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重生
再次睜開眼,過往成雲煙,脖子上的洞口似乎還在,一鼓一鼓的似乎還在往外冒著血水,盛熾舉起自己的手,引來了一個稚嫩聲音的歡呼:“母妃,母妃,妹妹在看我了!”
盛熾好奇地看著那個一臉興奮的男孩,約長自己四五歲,眉目已隱約可見成年後的模樣,是宋定之啊!第二世的第一眼便是宋定之啊!
一時間,盛熾還有一些的轉換不過來,上一世臨死前宋定之那張沾了血跡的臉似乎還在眼前晃,他眼裏的痛苦與絕望還在敲打著她的心髒,忽爾看見這白玉可愛般的小定之,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將那股類似於抽搐般的心疼給壓製了下去,又在靈光一現之間,明白了這一世的任務。
與上一世不同,這一世她的任務不再是讓他生,而是讓他為其死了。而她擁有了一個有利條件,那就是這世的身份是他的妹妹,兩人朝夕相處於同一屋簷下,各種各樣的機會都多得很,何況她比起他來,多了那麽多年的心智,要完成這一世的任務,似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盛熾笑了起來,比起讓他生的任務,這一世可以化被動為主動了啊,上一次要等他瀕死危機多難等啊,可是若是要讓他死,都不必等到他成年,隻要自己再長大點,作為宋定之的妹妹,那是得有多少機會讓他去死啊。嗯,讓他為其死,與讓他死,應該是差不多的意思吧?反正如果是自己動手的話,便是一樣的。
“她笑了,母妃你看,妹妹就會笑了!”年幼的宋定之顯得十分的好奇與興奮,對於所有的一切,認知都還十分的淺薄啊。
“定之,她是你妹妹熾兒,以後你要好好保護她,好嗎?”盛熾看著對自己溫柔以待的那個女子,應該就是生自己的娘親了,宋定之稱她為母妃,說明這世自己投胎的環境應該是極好的啊,生活環境好,又有愛自己的媽跟保護自己的哥哥,這一世要不要結束的太快呢?
這一世,盛熾不再姓盛,而是姓沈,是定王府定王爺與定王妃所生的嫡女,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自己的這個哥哥叫沈定之,其實是一個便宜哥哥,沈定之其實是三年前戰死沙場南陵王的兒子,南陵王妃因與南陵王情比金堅,受不了南陵王戰死的打擊,導致精神恍惚,失足落湖而死,留下了兩歲的孤兒,皇帝念其可憐,本欲交與太後親自撫養,但定王爺素來與南陵王交情頗深,經定王爺再三懇求,便應了定王爺的懇求,將南陵王之子交與定王府撫養,並改名為沈定之,定王爺與定王妃一直對沈定之視如己出,並將沈定之的身世一事不準知情之人再提及。這些事情,是定王爺與定王妃在無他人在時,未顧忌到懷中嬰兒而說出來的,盛熾開始聽得滿頭霧水,慢慢地便將事情始末拚湊個明白了,平日裏無所事事,便悉心觀察著定王爺、定王妃對沈定之的態度,幾個月觀察下來,隻能感歎,要不是知悉了這個秘密,還真是不知道這不是一家人。
盛熾滴溜溜地轉著眼珠兒,從一開始便糾結起來,直到一天天長大,她能吮到自己的手指,她能翻身了,能坐了,能爬了,能扶著牆走了,那份糾結的心思便越來越盛了,幾乎她所成長的每一天,都充滿了無微不至的被關懷,位高權重的王爺父親,溫柔嫻雅的王妃母親,對自己疼到骨子裏的哥哥,視自己如己出的乳母,盛熾覺得這一世要不要活的太幸福,越幸福,那任務便會越艱巨啊!
於是,盛熾總是不時的警醒自己,要趁著自己還沒有在這一世投入太多感情的時候,要及早的結束掉這一世的任務。
所以,定王府的災難從盛熾三歲時起,便越演越甚。
“王妃,小郡主將小郡王推進池塘裏了!”丫環匆匆來報,將定王妃驚得扔下了才繡了個開頭的繡花繃子,就匆匆往池塘邊去。這半年已經是第三次發生這種事情了,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女兒那麽小的一個人兒,怎麽對於推自己哥哥進池塘這種事情樂此不疲。除了推進池塘裏,還有叫她哥哥爬牆、爬樹、逗狗、騎烈馬……做各種危險的事情,丫環們隔三差五的因為這種那種危險事情的發生,拿小主子沒辦法,跑來求救的。
遠遠地看見自己母妃疾步而來,盛熾便張著自己的胳膊,委屈萬分地呼道:“母妃,母妃,哥哥掉水裏……”
帶著奶音的娃娃聲音十分的嬌糯,本來氣急敗壞的王妃一瞧見女兒這模樣,便又忍下了火氣,必竟女兒才三歲,誰能相信兩三歲的小娃娃推自家哥哥進池塘是件故意而為的事情呢?她定是不知道池塘的危險,或者她隻是失了手,但即便如此,看著渾身上下濕透了的沈定之,王妃還是氣惱地拍了拍盛熾的屁股。
王妃拍的並不用力,盛熾的因為被喂養的特別好,渾身肉滾滾的,屁屁上隻感覺到震蕩了兩下,可是為了賣個萌,也隻得摟著母親的脖子,狀似委屈得不得了。
這模樣,別說王妃看了舍不得,就連剛被人撈上岸還咳著水的沈定之看著也是極為不舍的,於是趕緊勸著母親道:“母妃,是我帶著妹妹來這裏抓兩條腿的小蛤蟆,妹妹不小心滑了一跤,才把我撞了下去的,這都怪孩兒,沒聽娘的教誨,不該帶妹妹又到池塘邊玩耍。”
定王妃看著這一年來個子瘋長的兒子,有條不紊地將責任全往自己身上攬,覺得十分的窩心,這個兒子雖然不是自己生的,可是自己也是十分疼愛的,八歲的年紀便不像其他的王公候爵的孩子總是飛揚跋扈,定之有一種少年老成的氣質,八歲的年紀本是王爺與夫子都注定培養、學業很重的年紀,卻在這池塘邊上玩耍,定是被女兒纏的,所以伏在自己肩頭的這個嬌嬌,才是本次事件的罪魁禍首。
定王妃一路抱著盛熾,一邊牽著沈定之,快步地朝沈定之的臥房走去,待行至沈定之臥室內,便放下了盛熾,親自為沈定之尋起要換的衣物來,而幾個丫環乳母,就在一旁急急地為沈定之解著濕衣服來。
這次下手雖然又未得逞,可是盛熾也並不太過懊惱,事實上她也一直在猶疑,每一次她未能得手時,她心中反而鬆了口氣,想著下一次還有機會,於是一片坦然。
沈遠之的祼體盛熾沒見過,宋定之的祼體盛熾也沒見過,但是沈定之的祼體盛熾便經常得見,這會兒被丫環婆婆子剝的精光的男孩,已經略帶羞澀,捂著下體不讓母親與妹妹看見,盛熾嫌棄的看著那副小身板,覺得沈定之實在是沒有捂的必要。
不隻盛熾嫌棄,大約王妃也是嫌棄的,一邊親自為沈定之套著衣服,一邊說:“定之,趕明兒要讓你爹請個厲害些的拳腳師傅教你學習一些拳腳才行,你看你這身板細瘦的,太不壯實了,想當初你爹可是孔武有力,橫掃千軍的大……”
“嗯?父王還打過仗?”沈定之對父親是極為崇拜的,不過卻從不知道看著一派儒雅斯文的父親,以前還縱馬沙場過,一時覺得十分訝異。
盛熾知道自己母親說漏了嘴,於是來回掃了眼母親與哥哥,便岔開話題道:“母妃,我也要,學功夫。”
定王妃看著女兒肉嘟嘟的模樣,一臉好笑地寵溺,問:“熾兒知道什麽是功夫嗎?”
盛熾狀似認真的搖著頭,那又萌又天真的模樣讓一屋子的人都笑出了聲,王妃道:“憑你這個頑皮勁啊,要是讓你也學會了拳腳功夫,那就真的是不得了了!”
未過幾日,定王爺果真依王妃所言,聘重金覓得一個武功修為極高的師傅進了定王府,教導沈定之武功,師傅絲毫未覺自己徒兒是身世金貴的小郡王,教的很是嚴曆,沈定之每天天未亮便要起身跟師傅學習吐納,然後是練習基本功,往往練得手腳都發抖饑腸轆轆時,盛熾都還睡得不知晨昏,也因為如此,盛熾能見到沈定之的時間越來越少,這讓她十分不滿,她常常想破腦袋的設計一些坑哥絕招,卻總是找不到對象來實施,好在王府裏能打發時間的消遣不少,王爺王妃又覺得女兒還小,很少約束她,日子過得到是十分的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