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主張
“這麽晚了,賢侄便先回去吧,這事兒不能著急,阿熾被嬌寵慣了,若是逼得緊了,定然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本王可不想好好的白發人送黑發人。”這話實則有些沉重,柳承鬆心中一緊,“王爺,我心中有數,那這便告辭了,明日再來約熾兒去遊湖,想來這個她應該不會反感。”
“嗯,你有心必然是好的,隻是阿熾若心中不願,怕是本王這個父親也是無法自作主張。”
柳承鬆點了點頭,待他從王府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晚,上了轎子之後的他,仿若變了一個人,陰鷙的雙眸盯著一個方向,久久!
“兒子,你今日去王府可有收獲?”
“還能有什麽收獲,懷王對我似乎有些警惕,父親,你可有露出什麽馬腳?”
“父親這邊是絕對沒有露出馬腳的,也唯有你大姐那兒,估摸著這一次不大好收場!”柳丞相搖了搖頭。
“柳睢冉,放心,她那邊不會有問題,這些私軍到時候都會扣在百裏郡那個梁世子的頭上,畢竟也算是柳睢冉的心腹大患了。”
柳睢冉憑借過硬的外貌在百裏郡的後宮混的如魚得水,更是集三千寵愛在一身,說是能夠垂簾聽政都不為過,百裏郡王幾乎已經成了傀儡,至於這個梁世子則是打著清君側的名號一直在暗地裏集結封地內的重臣,企圖讓柳睢冉滾出百裏郡。
“你都安排好了?”
“自然,父親放心吧,我心中自有主張。”柳承鬆眼中閃過一道精芒,“至於懷王府的那位千金大小姐,看我必將她握在手掌心間。”
“如今看來,王府裏的秘密還需要她的幫助,扶起相信我兒子的能耐,必然能讓她心服口服的跟在你的身邊,赤焰郡主也不過是個女人而已。”柳丞相對柳承鬆相當相信。
雲遮月影,不知擋了多少黑暗裏的醜陋心思。
“既如此,你便去休息吧,這事兒心中有數就好。”柳相知道柳承鬆是個心中有丘壑的,也不多做叮囑。
“嗯,父親也早些休息。”柳承鬆退了出去,遙遙看著天上的月亮,當著我的麵和另一個男人拉拉扯扯甚至是抱在一起,以為這樣我就會提出退婚麽?熾焰郡主啊,熾焰郡主,你是否也太小看了我?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眼中藏了三分陰鷙,月華的清冷幾乎根本無法將他籠罩,夜突然變得陰冷起來。王府裏正坐在逐水院裏的盛熾,突然瑟縮了一下,這天怎麽突地就變得這般陰涼了!
“利用完了我,就把我放在一邊了?”一人踏入大堂,看著盛熾,眼神有些詭異,至少在盛熾看來。
“哪兒能呢,恒安哥既然答應了幫我,難道還要回報?”盛熾話音突然一轉,接著看過來的是不可置信的雙眸。“大名鼎鼎的沈郡第一世子不會這麽小氣吧?”若不是時機不對,沈恒安是想笑出聲來的,可惜那實在是不符合他的身份,沒想到,這人兒竟然還有這麽想要占便宜的一麵。
“第一世子不過是別人的奉承而已,阿熾這話說的可是讓本世子無地自容了,而且我可沒有說無償來幫你!”沈恒安走至盛熾的旁邊,擎起她的一縷還滲著水跡的墨法,高高在上的睨著盛熾。
盛熾心中微微一頓,何其相似?哎,可是,大boss啊大boss你還真是時刻都不忘記將我這一個小小人物給壓得死死的,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亦或是未來。有時候,盛熾甚至都會想,自己八成就是那孫悟空,而這沈遠之就是那以五根手指牢牢掌握著他的如來佛。
若是沈遠之大boss知道盛熾心中所想,估計會很不留情麵的諷她一聲,人孫悟空可比她有才有能的說。
不過,此時此刻,感受著沈恒安近在咫尺的呼吸,腦海之中強硬塞入沈恒安口中的話,盛熾的眉頭猛得一跳,“恒安哥,你說笑的吧?”她有些訕訕然的將自己的發絲從沈恒安的手中扯出,這突然的親昵實有些不大自然。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說笑?”沈恒安彎下身子,幾乎湊到了盛熾的耳邊,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耳際,酥酥麻麻,她有些不自在的前傾了身姿,拉開了些微的距離。沈恒安眼神微微一黯,遂直起了身子。
收起那副調笑的樣子,沈恒安的聲音變得低沉,盛熾突覺他似乎是不高興的,頗有些小聲的說道:“那……恒安哥想要什麽?”她這麽問的同時,其實是有些期待的,不管自己心中作何想法,也不管這結局究竟是什麽,她現在隻想聽到從沈恒安的口中聽到一句幹脆以身相許,哎,這又期待又忐忑的心思若是被別人知道,大概會看笑話了吧!
盛熾以為自己掩飾的挺好,但是那有些糾葛,有些期許,又有些狼狽和無奈的複雜眼眸絲毫沒有逃過沈恒安的一雙鳳眸,鳳眸在這個世界上,雖然不算是極品,但也是稀罕的,尤其罕見的便是這一雙上挑到一定弧度,邪魅而又沉寂的雙眸。
“今日的午膳,你若是能夠每日一送,我必然天天相助。”沈恒安沒有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在盛熾忐忑的眸子裏他道。
“什麽?”盛熾眨了眨眼睛,裝傻充愣。
“你知道的。”盛熾中午的時候,麵對他挑剔的胃口,消失的那一段時間,他可是知道她究竟在做些什麽的。一邊說一邊他坐在了盛熾的對麵,竟然就不離開了,手指勾過盛熾剛剛斟滿了水的玉杯,摸著杯壁還尚且存有餘溫,幹幹脆脆的送上了嘴唇,心情仿若是又變好了。
或許連盛熾都不清楚的是,她若有若無的勾引,以及一點一滴的行為,雖然不過短短兩三日卻已經深入了沈恒安的心底!且直直的映出了他心底的那一絲心緒。
盛熾呆呆的看著沈恒安的舉動,怎麽感覺,他們之間的氣氛突然就變得這麽曖昧呢?短短兩日時間,她有些接受不能,突地看到沈恒安端著杯子直直凝視著她的舉動,她渾身便是一顫,這感覺,似乎是被獵人盯上的獵物一般!
這走向似乎不大對勁兒,明明該勾引他的是自己啊,怎麽感覺,本末倒置了呢?這一刻,盛熾忘了,這事兒不論最後誰先主動,她隻要任務完成就行,可顯然盛熾已經將這一點拋之腦後了!
這麽一想,盛熾渾身便打了個哆嗦,身子一個前撲,就打算將沈恒安手中的杯子給搶下來,可看到那已經被沈恒安親吻過的杯沿,為什麽就覺得這樣邪邪勾唇的嘴角就那麽勾人呢!莫要沉迷於美色之中啊,盛熾有些對自己恨鐵不成鋼。
再搶杯子的大戰之中,不斷地跟自己說,自己要做個有潔癖的人,拿到杯子之後一定要狠狠的雜碎,給這人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奈何,也不知沈恒安是故意逗她還是怎麽會回事兒,她發現明明近在咫尺的玉杯,她卻連一個手指都夠不到……
恍惚間,又想到當初的沈遠之,看到自己手上拿著陳果送來的馬克杯,也是這樣倒了一杯水還沒來得及將水送唇,就被他先行拿了過去,美其名曰,屬下拿東西前來賄賂自己的上司很是正常。
最後也是這樣,她與他搶起了杯子,卻最終損毀了這樣的一個情人之間的信物。
倏的,盛熾腳下一個不穩,摔進了沈恒安的懷裏,沈恒安順勢將她緊緊扣住,再一次看到那朦朧之中泛著層層複雜的雙眸,心中似乎有一道口中被撕開,有人強勢的入住其中,甚至讓他迷蒙之中來不及反應。
依舊是纖細的肩胛骨,仿若又看到了那僅僅被一層薄薄的浴巾裹住的身軀,心中湧起了一股緋色的情緒,盛熾卻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