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孝敬言死了
孝風之紅腫的雙眼,死死盯著蘇離,好似想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你……」
孝風之想大罵蘇離,但張開嘴之後,卻發現自己吐字都已經不太清楚了。
蘇離一笑,說道:「好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罵我為什麼沒有派人上來對吧。我解釋一下這件事情,孝敬言在上來之前,已經在下面安排好了人手,只要有動靜他安排好的那些人立即就會做出反應。」
說著,蘇離向孝風之挑了挑眉毛,說:「你不會以為孝敬言真的是自己來的吧?如果你真的那麼認為,你就也太天真了。」
孝風之被打腫的眼皮抖動了兩下。
蘇離嘴角揚起,笑容中充滿深意,繼續說道:「當然,這不是我沒有作為的理由,我沒有動作的真正原因就是……」
蘇離彎著身子,靠近孝風之的耳朵,說:「我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想幫你,因為你的計劃,實在是太爛了。」
蘇離直起身子,用輕蔑的眼光俯視著孝風之,說:「諸葛風回……呵呵,你是孝風之,對吧?」
聞言,孝風之眼神一凝。
蘇離笑著說道:「整容,改名字,換身份,這麼老的套路你居然還會用,真以為自己會上演電視劇或者小說中的情節?換個身份來逆襲復仇?真是太low了。」
「從我認出你的身份那一刻,並且知道你和孝敬言見過面之後,我就已經決定拋棄你了,因為我非常確定,即使孝敬言當時認不出你,他回去想想,絕對會察覺出蹊蹺來」
「無論你新身份的背景多麼無懈可擊,你也註定會失敗,知道為什麼嗎?」蘇離一邊說著,一邊指著自己的眼睛:「因為眼神,就算你把眼睛的顏色都換掉,你的眼神,也變不了!因為一個人的眼神,是從骨子裡發出來的,你換的,終究只是外面的一張皮而已,裡面的東西,是變
不了的。」
孝風之的身體在激烈的抖動著,他的眼神中的情緒無比複雜。
蘇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隨即便轉過頭去,隨後視線落在了茶道上的文件袋上。他慢步走過去,拿起檔案袋把裡面的文件抽出來看了一眼 隨即臉上露出笑容,他回頭望著孝風之,說:「沒想到你還有點兒用這東西就歸我了 以後你在監獄里 我會多送點東西的。對了,萊昂?米勒那裡
我會告訴他,這邊是你一意孤行,所以導致計劃失敗的。再見。」
蘇離擺了擺手,拿著文件袋走出了房間。
「啊!」
房間里,傳來孝風之不甘的吼叫。
醫院。
急救室。
「陸總,天色不早了,您去休息吧。」管家對陸風庭說道。
陸風庭看了一下時間,然後又抬頭看了一眼亮著的的『急救』兩個字,濃眉緊皺,說:「孝敬言還沒有出危險期,我怎麼能走呢?」管家說:「孝總,你就先回去吧,在這件事之前 孝總一直交待我們不能驚動別人,他不想讓這件事被別人知道。您放心這裡有我呢 不會再出岔子了。而且,我還有一些話要對我們的孝總說,您在這裡多
少有些不方便。」
陸風庭聞言,無奈只能點了點頭。
今天他的出現,本就是意外,本是去找孝敬言商量集團的事情,卻意外得知了這件事情。
現在孝家管家委婉的下了逐客令,無論接下來要面對什麼情況,他再堅持呆下去也不合適了。
「好,如果有突發情況,隨時聯繫我。」
陸風庭邁步離去,期間還回頭不放心地瞅了急救室一眼。陸風庭走後,管家看了一眼坐在冰涼的座椅上,呆若木雞的孝凌一眼,嘆了口氣,走過了,坐在他的旁邊:「少爺,其實從你一開始和那名心理醫生接觸的時候,孝總就已經知道了,而你做的那些……計劃
,孝總心中也很清楚,不過,他並沒有阻攔你,而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跟著你的計劃走。」
「我問過他,為什麼不阻攔你,而是順著你的計劃去走,一步步走進深淵裡呢?他說,他想要通過這件事,讓你明白一些東西,而這些東西,不是你自己親身體會,是根本不會懂的。」
「少爺,我不清楚你在這件事情上明白了什麼,我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明白了,孝總遠比我想象的還要愛你。」
孝凌眼睛發直,他的視線,一直聚焦在急救室三個字上。
對於管家的話,他好似聽見了,又好似沒聽見,眼神微微抖動了一下,轉瞬便恢復正常。
管家望著他的側臉,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嘭。
一股細小的電流切斷聲,在寂靜的走廊中聽得格外真切。
急救室的燈,滅了。
孝凌的眼皮眨了一下,視線下移,盯著急救室的門。
管家發出一聲細不可聞的嘆息,走到急救室的門前,待醫生走出來之後,忙問道:「醫生,孝總怎麼樣了?」
醫生摘掉口罩,搖頭,一臉遺憾地說道:「對不起,我們儘力了。」
管家愣了一下,隨即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醫生嘆了口氣,說:「孝總失血太多,送過來的太晚,五臟器官已經衰竭了,我們儘力了,但實在是沒有保住孝總的命。」
管家聞言,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孝凌依舊坐在冰涼的座椅上,眼睛睜得滾圓,卻沒有任何神采,猶如被抽了魂一般。
他沒有哭,也沒有叫,更沒有衝進急救室,只是那樣安靜地坐在那裡,瞪大了眼,一言不發。
他眼看著一幫人走進了急救室,推出了沾著血的紗布,和帶血的醫療器具,眼看著那幫人表情沉重,進進出出。
最後,他看到一張床被推了出來。
床上,似是躺著一個人,他看不清楚,因為那個人上面蓋著一層白布。
那是孝敬言嗎?
孝敬言死了?一個念頭,在孝敬言腦海中閃過,他的身體猛地一抖,如遭雷擊,他望著不斷被推遠的床鋪,望著白布掩蓋下的人型,淚如雨點一般落下,他嘴唇顫抖著,張開了嘴,太陽穴上冒出青筋,從全身的力氣,悲號地大喊道:「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