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先讓陸小熙來陪你
劉銘嘆了一口氣,起身,徑直走到陽台前,望著窗外的夜景,久久不言。
孝凌也跟著來到了陽台,站在劉銘身邊,靜靜地望著窗外,不言語。
過了好一會兒,劉銘才開口:「剛剛小熙的反應你也看到了。」
「嗯。」
孝凌點頭:「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她那樣恨一個人。」劉銘低頭,說道:「從懂事開始,小熙就一直是個很善良的姑娘,有時候,甚至善良的有些懦弱。但是隨著這些年經歷的事情,她的性格也慢慢改變了,她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時刻怕傷害人的小姑娘了。
這一點,應該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吧。」
「我願意她向這個方向改變,不是只顧及別人的感受,會變得為自己多想一些,甚至是自私一點。」
「但是你害怕,如果小熙親手報仇,她的性格會因此改變。」孝凌道:「對吧?」
劉銘沒有承認,而是反問道:「你殺過人吧?」
孝凌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在你手上沾染人命之後,你有什麼改變?」劉銘繼續問道。
孝凌想了一會兒,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曾經看過死人,看過一個人的生命快速流逝掉的樣子,一開始會受到衝擊,但看多了,就覺得沒什麼了。」
「我認為自己適應之後,就對駱雲輕說我可以執行任務了。結果,當我面對敵人動手了結他們性命的時候,我才明白,親手奪掉一個人的生命,和旁觀一個人死掉,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那一段時間我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衝擊,那個人臨死前看我的眼神一直在我腦海里縈繞不去。」
「我到現在還記得,他的眼神里並沒有對我的恨意,而是強烈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從那一次之後,我緩了很久,期間駱雲輕專門給我找了一個心理醫生。」
「一直過了幾個月,我才徹底緩過來,而且一直到現在,下手的時候我都會刻意避開被殺那個人的目光。」劉銘點了點頭,說:「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我們面對的,都是敵人,是你死我活的敵人,第一次沾了血后心裡都會受到如此大的衝擊,而小熙面對的,是從小長大的閨蜜,她們之間曾經有很多友情上
的羈絆,如果小熙親手殺了她,對小熙的心裡上造成的衝擊,可想而知。」
孝凌嘆了口氣,「是啊,很有可能對小熙的性格造成無法逆轉的影響。」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
正如他們所說,在他們心中善良到甚至有些懦弱的人,居然如此憎恨一個人,這令他們對陸小熙如此濃郁的恨有些手足無措。
陸小熙現在沉浸在仇恨之中,有一些東西已經被仇恨壓下去了,等她殺死寧麗之後,那些現在被仇恨壓下去的東西,會一股腦的浮現出來,而這些東西,會對陸小熙的心理造成很大的衝擊。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陸小熙並沒有產生任何不適,而是非常享受。」
劉銘皺著眉頭道:「那樣,就更糟了。」
暴力的種子一旦埋在心裡,就會生根發芽。
孝凌的眉頭也皺緊:「我明白,所以我才問你有什麼打算。」
劉銘嘆了口氣:「我會盡我所有的能力,攔住小熙的。」
東郊外的一處二層樓內。
寧麗坐在椅子上,看著手裡的照片,雙眼中幾欲噴火。
照片中,陸小熙與劉銘動作親密,表情陶醉,恩愛十分。
寧麗死死攥緊手中的照片,因為心中的怒火過於濃烈,她的渾身都在顫抖著!
「賤人!賤人!」
她猛地站起來,一邊大罵著,一邊將照片狠狠撕碎。
折騰了許久之後,她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大口喘著粗氣,她捂著肚子,表情有些痛苦,腦門上已經浮了一層汗珠。
「寧小姐,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一名男人問道。
寧麗咬著牙,恨道:「住址查清楚了嗎?」
「嗯。」
男人點頭回答道:「已經摸清楚了,並且只有照片上的兩人住在那裡,沒有發現別人的蹤跡。」
「好!好!」
寧麗咬著牙說道:「明天晚上就動手!記住,一定要把活的給我抓回來!」
「是。」
男人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房間內,只能下了寧麗一個人,她突然間感到肚子絞痛的厲害,疼的她大汗淋漓,痛苦萬分。
「哇!」
一口血從她口中噴了出來。
噴出一口血后,腹中的絞痛慢慢消失,恢復正常了。
寧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她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向身子前方桌面上的血望去,不由得愣住了。
那是血?
血怎麼會是黑色的?
寧麗望著自己剛剛吐出的那灘黑色的血,表情從開始的驚愕,慢慢轉變成淡然,甚至有一絲冷漠。她側過頭,望著桌上另一邊的,裝著心臟的器皿,笑著說:「無論如何,我都會先讓陸小熙來陪你,韓彤,你看著吧,看著陸小熙的下場!她把我害成這幅樣子,卻自己得到幸福,她比你更可恨,我要叫把
她們兩個活捉回來,然後當著陸小熙的面,親手把她最愛的男人,一刀一刀的割成片!」
「等折磨夠陸小熙,我再殺了她,嗯……我要割下她哪個地方呢?就是嘴唇好了,到時候,我把她那和別人接吻的兩片嘴唇割下來,和你的心臟泡在一起,哈哈哈哈!」
說到最後,寧麗大聲地笑了起來,嘴角處的黑色血液隨著她的笑容不斷顫動,癲狂無比。
次日深夜。
在劉銘與陸小熙的住處,十五名男人穿著黑衣,繞過攝像頭,慢慢摸到了門外,為首比劃了一下手勢,馬上有兩個男人走過來,兩人同時起腳向門踹出,這一下勢大力沉,直接將門踹開。
在門被踹開的同時,一幫人有序的快速沖了進去,在屋裡找了一圈后,都皺緊了眉頭。
這裡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而此時,在廢棄的二層樓內,寧麗站在窗前,嘴角含著冰冷得意的笑意,她在等待著,等待著自己親手準備的那場大戲上演。
咚咚咚。敲門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