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雲汐的身份
這件事情鬧得厲害，最後還是小區的保安出面疏散了一群看熱鬧的人。
從開始到現在顧啟司一言未發，白薇也沒在吭氣。
一群人離開之後，剛關上門，顧啟司便看著夏空戀，蹙眉對雲汐道：「雲汐，這件事是爸爸做的不對，爸會去自首，不過，爸還是希望，你能跟這個男人離婚。」
「爸！」白薇看了看雲汐，不等雲汐應聲，就對顧啟司道：「爸，既然雲汐喜歡他，就讓他們在一起吧。」
「不行，她必須離開夏空戀。」顧啟司態度堅決。
雲汐突然覺得諷刺，這就是她的父親，多日未見，一見面，就讓她跟自己的丈夫離婚。
「爸，我不會離開他，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讓我們離婚，但我只能跟您說聲抱歉，我不會跟他離婚。」如果是以前，以她的性子，或許猶豫，可現在，她不會，因為這個男人現在不僅僅是她丈夫，還是她孩子的父親。
不管是為了她，還是為了孩子，她都不會因為旁人的一句話，否決了他們的婚姻。
她已經有自己的家庭，不會再為誰，走自己不喜歡的路。
而她跟顧啟司對持的時候，夏空戀只是笑著將她摟緊，淡淡抬眸，眼底的強勢彷彿在告訴世人這女人這輩子都是他的。
雲汐看不見這些，直直的看著自己前方，說出了自己的決定：「白小姐，我同意爸去自首。」
聞言，不等白薇說話，顧啟司便衝過來，伸手就要甩雲汐一巴掌，當觸及到夏空戀那雙似乎結了冰碴的黑眸時，只好收回手，重聲對雲汐道：「她是你姐。」
雲汐並不出聲，她不知道爸為什麼這麼維護白薇，這麼在乎她的身份，但剛才那股扇過來的冷風，足以讓她心灰意冷。
「爸，你別生氣，雲汐也是不習慣而已，她喜歡叫什麼就叫什麼吧。」白薇走過去拉過顧啟司，一邊給他順著氣，一副孝順的模樣。
雲汐沒理會白薇，只是對顧啟司道：「爸，我不會離婚，但我希望您會去自首。」
強姦罪刑罰並沒有很重，如果他自首的話，用不了多久就會出來。
「雲汐，你怎麼能讓爸去自首，那樣爸就算出來，也沒辦法抬頭做人了。」
「那你想怎麼樣？讓他跑？他能跑到哪裡？跑到別的地方就能抬頭做人嗎？」冷冷的頓著白薇的方向看去，冷聲說道：「白小姐，我不管你是不是我姐，就以我爸對你的關心在乎，你也該為他考慮，爸不能走。」
「顧雲汐，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我不為爸考慮嗎？你不叫我姐沒關係，畢竟我們之間存在著很多誤會，但是，我擔心爸的心情不比你少，你不能否定這一點。」白薇站起身，走到雲汐面前，見她目光毫無波動，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才真的相信她什麼都看不見。
以前還以為是這女人為了博取夏老爺子同情，故意裝瞎，現在看來，這女人是真什麼都看不到了，想到這裡，白薇心底不禁有些竊喜，這樣的話，她要做些什麼，豈不是更加容易？
只不過她心裡雖然這麼想著，面上卻一副受傷，在顧啟司面前和夏空戀面前，她不能出半點差錯，即便她看見顧啟司時，就會覺得自己身份低賤。
感覺到她的手停在自己眼前，雲汐抬手推開她，聲音清冷：「不用試了，我看不見。」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白薇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狐疑的看著她問。
「一個大活人站在你面前，就算是瞎，也能感覺到對方的氣息，而且你身上的香水味很濃，在你抬手的時候就更容易聞到，距離越近，越是讓人感覺不適，所以我希望白小姐，能離我遠一點。」
「你，你什麼意思？」白薇知道她不是逆來順受的主，卻也沒想到她說話會這麼犀利，幾乎句句帶刺。
「什麼意思白小姐難道沒聽明白嗎？」
「都別說了，我會去自首，不過雲汐，爸不同意你們在一起，從小到大，爸沒否決過你的堅持，但這一次，你必須跟他離婚。」顧啟司說完看向雲汐，目光深沉。
顧啟司話音剛落，便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呵，你該不是真要去自首？」
說是巧，倒不如說一切彷彿都是被人安排好的。
顧啟司抬頭看向女人，眼底閃過只有兩人能懂的眼神：「你來做什麼？」
女人聞言哼笑一聲，隨後將目光放在夏空戀的身上：「我來當然是找，我可愛外甥了。」
反射性的。雲汐拉著夏空戀後退一步，她看不見女人看向了誰，可卻清楚的感受到那股視線，也許每一個盲人都是這麼敏感，總之，她現在莫名的不想繼續待在這裡，繼而對顧啟司道：「爸，不用我說，您也應該知道警察在來的路上了，如果你要離開b市，我不會攔著你，不過您自己考慮清楚，當年的事，季家已經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那您呢？」
顧啟司看了夏空戀，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說出了另一個秘密。
「雲汐，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過你，你並不是我跟抒情的孩子，那時候你媽她剛流產，狀況不是很好，但我跟你爺爺，還是決定去領養一個孩子。」說到這裡，顧啟司頓了頓，看著她毫無焦點的雙眼，垂下頭道：「爸知道這些年裡，很多時候都沒有做到一個父親的責任，但是爸沒忘記，當初那個孤兒院的人把你交給我們的時候，就說過不要跟季家的人扯上聯繫。」
雲汐愣愣的站在原地，獃滯的望著前方，耳邊迴響著剛才聽到的話。
她不是親生的，她只是她們因為流產，而在孤兒院領養的孩子……
「爸，你說這些，是為了讓我們離婚吧？」她怎麼會不是親身的，她從小跟他們生活在一起，媽媽那麼愛她，她怎麼會不是親生的呢。
顧啟司嘆了口氣 ，走過去摸了摸她頭頂的發：「雲汐，爸不是不希望你幸福?，而是你們兩個人，不能在一起。」
「就因為那句沒有原因的話嗎？」雲汐笑著抬頭，臉上看不出一絲異常：「世界上那麼多人姓季，您怎麼就知道那個人口中的季家，就一定是他們。」
更何況，他姓夏，怎麼會那麼巧呢。
「雲汐，你了解爸爸，你知道我從來不會不確定一件事，就去斷定。」顧啟司看不出女兒怎麼想，他不是不在乎這個女兒，畢竟是他養了二十幾年的孩子，在自己生命垂危時，是她陪伴在身邊照顧，也是她給了自己重活一次的機會。
這一次，不管是因為他的私心還是為了當雲汐，他都不能讓這兩個孩子在一起。
「爸，你是說雲汐她，不是我親妹妹？」白薇突然出聲，看了眼默認的顧啟司，心裡冷笑。
雲汐怎麼會聽不出白薇口中的暗諷，一剎那，她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小丑。
「夏空戀，我們回去吧。」
雲汐咬緊唇瓣，心底暗誡自己不要管她不該管的事，她只是個外人，有什麼資格，來決定別人命運，是逃走還是自首，都跟她沒有關係。
「雲汐，你必須跟他……」
「顧先生！」顧啟司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夏空戀寒聲打斷：「看在雲汐的面子上，我稱你一聲伯父，既然雲汐不是你的生女，那她跟誰在一起您更無權參與。」
「現在她是我的女人，我容不得她有半點不悅，即便是不開心，她的情緒也只能因我而變，伯父能懂我的意思嗎？」那張俊美的臉依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可顧啟司卻看得出那雙黑眸中結冰的寒意。
無聲的警告著他，別在說出讓他不悅的話來。
那麼一瞬，顧啟司突然不知道自己堅持了這麼久的意義，是為了自己親生女兒的幸福，還是為了那個人留下的囑咐。
雲汐那孩子雖然不是他親生的，可這麼多年裡，陪在自己身邊的，不就是那孩子嗎，倒是自己的親生閨女，縱然他躺在病床上，也不見去看他一眼。
目送夏空戀和雲汐離開后，顧啟司回頭望了一眼白薇，抬手像之前那樣摸雲汐一樣，想要摸摸她的發頂，卻見她後退一步，眼底掩藏不住的嫌棄，顯而易見。
這孩子為什也會回來認他，他很清楚，低頭笑了笑，一瞬間彷彿蒼老了許多。
「後悔了？」女人看著顧啟司，冷嘲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
「後悔什麼？」顧啟司笑著看向女人：「雲汐那孩子必須跟他離婚，這些事我不能做，到時候還要麻煩你了。」
「你怎麼就知道，我會幫你？」女人看著他，很多時候，他看不懂這個男人做的這些，到底是為了他跟那個女人的私生女，還是為了那個養女。
「就以你的身份，我有足夠的把握，你不會讓她們在一起。畢竟雲汐跟你，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女人臉色葛然變冷：「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顧啟司臉色呈現一抹深笑，並不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