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255.三年前的禮物(1)
互相凝望了一盞茶的功夫,拓跋楚才篤定的回了一個:好字!
「不過你現在真的不能再這麼熬夜了。我已經讓黑耀去把秋兒和秦海喊回來。等他們到了之後,我們才出發。國不可一日無君,你外出的時候,就讓秋兒坐鎮。就算她不懂朝堂之事,但起碼也是皇族之人,另外讓秦海和何丞相扶持著。我們也好確保無後顧之憂!」
拓跋楚點了點頭,自然明白我考慮的一切。
起身將我擁入懷中,輕聲細語在我耳邊說了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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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清晨,大曆的軍隊再次重組!
恢復公主身份的拓跋秋,深紅色席地宮紗,上秀朵朵嬌艷牡丹,如墨三千髮絲鬆鬆挽起,發間斜插金鳳縷翼步搖,一雙犀利的眸子,站在城牆之上凝視著下面的百萬雄師。
褪去了山野裡面婦孺的味道,已為人母的她,如今換裝,眉宇間更加多了幾分她兩個哥哥們具備的英氣。
而我,在城牆的不遠處,和拓跋楚二人騎在戰馬上,仰頭凝望著上方。
「皇上雄武,大曆必勝!皇上雄武,大曆必勝!……」
身後傳來振奮人心的吶喊聲。
所有人目光灼灼的盯著我們的一切。
猶如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承載了他們所有的希望。
心潮澎湃中,拓跋秋高舉手掌,握拳於上方。
頃刻間,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屏住了呼吸。
「皇兄!」拓跋秋在上方喊道:「你和皇嫂大可放心前去守衛我們的國家,妹妹我定會幫你管理好後方的所有事情!」
拓跋楚並未回答,卻是朝著他的親妹妹,投以一個寬慰的笑容。
隨後間,城牆的上方,拓跋秋敬過三杯壯士酒,我們便是浩浩蕩蕩開始了新的征途。
此行,兵分三路,就怕齊國的兵馬偷偷潛入。
而我們隨行的大部隊,足足走了半個月,才安然抵達了戰事的最前方。
說來也是奇怪,這一次的行軍打仗,倒是一點也不像是為了打仗。
就連帶兵的總將軍,也在入駐戰地的第一晚,報備下方戰事報上來的消息時說道:「這大齊新任的大王,也是奇怪的很,好像知道皇上和皇后要來,這半個月十足安分的很。就連這周遭的百姓,也是以為一切已經結束了。」
聽聞,我下意識朝拓跋楚看去。
一身金黃色的盔甲,在燭火中熠熠生輝。冷峻的面頰上,閃過一絲不悅。
何以凡的不動,相當於直打拓跋楚的臉,他自然心中不快了。
「打探來被抓去的將軍,是哪一個了嗎?」拓跋楚問道。
總將軍面色一怔,隨後才道:「已經找回來了,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那人,十指皆被砍去。聽他說,敵方將他抓去時,準備了十塊白布,每砍下一截,便是寫一封血書。寫滿了十封了之後,才送到齊王的跟前供齊王挑選。所做之事,實在是令人髮指!」
「此番皇上親自挂帥,一定要狠狠輟一輟他們的銳氣!」
聽聞他如此說,我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對方。
明明是一個年過百半的將領,可此時給我的感覺,卻是差到不是一般!
「大膽!」我低聲怒喝:「皇上親自挂帥,心中必有打算,何須你們在這裡指手畫腳?」雖說明知拓跋楚過來,就是為了總將軍所說的事,可我打心底,還是希望他能夠有所改觀,而不是來一個人,就鞏固一番他內心所想。
總將軍顯然並未料到我會突然插嘴,斜眸睥睨了一番我過後,面色有些難堪:「我與皇上說事,皇後娘娘跟過來也就算了,如此否決老臣又是何為?」
聽他如此說,我心中陡然有些不暢。雖說這半個月一直通路相隨,可恐怕這軍營里大多數的人,還是跟他一樣的想法吧!
「陳老的意思朕懂。」拓跋楚突然說道:「朕也有些累了。敵軍,既然沒什麼動靜,那還麻煩陳老跟底下的將士們打好招呼,深夜最容易被偷襲。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守著。」
「那皇上?」
「朕想休息了!」
拓跋楚言語一出,陳老的面色陡然變了許多。看我眼神就如同看一個紅顏禍水一般。
欲言又止,見拓跋楚當真不想再聽他講話,才無可奈何的退了出去。
我們所駐紮的地方,是在戈壁。
外面一眼望去,黃沙漫天,荒涼無比。
而此時,從外面傳來的,除了間接性走過侍衛兵,再也沒有了其他的聲音。
我見我不開口,他也無聲的翻閱著手中的書籍,便是輕咳一聲,打破了這份沉寂。
「你打算怎麼弄?」我問道。
拓跋楚此時抬眸,原先冰冷的神色消失殆盡,替換而來的是一股子柔情。沖我微微一笑:「他不動,我不動。」
「不如……我去找他談談吧?」
「不行!」拓跋楚果斷的拒絕了我的提議,直接伸手將我擁入了他的懷中:「既然來了,就好好陪我吧。打仗奪權爭地的事,交給我們來做。」
「但是我擔心你。」我如實相告,目光幽幽的望著他。
外人如何看我,我都可以不予計較。
只是我想要守護的人,一定不能出半點差池。
拓跋楚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將下巴抵在我的天靈蓋上,磨蹭了兩下。
一直到了睡覺前夕,都彼此明白的沒在說起有關於何以凡的任何事情。
「你先去躺下,我去熄火。」
朝拓跋楚說了一聲,我便是快步朝香爐走去。
斜眸瞥見他正在自行寬衣,便是偷偷將一顆小小的香料投入了香爐之中。
這是出宮前,跟秦海討要的安神香。若是料加的足一些,聞過的人整晚都會睡的特別安穩。
而我生怕自己也不一小心睡了過去,立馬拿出一些藥油塗抹在了太陽穴的位置。
一股提神醒腦的意識擴散到身體的每一處。
「你在那邊做什麼?」褪去盔甲的拓跋楚,站在床邊朝我問道。
我立即吹滅了燈火,黑暗之中慢慢摸索前進:「沒事,就是站在那邊突然有點頭暈,所以慢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