦袋進到車廂,坐在李行歌身旁輕聲提醒道:「李行歌,你相信那個常思晨?」


  李行歌笑著搖頭:「一個字都不信。」


  秦昭昭咧嘴暗喜了一陣,卻又突然蹙眉不解,「那你為何還跟她約好五天後要在劉滿洲去嫣紅閣的路上殺他呢,你就不怕那個女人把這些都告訴劉滿洲?」


  「我正打算要讓劉滿洲知道,十八年前他做過的事,該好好清算清算。」


  秦昭昭不懂李行歌此言何意,若是劉滿洲知道了有人要殺自己,他豈非會變得很謹慎,到時想殺他必然會更加困難。


  可既然李行歌這般做必然有他的道理,這些年來李行歌所作的每件事,說的每句話,對秦昭昭而言都是至理名言。


  她就像個小迷妹般,崇拜他,相信他!

  哪怕去替李行歌死,她也毫無怨言,曾經那個小丫頭已經長大,心裡頭有了自己的想法,情竇初開的她接觸過很多男人,有風度翩翩的貴公子,有木訥老實的酸書生,卻都無法讓氣心動。


  或許她的心早在李行歌將她從邊塞撿回來那刻,便被李行歌偷了去。


  「昭昭,我在陌城時,給你畫了一張圖,要你去找工匠製作圖上的東西,你都做好了嗎?」


  「做好了,我這就取給你看。」


  秦昭昭跳下馬車,快速跑進屋內,不多久便從屋內取出一個小木盒,打開木盒從木盒內取出一把類似於古時候戰場上的弓弩。


  只是這把弓弩要小上不少,更加輕便。


  在陌城時,李行歌便發現這個年代還未有弓弩,因此他憑藉記憶中的樣子,特意畫圖讓秦昭昭在長安找工匠做了一把。


  除了弓弩外,還特意打造了十五隻何時的弩箭。


  李行歌接過弓弩,隨手上了一隻弩箭,對著院里十幾米開外的樟樹射了一箭,弩箭脫弩而出,發出嗖的一聲作響后,徑直刺進了樹桿之中,整個箭頭都刺進了樹桿內。


  「哇咔咔,這東西的威力這麼大啊。」


  秦昭昭快速跑上前去,想要拔出樹桿上的弩箭,卻發現弩箭由於刺的太深,壓根就無法取出來。


  李行歌也略微有些意外,沒想到這種弩的威力竟然有這般強悍,隔著十幾米開外都有這般威力,整支箭頭都刺進了樹桿之中,可以想象若是弩箭刺中的是人,必然能刺穿人體,一箭斃命。


  吃過午飯後,秦昭昭出門去查看那本太白詩集的售賣情況,而李行歌則留在屋內思索著接下來要做的事。


  殺劉滿洲只是計劃的開始,如何脫身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正如陌城村長李老四所言,長安與陌城不一樣,這裡一旦發生命案,必定會驚動長安府衙,更何況死的是一位前任朝著二品官員,怕是連宮內那些貴人都會驚動。


  到時長安城內必定會有一場大規模的調查。


  距離科考不足二十天,這時候的長安正是戒備森嚴之際,想要在這種情況下殺人不留痕迹,必然是難上加難。


  可李行歌還是想試試,計劃已經開始,如脫弓之箭般,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晌午過後的秀水街要冷清不少,不少菜販都已經收攤回家了,秦昭昭出去后,李行歌覺得呆在院里無聊,決定出去走走。


  初來長安,他就像是個旅客般,想去長安的各大景點看看。


  這個年代還沒有景點一詞,但說起長安,便不得不提長安城內的四大產業。


  茶樓,酒館,賭坊與胭脂巷。


  正值科考前夕,各州才子匯聚長安,這天下的才子都恣意風流,若是你不去酒館喝點小酒,不去茶樓切茶吟詩作對,不去逛逛胭脂巷,結實結實幾個當紅的花旦,都不好意思自稱書生。


  除此三者之外,長安城內最有前途的產業便是賭坊。


  大梁建國一百多年,早已度過了亂世時的動蕩時期。


  特別是到了當今天子庚慶帝手上,其先後推出了三十幾項利民政策,使得百姓安居樂業,國泰民康。


  正是因為太平的日子過慣了,當他們無需為生計發愁時,很多人的劣根便暴露了出來,不少人都染上了賭隱,隔三差五地便要去賭坊一趟,不輸個十兩八兩的夜裡都睡不著覺。


  所謂小賭怡情。


  或許正是考慮了這點大梁國內對賭坊這個產業並未禁止,反而專門派了官差去各大賭坊維持秩序,防止因為賭資問題而發生的糾紛。


  縱觀歷史,怕是也沒有哪個朝代能做到朝廷專門派人去維持賭坊的秩序一事。


  李行歌當時聽到這事時,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個大梁天子庚慶帝似乎與其它帝王有些不同。


  朝廷在三年前整頓了長安,將長安城的幾大產業集中在幾條街區之上。


  首先是以茶樓酒樓為首的長安街。


  其次便是專門為賭坊而設的琳琅街。


  再有就是胭脂巷!

  長安街上茶樓與酒樓雖多,最有名的卻不外乎兩家。


  茶樓之最香溢樓。


  酒樓之最酒鬼樓。


  香溢樓與酒鬼樓對街而立,坐落在長安街的中心地段。


  往來行人路過二樓門前,無不駐足觀看一陣,聽一聽香溢樓里傳來的書香氣,品一品酒鬼樓飄來的酒香味。


  李行歌前腳剛踏進長安街后便聞到了酒香味,酒香中還摻雜著不少油膩的味道,像是有人在用烤鴨下酒。


  他是個酒鬼,卻並非無酒不能過日子的那種酒鬼。


  李行歌在酒鬼樓門前停了一陣,抬頭看了看酒鬼樓門沿上方的那塊金匾,據說這塊金匾的來歷可不簡單,乃當朝太子隆鈺親筆所提。


  正當李行歌準備抬腳進到酒鬼樓看看時,卻在對街的香溢樓門口見到一道熟悉的女子身影。


  那女子身行高挑,穿著嫣紅色的裙擺,一頭秀髮被一根鳳頭釵盤釵在頭上,只留下少許青絲垂落後背。


  女子臉上蒙著一層輕紗,雖看不清她的樣貌,李行歌還是很確定她就是跟一起同乘一輛馬車來長安的那位貴人。


  此時這位貴人身後還跟了位穿著碧綠色衣裳的小丫鬟。


  二人在香溢樓門前絮叨了一陣后,便抬腳走進了樓內。


  李行歌微微蹙眉,自顧自地笑了笑,轉身也朝對街的香溢樓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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