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不過就是相愛相殺
向綰從車上跑下來後手機就響了,屏幕上北沐白三個字不停地閃爍著。
她里一陣酸疼,卻深吸一口氣將悲戚壓下,接了電話。
北沐白不等她開口就直接說已經在南大校門外等著了,說記得她今天下午是沒課的,所以專門來帶她去玩。
向綰幾度神色變化,壓著情緒報出了自己的位置,讓他過來。
北沐白開車過來后,直接跳下車過來要抱她,她卻不著痕迹的往後退了一步,伸手抵著他的胸口。
北沐白臉上洋溢著笑容,彷彿心情很好的樣子:「怎麼了?怕被人看見啊?」
說著,無賴似的,又要上前來抱她。
向綰再次推開,抬頭看他。
「歐陽晚是誰。」
一句話,讓北沐白的笑容瞬間凝固,眸中戾氣一閃而過。
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凝視著向綰。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對視了能有一分鐘,北沐白才悠悠的問:「你聽誰說的?」
向綰一看他渾身散發著陰冷氣息的樣子,心徹底寒了。
她很奇怪自己這個時候竟然還能笑出來。
「綰綰?你倒是真的很愛晚晚……」
北沐白到底第一次在向綰口中聽到這樣不禮貌的話,他盯著向綰沒出聲。
半晌,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誰告訴你的,三哥?」
向綰腦海中一陣叮叮咣咣,這件事情,薄喬衍竟然也是一早知道的?
她沒出聲,但北沐白從她臉上看出了震驚。
「不是三哥?那是……」他頓了頓,神色忽然陰冷的可怕。
北沐白忽然逼近了她,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輕輕摩擦,問道:「綰綰,你不是說過再也不會見他得嗎?」
向綰緩緩抬手,一巴掌打掉了他捏著自己下巴的手,冷聲道:「別叫我綰綰。」
北沐白一愣,在她一雙美目的逼視下,神色有些閃爍,也有些恍惚。
這幾年,其實他已經很少再想起歐陽晚了。
直到前段時間蘇淺突然回國,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北沐白才驟然想起,他有一個愛人叫歐陽晚。
想到蘇淺,想到三哥,他忽然有些痛苦。
如果,如果當年歐陽晚也是詐死的話,還有多好。
北沐白不能剋制自己的一再想起歐陽晚,藉由工作之名逃避向綰,這種時候他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感激向綰的體貼從不粘人,愧疚她的從不懷疑。
他不是沒有想過跟向綰坦白,但她那麼心高氣傲的女生,怎麼能甘心做了一個女人的替身?
有些話根本不用過多解釋,一個名字,已經詮釋了所有。
為什麼北沐白喊她綰綰的時候總是那麼溫柔,為什麼第一次醉酒強要她的時候還能準確的喊出她的名字。
北沐白從未見過向綰這樣的眼神,他躲閃著,有些不敢面對。
「歐陽晚,是我曾經的愛人,就是這樣,我沒什麼好解釋的。」
說完這句話后,他看了一眼向綰。
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消失,北沐白心中一慌,竟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片刻后,北沐白忽然道:「我忽然有些事情……」
說著,不敢再去看向綰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向綰看著他幾乎是倉皇而逃的樣子,心中忽然生出一絲報復的恨意,冷聲道:「北沐白。」
北沐白停下腳步。
「你不是一直在找那個女人嗎?」
北沐白渾身一僵!
「你不是一直都想殺了你大哥的女人嗎?」
北沐白臉色驟然煞白,僵硬著緩緩轉過身。
向綰神情倨傲的看著他,近乎破罐破摔的笑:「北沐景當年費盡心思藏起來的人,就是我。」
到了這一刻,向綰忽然覺的有些可笑。
造物弄人。
她眼神清冷,語色冷淡:「我就站在這裡,你要動手嗎,要殺了我給歐陽晚報仇嗎?」
「閉嘴!閉嘴!」
北沐白忽然像是瘋了一樣,面目猙獰,伸手指著她的臉,近乎瘋狂的咆哮著。
向綰看著他一瞬間醜惡起來的嘴來,睚眥欲裂,雙目血紅,徹底寒了心。
她深吸一口氣,拚命將心中的痛苦和酸意壓了下去。
不過就是相愛相殺,何所畏懼?
你把我當替身,我豈能讓你太過輕鬆,心理負罪,恐怕比報復更加痛苦吧?
自己一心想要報復的人,卻曾經當成寶一樣軟聲軟語的討好。
北沐白,這種滋味,自己慢慢消化吧。
向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北沐白卻像是被電了一下突然吼道:「站住!」
向綰背對著他將淚意壓了下去,轉身,輕盈的笑:「要動手嗎?」
北沐白神色幾度變化,痛苦掙扎、糾結懊悔、茫然失措……
最終化成一聲瘋癲的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向綰就站在兩米之外看著他,神色平淡,不言不語。
北沐白終於笑夠了,惡狠狠的盯著她;「行,行……竟然是你,北沐景真是玩的一手好把戲,竟然把你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行……」
他深吸一口氣,走上前,指間幾乎要戳到向綰的臉上:「向綰,你很好,你……你給我滾!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
「啪!」
向綰眉目清冷的看著他:「否則怎麼樣?」
北沐白歪著臉,不敢置信的瞪圓了眼睛。
「北沐白,你真讓我噁心!」
「你說什麼?」北沐白刷的一下抬起頭。
「你讓我噁心!噁心透了!」向綰猶不解氣的又甩了他一個耳光!
北沐白徹底被她打懵了!
向綰卻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轉身離開。
北沐白回過神之後,站在原地對著她又吼又罵,卻沒有上前一步。
他不知道自己在罵什麼,在怒什麼,是因為這個人是向綰,還是因為向綰剛才那句話。
向綰轉身的瞬間,淚就濕了眼眶,在北沐白的叫囂聲中更加肆虐,洶湧而來。
不生氣,沒什麼好生氣的。
只是覺得不值得。
一顆真心捧著送出去,卻被人百般踐踏,還是……當成贗品來肆意踐踏!
太不值得了。
向綰獃獃的靠在念涼涼的懷裡,已經沒有在哭了,只是眼神有些空洞。念涼涼卻被淚糊了滿臉,感覺一顆心被戳的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