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怎麼能忍受背叛
直到樓道的感應燈亮了,抬首望去,只見他站在樓梯口處,瞳眸一瞬不瞬的望著她。
燈光再次熄滅,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更看不到他的眼神。
夏空戀本縱著讓她吃點苦頭的心思,可剛才看見她一路虛虛晃晃,走到藥店買了葯,適才剛狠下的心,便緊緊揪起。
他本不打算上來,在樓下抽了好幾根煙,這才邁步上來。
他走過去,樓道的感應燈感應到四周的動靜,便再度亮起,幾個大步,他已經走到她面前單膝蹲在她的面前:「鑰匙呢?」
「在裡面。」
她獃獃的看向他,眼眶泛紅,卻沒有落淚,她這樣子,看的他更加揪心,甚至不敢去直視她的眼睛,微嘆口氣,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手,捂在大手裡:「起來,你這麼蹲著只會更冷。」
她苦笑,聽話的站起來,身體靠在他的身上,腦子越發昏沉。
看到他掏出鑰匙開門,她驚訝的看著他,眉梢微蹙:「你怎麼會有這裡的鑰匙?」
他用臉探了探她的頭,感覺到她又開始發燒,聲音沙啞道:「恰巧能打開罷了。」
雲汐點點頭,沒有再去質疑,畢竟不是高級的防盜門,一根鐵絲都能撬開,別的鑰匙能打開,也不奇怪。
夏空戀見她半眯著眼又要睡著,伸手將她放在床上,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鑰匙,自嘲的彎了彎唇,他怎麼可能放心讓她一個人住在這裡?
這把鑰匙,是他跟業主要的,而他每天晚上,都會來她的隔壁住下,也只有她,粗心的沒有發現。
他盯著她的小臉,心中嘆息,不再繼續想這件事情:「少睡一會兒,睡多了感冒好的不利索,而且雲墨不是約你出去嗎?」
「這地方空調都沒有,電梯也沒有,樓梯上都是冰碴,你怎麼就住的下去?」
「習慣就好。」她任由他抱著,躺在床上表情木然,腦袋幾乎為放空的狀態,她真的好累,什麼都不願去多想。
知道他出去倒了水,拿來她買的藥水,隨後將她扶了起來,喂她喝著,整個心,都隨著暖了起來,可隨之而來的便是傷感。
她知道自己只要待在他身邊,就能得到他的一切照顧,可是想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事情,她頓覺苦澀無比。
猛地紅了眼眶,眸中蓄滿淚水,要不是她極力忍住,恐怕早就委屈的嚎啕大哭起來。
「沒事了,喝了葯一會兒就好了,你先睡會兒。」他看向她,觸及到她眼中淚光閃閃,忙不迭的問:「是不是我碰到你的手了?弄疼你了?」
雲汐搖頭,低垂著頭,不願他看清自己的心思,可她掩飾再好,他還是看明白了,伸手環抱住她,心裡五味雜全。
知道他也在自責,她將頭埋得更低,她多想他告訴她,他沒有做過。
她想,如果從頭開始他就不對她好,那麼她是不是就不會傻傻的戀上他的好?那樣的話,是不是就能不計較?
可是愛了,又怎麼能忍受背叛?
感覺到衣服有溫熱的濕意,夏空戀心情煩躁的掃了眼床頭櫃,想抽煙,卻發現這裡根本沒有煙,將頭底下,彼此沉默良久,他正想開口說話,卻聽聞她冷冰冰的聲音道:「什麼都別說了,我很累。」
他抿唇不語,和向以薇在一起的那晚,已成為事實,他也無力改變,如果可以挽回,他做什麼都可以,可是現在他做什麼都不能抵消那一夜,而她,卻要因為那件事永遠都不原諒他。
只是,她怎麼會知道,他買了避孕藥?是她看見的,還是別人告訴她的?想到這裡,他更加煩躁。
藍色咖啡廳
雲汐坐在店裡靠窗的位置,視線在外面的人群掃視著,似乎在找什麼人。
「雲汐…」
一聲熟悉而又陌生的男音從身後響起,雲汐轉過頭,目光在男人身上停留良久,張了張嘴,半晌才發出聲音:「雲墨?」
「怎麼,才幾個月不見,就不認識我了?」顧雲墨輕笑一聲,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招來服務員要了兩杯開水,不是他太摳,而是他太了解她,她不喜歡喝咖啡,約他來這裡,也是因為這裡比較容易找到。
壞壞的語氣,跟以前那個可愛的少年,沾不到一點聯繫,雲汐看向他身上的衣服,還是那年冬天,她攢了三個月的工資,才給他買了真的一件大衣,那時候他穿著還有些顯大,這個時候,已經可以完全撐起來了。
黑色的雙排扣大衣,即便是這個時候穿著,也不會有那種年代感,一,是因為大衣的構造很隨性,並沒有什麼花紋,二,則是因為他身上那種陌生的氣質,無時不散發著貴族的氣息。
而這種東西,她在夏空戀和蘇寒陌身上曾感覺到過,似乎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這次回來,準備什麼時候走?」她伸出手,習慣性的給他整了整領口,然後地上溫水:「喝點吧,今天比往常要冷。」
顧雲墨感受著她的照顧,握著杯身的手微微一緊,臉上卻是暖暖一笑:「什麼時候想走什麼時候就走。」
雲汐被他逗笑,明明沒有笑點:「那你一輩子不想走,難道還一輩子不回去了?」
「只要你肯收留我。」雲墨附和的點點頭,一副正有此意的意思。
雲汐抿了口水,看了眼窗外:「可是我可養不起你。」
雖然他穿著的大衣,還是她買的那件,可是他的褲子鞋子,可都是她把自己賣了,都湊不夠的價位。
換而言之,他現在的身份,不比夏空戀差上多少。
「沒事,我養你!」語畢,見她一臉詭異,他又緊接著道:「反正你是我姐……」
天知道,他從未把她當做一個姐姐。雖然小時候他有那麼一陣子,把她當做姐姐,可是再後來,他再也不想叫她姐。
「好了,不鬧了,你這次回來,真不去看看爸嗎?」
「不去了,反正…」那個男人至始至終就沒有把他當做自己的兒子,而那個男人在背後對她做的事情,他都一一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