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魚與魚肉

  水伊人說完看著小石頭問，最後一個字還特意拖長了尾音，臉上並沒有憤怒或是痛心的表情，而是很平淡，似乎兩人真的在討論一條魚一般。


  小石頭更加羞愧了，好似那案板上的魚就是赤條條的自己。頭也不敢抬，咬了咬唇道：「阿姐，我知道錯了。」


  他很誠懇的認錯，水伊人卻並未搭理他的話，只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好似兩人說的不是一個問題。


  「這魚剛有點能耐，便開始自負自傲，卻不成想想，他所遇到的對手卻是有幾十年捕魚經驗的漁夫，它自不量力的挑戰，輸了淪為他人的食材任人魚肉也就罷了，可若是它有家人，那它的家人還不知道如何傷心難過，若它是父親，那它的那些兒女就要開始受人欺負，甚至趕出家門，食不果腹最後餓死！若……」


  「阿姐你別說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聽著水伊人絮絮叨叨的話，小石頭想到自己的身世，立馬大哭起來。他哭得聲嘶力竭，邊哭邊懺悔。


  「阿姐，我真的知道錯了剛，是我驕傲，自以為是，才學了點皮毛就想這仗劍江湖，光憑著一腔熱血，連對方的身份都沒搞清楚，就傻乎乎的衝上去，是我害了葉龍哥，害了大牛，還害了小狼，我真的知道錯了！」


  「只有這些嗎？」水伊人並沒有去安慰他，只是放下手裡的刀，轉身看著他問。


  水伊芙也被這哭聲引來，見小石頭哭得那麼嚇人有些心疼，但看到水伊人冰冷的臉色時，便按捺住了心中的想法，連腳步也頓在門外，其實她心裡是想讓水伊人好好說小石頭一頓的，小石頭這次貿然行事，真是嚇壞她了，她是真怕這小子再一衝動又把自己陷入險境。


  聽到水伊人的問話，小石頭抬起頭迷茫的看著她，心中問自己，還有嗎？自己還錯在哪裡了？可他想來想去也沒想明白，小臉掛滿了淚水糾結成團，不停地抽噎著。


  水伊人見他那樣，就知道這人沒防人之心根本沒往那方面想，嘆息一聲道：「你是怎麼遇到那人的，我記得叮囑過你，不許出村子，而你卻敢跑到那麼偏僻的地方去。」


  小石頭眨巴了下眼睛，喏喏道：「是葉龍哥帶我去的，他說…」


  說著這小石頭便頓住了，再次羞愧的低下頭道：「是我心性不定，禁不住別人撩撥，別人說兩句就以為自己好了不起。」


  他越說語氣越重，說完抿著唇握緊了拳頭，心中早就後悔不已。


  「你心浮氣躁，自負驕傲，只想著懲惡揚善，卻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別人不過誇你兩句，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這次是有大牛護著替你受了那些傷痛，可若是下次呢？又有誰再來為你的衝動買單。」


  水伊人指著他毫不客氣的怒罵，頓了頓平靜了下情緒，語重心長的開口道：「水逸飛，你要知道，當你驕傲自滿，任意妄為的後果就是如這條魚一樣躺在案板上任人魚肉，你說，你，水逸飛！是要當一條馳騁江海的魚，還是要當案板上的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