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鑒玉
六天以後……
「呃，他覺得這個價格還是有點貴，他是誠心想買，你給個實在價吧。」女翻譯對大金牙說道。
「嘿！沒你這樣的，你竟替外國人說話！」大金牙瞪著兩眼睛望著女翻譯。原來是有外國人到大金牙的古玩鋪子里買東西。
「你跟他說，我這的價格是絕對公道的。」大金牙一本正經的說道。
「砰砰砰」大金牙剛要繼續忽悠，一陣敲門聲傳來。
「麻煩二位等一下，我去去就來。」大金牙沖對面兩人歉意的點了點頭，便起身去開門。
「來啦，來啦」大金牙打開門，「嘶，趙爺，您回來了？還有胡爺、胖爺，還有……嘿嘿嘿。」驚訝的對幾人一一打著招呼，等看到黑煞一下子住了口，點頭嘿嘿的傻笑著。
「趕緊裡邊請，趙爺你們坐著，我把這先打發走。」
趙琦進屋望了望，看見有兩個人在椅子上坐著，看樣子是來談買賣的，還有一個洋鬼子。趙琦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幾人就在屋子周圍靜靜的看著。
「二位，你們也看見了？我這可又來客人了！要不這樣，你們二位先回去想想，想好了再來，我這不愁買家！」大金牙尋思著趙琦三人走了十天多才回來，一定是有發現，而且以趙琦的本事不定能拿到什麼好物件，趕緊把這兩人打發走，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瞧瞧了。
大金牙說完就要把擺在桌子上的青花瓷瓶收起來，這時女翻譯悄聲對著她的僱主說道：「他說他有另外的買家。」
外國人一聽沉不住氣了，伸手從懷裡掏出一把錢，「OK。」
「OK了？」大金牙把錢接了過來，厚厚的一疊，慢慢的數了起來。
王凱旋在一旁看的眼熱，抻著脖子往前尋摸，恨不得那把錢是他的，摸著兜里的兩塊古玉，想著：我這兩塊這麼大的玉，得值多少錢！
邊想邊嘿嘿的傻樂著。
趙琦在旁邊一看就明白他在想什麼，無奈的嘆了口氣，可憐的望了一眼王凱旋，心裡默念著：節哀吧……
此時那兩個客人已經拿好了東西，被大金牙送出了門外。
「大金牙，我說你這生意可以啊？剛才得賣個幾萬塊吧？」趙琦打趣道。
「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大金牙得意洋洋的顯擺著，他知道趙琦不會傷害他，雖然還對他存有敬畏，但心底的恐懼已經少了許多。
「這些洋鬼子，抱著兩個假罐子，還跟得了寶似的。幾位這邊坐吧」大金牙一欠身邀請道，「庚子年那會兒，八國聯軍進北京，擱咱們這划拉多少好東西，我今天這也是替天行道。」
王凱旋琢磨著賣玉還得求著大金牙，見大金牙吹的起勁，連忙捧了一句：「古有霍元甲，打敗俄國大力士；今有咱金爺，巧取洋人不義之財。」說完之後，呵呵的笑著。
「別，別吹捧我，不知這陣子幾位有什麼收穫？拿出來也讓我漲漲見識唄？」大金牙微微一探頭，期待的看著趙琦。
沒等趙琦開口，王凱旋牛逼轟轟的說道：「拿回來兩塊玉。」手一直在兜里攥著，就等著大金牙問起好顯擺呢。王凱旋直接將玉拿出來，攤開手，放在桌上。
大金牙趕忙湊過去，要好好的瞅一瞅。
「您給掌掌眼！」這回變成王凱旋一臉的期待，要知道他可是對這兩塊玉寄予厚望，就指著賣掉發家致富呢。
胡八一也坐正了身子，仔細的聽著大金牙接下來的話，畢竟錢這玩意，他也是很需要的嘛！
唯有趙琦，早就知道結果，繼續一臉同情的望著王凱旋，希望這個孩子不要對倒斗這一有前途的職業喪失信心。
大金牙將兩塊玉從桌子上拿起來細細打量著，輕輕的磕了兩下，隨後竟將兩塊玉扣在了一起，又端詳了一會，說道：「幾位什麼脾氣我都知道，我就不繞彎子了啊。這對玉品相一般，好在是一對，還值點錢，幾位應該是從金朝的將軍墓里給它倒出來的吧？」
胡八一和王凱旋對視一眼，暗暗佩服：大金牙能做出這麼大的買賣，果然是有兩下子。
大金牙見幾人沒有反對，就知道猜對了，索性繼續說道：「這種飛蛾在古代，是捨生勇士的象徵，飛蛾撲火，勇往直前，明知道是死，還得往火堆裡頭扎，古人對這種飛蛾的精神，極為推崇！用這種飛蛾做成佩飾，獎勵給有戰功或者有功勛的人，那是極大的榮耀啊！」
「金爺，你說這些，我們也聽不懂。」王凱旋可不想聽它是什麼捨生勇士，還是什麼飛蛾撲火，他只想知道這玩意到底值多少錢。
「別急啊，胖爺，幾位要是信得過我，東西先擱我這兒，回頭我多少錢出的，一分錢都虧不了。胡爺和胖爺要是信不過我，可總信得過趙爺吧？借我八個膽子，我也不敢虧著趙爺不是。」大金牙怕胡八一和王凱旋不信，急忙說道。
王凱旋一想：趙琦這小子一揮手一念咒，不是放火就打雷的，還帶著個大粽子，諒這大金牙也不敢。
隨即看著胡八一也不反對，便點了點頭。
「金爺早就知道小趙……嗯，不一般？」胡八一聽大金牙這麼說，好奇的問了一句。
大金牙聽胡八一這麼問，就知道他也見著那大粽子了，索性話也就說開了：「哎呦喂，胡爺您是不知道，當時差點沒嚇死我，到現在，我這還懷疑人生呢！」大金牙不禁朝胡八一訴了訴苦。
「你嚇死？我跟老胡也差點嚇死！你才碰著一個，我們在墓里還碰見一個呢，這傢伙，兩個打的呦。嘿！給我跟老胡都看傻了，你知道吧？」王凱旋聽大金牙這麼一說，嘴就閉不上了，「我說那時候你們來找我跟老胡麻煩，你那麼怕他，我還以為他是你老闆呢！」
「呵呵呵」三人一起苦笑著，望向了趙琦。
「你們望著我幹嘛啊？小爺一沒傷天害理，二沒為非作歹的，你們自己膽子小還怪上我了？」趙琦朝他們望著自己，隨即說道。
「我們膽子小？呵呵了」三人心裡不禁暗想。
「行了，現在咱們也算是坦誠相見了，東西呢，胖子也答應了，就先放你這。」趙琦知道三人還在心裡誹腹自己，趕緊岔開話題。
大金牙一拍大腿，「那咱們就說定了，爺幾個都是爽快人，我大金牙也不含糊，東西擱我這兒，那是一百個放心。」
「那這大約能賣多少錢？」王凱旋急忙問了一句。
「這個嘛？嗯……」大金牙也不好明說多少錢。
「胖子，別管賣多少錢，東西擱金爺這，到時候該是多少就拿多少。」胡八一見王凱旋還要再問，訓斥了一句。
「我不就想快活快活嗎？」王凱旋一臉的無辜。
「一會希望你還能快活的起來」趙琦默默地念了一句。
大金牙見氣氛不活躍，急忙緩和一句：「金爺、胡爺，當初是我不對，現在咱們化干戈為玉帛，我在這給你們陪個不是，以後，咱們一起賺錢，當然，還得仰仗趙爺。」大金牙說完，對三人一抱拳。
此時，胡八一和王凱旋那個時候心裡的芥蒂早就沒有了，王凱旋大笑了一聲，說道：「我告訴你金爺，就我們這手藝，你全天下找不到第二家。」
趙琦看王凱旋如此囂張的樣子，對大金牙說道：「金爺，您是內行，術業有專攻，您給我們講講，什麼玩意最值錢？我們也學點東西。」
畢竟胡八一和王凱旋都叫一聲金爺，他再大金牙大金牙的，顯得有點不太好。
大金牙一聽趙琦叫他金爺，心裡不禁微動，因為這是對他的尊重，給他面兒，人活這一世，有幾個不要臉的呢？如果說剛才大金牙還對趙琦報以戒心的話，那麼現在他已經把趙琦初步的看成一個朋友了。
「趙爺有興趣，那我就講講，要說現在世面上最值錢的玩意，那要屬瓷器了。外國人管咱們中國叫什麼呀？CHINA瓷！瓷器永遠都是最火的，咱們祖宗燒瓷器最鼎盛那會兒，就是現在最先進的工藝都比不了！」大金牙自豪的講道。
胡八一聽到這，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王凱旋深吸了口氣，緩緩的問道：「金爺，宋代的，這麼大的罐……」伸手略微比劃了一下，「值多少錢？」
「幾萬不等吧。」
二人又不自覺的對視了一眼，「那這麼大的呢？」王凱旋聲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又比劃了一下。
「多大？」大金牙怕看錯，連忙又問了一句。
「這麼大！」
這回輪到大金牙倒吸了口涼氣，搖了搖頭：「沒見過！無價！」
王凱旋獃滯的抬起頭，看了眼大金牙，心裡不停地默念著「無價、無價、無價……」
「老胡，哎呀！」王凱旋不禁狠狠的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懊惱的望向胡八一。
「胖子，那不是瓷的，陶的，陶的。」胡八一也平復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想了想說道。
「陶的？陶的值多少錢？」王凱旋又望向大金牙，生怕他再說出一個絕望的價格。
「陶的不值錢。」
「那還好點。」王凱旋這心思總算得到了一絲慰藉，隨即又繼續問道：「那我再問你，金爺，大粽子臉上那面具值多少錢？」
「哪呢？拿出來看看啊！」大金牙一聽，這是好東西啊，趕忙叫道。
「沒拿！」
「沒、沒……拿？」大金牙一臉的錯愕。
「那玩意黑不溜秋的。」「金的，凡是生黑銹的那都是貴金屬！」大金牙一聽也一拍大腿，他聽著都跟著後悔，更別說此時的王凱旋了。
胡八一強撐著面子，不動聲色，王凱旋早惱的找不到北了……
趙琦在一邊偷著樂，呵呵，叫你丫囂張，還全天下找不到第二家？傻了吧？趙琦此時又說了一句：「那老大一塊金子，還具有文物價值，得值多少錢吶！」說完還嘆了一口氣。
王凱旋聽著更難受了，「你說怎麼就不拿呢，那麼小個玩意，拿著也不佔地方！」王凱旋看著自己的左手獨自咽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