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暗攬
有些人在這一場不是角逐的角逐之中找到了重點,似乎是柳承鬆在討好盛熾多一些,而盛熾也不如傳言那麽的沒有脾氣。
那本趴伏在欄杆上的青年見到盛熾與沈恒安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來,不由皺了皺眉,他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身形緩緩站直,剛在心中盤算著若是這三人與他說話,他該怎麽回應,然後就見著盛熾越過了他,朝著更遠的方向而去。
眉頭狠狠挑起,他微微張著嘴,猛力的咳嗽了一聲,忽視的也太過徹底了。盛熾聽到這一聲咳嗽被嚇了一跳,“有病得治,莫要拖著。”
常君竹隻覺得一口血抵在胸口,想咳又咳不出來,想要瞪回去,又覺得自己實在無理,索性閉了閉雙眼,眼不見為淨,想不到第一世子看重的人竟然這麽有個性,倒是他小家子氣了,再睜眼時,他的臉上一派祥和,但是眼眸裏的昂揚卻是這滿湖春水都淹沒不了的!
看著盛熾與沈恒安的背影停在一個人的跟前,那也是少數的幾個一來就倚在船柱上而不理會畫舫之上喧鬧的男子。五官雖然普通,但是愣是讓那一身俊逸飄渺的氣勢映襯的相當不可小覷,且沒有在這一船的俊顏下被壓下去,反倒頗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意思。
打從一開始,常君竹就好奇了,這人會是誰?不想倒是盛熾認識的人!這下子可更好玩了,當真是不枉費他大老遠的循著沈恒安的腳步來京一趟。
許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沈恒安緩緩轉身,直直看了他一眼,說不出那一眼的含義,但是常君竹卻是生生打了個冷戰,好像,也許,沈恒安來真的了?
這麽一想,他的心中湧出了滔天駭浪,如果真是這樣,懷王府,皇家,沈郡,會就此翻天覆地的,他了解這個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原則他有,但是與他真心想要得到的不值一提,到底在最後會演變成什麽模樣?他不敢想象了!幸而,如今的沈恒安也隻是在心中有一個模糊的印象罷了,幸好!
“想不到你會陪著黎悅一起過來?”盛熾就如同一個見著故人的朋友,與男子攀談了起來。
“若我不在,你覺得尚書大人會讓她出來?”章曾挑眉,看了一眼朝著他吐舌頭的黎悅,寵溺的笑了笑。
盛熾突地壓低了聲音,“可流雲山莊的二莊主,這樣堂而皇之的參加這種……”她環視一眼,語氣之中竟然不免帶了些微的不奈何甚至說是鄙夷,這明顯是有目的的泛舟聚會,富可敵國的流雲山莊二莊主的身份來此,卻是不怎麽搭調。
“堂而皇之算不上,你以為有幾人如你一般有機會識破我的身份。”章曾眯著眼,將不在狀態的黎悅拉近了自己的懷裏,“我們進去,這外麵的氣氛也著實燥熱了些。”他本就不喜嘈雜,否則如今流雲山莊就不會輪到他的三弟做莊主了,至於他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哥是個比他還要怕麻煩的性子。
說來這流雲山莊三位莊主是一母同胞,按理而言該是由大哥在他們的父親百年之後做主山莊之事,卻不想他們的父親竟然在他們成年的時候就帶著自己的妻子遊山玩水去了。
偌大的山莊就這麽壓在了三兄弟的頭上,好巧不巧都是不樂意被束縛的性子,最後他大哥章誌不翼而飛,他自己躲到了京都,然後沒能夠洞察先機的三弟章允就這麽趕鴨子上架的擔負起了重任。
盛熾能夠認識他還得益於自己的父王,當然,也是因為當年的章曾為了躲避那份責任來到王府避難的原因。
他們進了畫舫船艙,外頭的人麵麵相覷之下在柳承鬆的招呼之下也紛紛走了進去,畢竟他們今日可是來遊湖的,這遊湖該做之事,品茶聊天說事兒可一樣都不能少。
“熾兒,你對我的意見可真不小,不過這一來就越俎代庖的將這裏當做是你的主場是否也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雖然我很喜歡你這毫無芥蒂的樣子。”柳承鬆特意選在了盛熾的對麵坐下,沈恒安眼角抬了抬,船忽而一晃,盛熾身形不穩,向著沈恒安這方倒了過來。
已經將際遇運用的得心應手的沈恒安雙手一帶一攬,下一瞬她就坐在了沈恒安的手上,而沈恒安的手臂牢牢的圈在了她的腰際,“好好配合。”湊近的低喃,唯獨傳入了盛熾的耳裏,她瞬間明了沈恒安的意思!
憨憨一笑,旋即轉首,卻是看也不看柳承鬆,“他說我越俎代庖了,黎悅你覺得呢?”
“嗯?有嗎?我怎麽不知道,我們不過是趨利避害而已。”在黎悅的腦海裏所謂的趨利避害隻是避開炎熱的太陽回到涼爽的船艙裏而已,但是聽在別人的耳裏卻成了他們剛剛一眾站在甲板上的人是害。
盛熾暗暗笑了笑,黎悅的話太給力,越是這樣單純的性子,往往說出來的話才最是噎人,她已經體會了多次,這一次照樣功力未減。“也不想想,我與柳公子可沒有什麽交集,就算是我要越俎代庖也隻會在恒安哥的地盤上越俎代庖呢!這還真是對不起了,沒能讓人你覺得喜歡了。”
那狡黠的模樣,就像是一隻打算對看中的獵物出手的狐狸,不過要讓沈遠之大boss來形容的話就兩個字——欠扁!
“是的,趨利避害!”章曾附和這黎悅的話,眸間一閃而逝一道冷光,就在剛剛他的黎悅話音剛落的時候,有一道惡意的目光盯上了黎悅。哼,想要動他的愛人,簡直是找死。
“可不是麽,柳承鬆,你這越俎代庖可用的不對,好歹也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成語,若是知道被你這般活用,說不得會從地下爬上來指責你。”
常君竹揚著眉毛,竟然是幫著盛熾他們說話的,眾人一時之間被他的態度弄得有些懵,之前這人在沈恒安他們還未來的時候可是與柳承鬆有說有笑,這下子究竟是個什麽意思,兩麵三刀?不,腦海之中閃過剛剛還出現的四個字,趨利避害!
柳承鬆溫潤如玉的笑容幾乎要維持不下去,今日這裏的幾個人是說好了要給他難堪是麽?
“本世子看這樣無意義的對話該到此為止了,我可不想到時候大打出手,讓這一船人入了湖,那可是真正的遊湖了!”誰都想不到,最後來調劑的竟然會是恒安世子。順著他的台階,柳承鬆聰明的走了下來,當然他也不可能對盛熾產生什麽好印象。
至此,一場遊湖之旅在眾人的心思各異之中慢慢的趨近於結束,最後是一壺青梅酒被捧上了每個人的桌邊,盛熾自坐上了沈恒安的腿就沒有下來過。值得一提的是,常君竹不停的晃蕩在兩人身邊,盛熾覺得他是個有受虐傾向的人!
就比如現在,常君竹竟然殷勤的端起青梅酒朝著盛熾的酒杯之中傾倒而去,動作殷勤,但那眼中卻是一片清明,不見絲毫的不自在。
“常……嗯……”盛熾叫道一半的時候突然被沈恒安不輕不重的捏了一把腰,不解的看過去,沈恒安麵色如常,仿若剛剛的動作並不是他做的一般,或許隻是碰到了吧,盛熾在心中想。
而這邊,聽到一半的常君竹,聞得盛熾竟然隻是喚了他的姓,還以為這人兒根本就是忘記了他的全名,“君竹,說來我這個名字應該尤其的好記憶才對,郡主,君竹,諧音而已,可莫要在忘了!”
盛熾一聽,可不是麽?不由彎了彎唇角,這個人還蠻有趣兒的。
“照你這麽說,這天下所有的郡主豈不是都和你有緣,豈不是都要好好記憶你的名?”沈恒安不著痕跡的開口,無喜無怒的就打斷了常君竹的套近乎,讓他恨得牙癢癢……什麽時候,恒安世子變得這麽刻薄了,別以為他聽不出來!“果然是世人愚昧啊!”
“大智若愚這四個字你可曾聽過,世人可是有著大智慧的,”黎悅朝著常君竹不屑的撇了撇嘴,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常君竹被噎的一頓,這黎悅到底是真單純還是假單純,怎麽總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呢!
看著他們五人自成一個小群體,開開心心的談天說地,愣是讓他們連插口的機會都沒有,沒看柳承鬆身邊桌上的一壺青梅酒早就已經見了底了麽?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要看著你們倆兒分離時候的那副難分難舍的模樣,總有一天,沈恒安你這第一世子的名頭會成為一個笑話,且等著吧!
眸色深深,等來的究竟是怎樣的結局,如今還為時尚早,說不得,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