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226.人心叵測(2)
「不一定!」青佑依舊不肯鬆口。
我正打算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卻見她袖口處突然一動,再度露出一把亮晃晃的匕首。
「這是小姐教我的,身上總得備點武器!」說完,便是奮力的朝身後的我刺來。
習武之人的下意識,總是會比大腦反應快上一倍。
還沒想好如何應對,我便已然回手準備將擋下她這一刀。
只可惜,還是慢了。
腰間陡然傳來一陣刺痛。
而此時,因為我做出的動作,我和青佑二人已經分開。
腰上的傷口,正在往外面肆意的流淌著鮮血。
青佑卻在此時一動不動的站在我的跟前。
眼下她勝了一招,不應該直接出擊下一招嗎?
然而當我看到她腳邊流淌下來的血水時,猛然回頭才發現,她的動脈處,正激涌的噴射著液體。
「青佑!」我朝她大喊一聲,並且快速的來到她的身旁。
只見她的身體,如同無骨一般倒在我的懷中,快速的滑落下去。
一定是剛才我只顧防守的時候,匕首誤傷了她。
「對不起,對不起。」我試圖用手替她按住傷口,卻無濟於事。看著她面色愈發慘白,毫無由頭的悲從中來。
我不是故意要殺她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青佑的唇色,瞬間變得慘白。眉心因為難受皺的很緊,額頭很多冷汗。雙手亦是緊緊的拽住了我手背,大力的抓出了指甲印。
就連此時,她看我的眼神,都是怨恨的。
「我真的,」她突然小聲開口,我特意俯下身去:「你說,」
「我真的,好喜歡,三少爺。可是,我看到,你們在叢林里,面對面,我就好恨。他的眼裡,只有你,容不下別人……」
說到這裡,皮膚便再也感受不到她的呼吸了。
我愕然抬頭,看著雙眼緊閉的她,有些不大確信的伸手探了探。
沒有了……
她的呼吸沒有的。
早已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此時再也遏制不住流淌了下來。
原來,自從我和何以凡逃出草木屋,她便一直緊緊的跟隨著。不知道秦氏究竟給她灌輸了多少思想,讓她就連死前,都覺得是我對不起她。
可是,就算我知道她心不在向我,我也不曾想過要殺了她。
人活不易,又並非生死大仇。若是不喜,不見便是……
眼下的時間,外面正是熱鬧集市開展的時候。
我抱了好一會青佑,直到她身體漸涼,才不得已放手。帶她出去,怕是不可能了。恐怕還沒來得及將她下葬,就已經被人抓住了衙門。
到時候才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思量了一番,哭紅的雙眼盯了青佑的遺體許久,毅然跪在了地上朝她磕了三個響頭。
死者為大。
「青佑,我要先走了。這次不能帶你走。日後等我處理完了自己的事情,我便會親自過來取回你的遺體,將你厚葬。」言畢,再次給她磕了三個響頭,便是起身直接翻過牆頭,潛入了附近的人家。
眼下身上全都是各自的血水,著實不合適出現在人群裡面。
偷了農家的衣裳,再隨意包紮了一番身上的傷口,我便再次踏上了尋找拓跋楚的路途。
此去景城,也不需要花費太多的時間。
只是為了防止被秦氏的人抓到,我只好蒙面低調出行。
不出半日,問了不少路人我便走到了大曆的帝都——景城。
但偏偏問了無數個人,都不知道「噬影閣」為何物。
「大哥你再想想,噬影閣是一個宅子,一個很大的宅子。」街頭巷尾,我抓住一個男子便是詢問。
那人見我奇怪的裝扮,又將他拖拽到了無人的地方,臉上露出了惶恐的模樣,生怕自己遇到了女賊,連連擺手:「我都說了,不認識。你這姑娘怎麼不曉得害臊的!」
我見他不像說謊的模樣,只好放走了他。
這已經是我問的第一百個了。
景城之大,統共又六個區。區內大大小小的集市更是數不勝數。
我雖然不知道拓跋楚的噬影閣具體位置,可我大範圍的區域都問過了。
卻無人知曉這麼一個地方。
若不是我去過,親眼瞧見那門口的牌坊,恐怕我都要相信,那根本是不存在了。
繼續踱步在街道上面,漫無目的的走著。
要說本來我也沒必要非找到他的老巢,但偏偏因為前陣子拓跋良要走他所有的錢財,拓跋楚在景城的所有眼線,才如數撤回。
現在,當真是我有心找,也找不到了。
正當我毫無頭緒之時,腰間的傷口,陡然傳來了陣陣隱痛。
莫不是我這一天走了太多的路,累著了,傷口發炎了?
先前包紮傷口的時候,特意看了下,幸好沒有太深,並未傷及內臟。可若是發炎了,就真的不好處理了。
想著找個地方檢查下傷口,在敷點葯上去。走了兩步,視線便開始模糊起來。
朦朦朧朧之際,便是瞧見前方有一個店家門口掛著單名一個「葯」字。
拼著最後一縷還沒消失的意識,我咬一咬牙走了上去。
就算暈倒在藥店門口,還說不定能夠及時撿回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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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我沉睡了多久,一股濃郁的藥材味便是陡然鑽入我的鼻尖。
漸睜雙眼,一個扎著髮髻,十五六歲的孩童正睜大了眼睛與我面對面,俯視著。
見我醒了,他便是立馬喜顏歡笑朝外面喊道:「師父,師父,這位姑娘醒啦!」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得隔壁間一個聲音響起。
我有些警惕立馬坐起身子,盯著這個陌生的孩童。只可惜動作有些大,撕扯到了腰間的傷口,忍不住斯哈一聲,便是用手去捂住了傷口。
此時,門扉外走進一位老者。
「姑娘別動!」那人開口道。
我有些吃驚的盯著他的臉頰,來人竟然是羅青羅御醫。
待我反應過來時,他已然來到了我的身旁,一手拿來脈枕,一手給我把下脈搏。
見他一切如常般的模樣,我還是有些吃驚的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他身為御醫院的院長,為何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