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暗夜鬼影,無骨之人
第426章:暗夜鬼影,無骨之人
這次掉鏟的地方,仍舊是墓牆的外圍。
等我們過去看的時候,工地上開挖盜洞的程序和上一次幾乎一模一樣。
就連盜洞裡面的情況也相似。不過這次我下盜洞的時候,王君和沒有在試圖阻攔我。
在墓道的前方,我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雙解放膠鞋的鞋底,這個盜墓者穿著一身棉布的綠軍裝,我只能看見他的下半身。
不過,他的姿勢和前面兩個盜墓者是一樣的,全是身體呈跪姿,頭插到地裡面,死在了盜洞的盡頭。在我的角度看起來,這個佝僂的人體顯得無比的詭異和怪誕。
這再次驗證了我的想法,這個地方不對勁!
等這個人的屍體拉出來以後,我們看了一下他的隨身物品。
在他的身邊,有一個銹得不成樣子的鐵皮電筒,軍服的口袋裡裝著半包「大重九」香煙和火柴。
在他的手裡,還抓著一把木柄的205型解放軍工兵鍬。
穿軍服不代表這個人是軍隊的士兵,那個時代人人都穿軍服。這個人身上的物品表示,這是一個70年到80年左右的人。
這個盜墓者的盜洞挖得比較仔細,一點兒也不顯的急躁,看起來他的心裡很有把握。這個盜墓者應該是家傳的手藝,
因為在那個時代盜墓,可以說銷贓極為困難。可以說,那時候盜墓的人多數是出於興趣、或者作為對自己技藝的鍛煉。要是單純為了錢盜墓,乾脆就沒什麼意義。
我看了一下這個人的臉,臉上腐爛得很嚴重,所有的血肉都已經膿血化了。除了那個時代的人特有的短髮茬以外,完全沒有什麼發現。
這個第三號盜墓者,排在一串金和日偽時代的瓜皮帽兩個人之後。但是他的下場和動作,卻和前面的兩個人一模一樣!
這就說明,造成他們死亡的是同一件事。而並不是人。
因為這三個人死亡的時間跨度,幾乎貫穿了60年,這樣的事只能是那些生命悠長的東西做出來的,不可能是人。
我轉頭回去的時候,發現在場所有的人都是面色沉重,這樣的盜墓者連環死亡的情況,讓每個人都開始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來了。
這情況讓人不得不想起什麼「法老的詛咒」,「發掘木乃伊的科學家神秘死亡之謎」,之類的事件。
恐慌傳播的是最快的,很快的,工地上的氛圍就變得奇怪起來。
領導們各自分頭做自己下屬的工作,民頭趙明的工作最繁重,他有足足二十個人要安撫。
工地上的工作到底是停下來了。
很快的天就黑了。我們四個人窩在一個帳篷里研究今天的事件。
當然,面對這樣沒頭沒尾的事,我們也分析不出什麼結果。很快的大家就各自回帳篷睡覺。
我們到了這裡以後,每天都睡得很早,因為實在沒什麼好消遣的。黃九如又不肯和我玩風流醫生俏護士檢查身體的遊戲,所以只好早早睡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我醒了一次。
夜裡的山中分外的涼爽。帳篷裡面是徹底的一片漆黑,周圍都是海浪一般的松濤聲。
我又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在睡夢中,猛地驚了一下。
這就像是一條蟲子,在你的後背和涼席之間爬動一樣,輕微的一下蠕動,足以把一個沒睡實的人瞬間弄醒。
把我弄醒的不是什麼蟲子,而是一陣寒涼的心悸感。我就覺得我的全身打了個寒戰,然後立刻就坐了起來。
我在黑暗中摸到了黃九如的腿,然後輕輕掐了她一下。還沒等我的手縮回來,就被黃九如抓住了手腕。
九如已經醒了。
我在黑暗中穿上鞋,然後拿出褲帶上別著的對講機,按了兩下通話鍵。
黃九如身上的對講機,立刻就發出了接連兩聲短短的「沙沙」聲。這是聲場噪音,音量就相當於撕斷了兩張紙條。在這個寂靜的夜裡,已經足以提醒另一間帳篷里的若雪和常如冰了。
我拍了拍黃九如,讓她在帳篷里注意警戒。然後拉開帳篷,從裡面鑽了出來。
這兩聲信號,是我們白天商量好的,就是讓大家原地不動,保持高度戒備。
而我獨自出去看情況,則是不得不這麼做。
在我們這些人中,若雪要是對上那些奇怪的東西,基本上毫無還手之力,她的手槍還不如警服對她的幫助大。
黃九如的道行折損太大,現在她也是處於被保護的一員。所以武力最強的常如冰,就要同時負擔起保護她們兩個人的責任。
在這個時候,能動的只有我。
帳篷外面的溫度,要低很多。即使是在夏夜裡也帶有幾分寒涼。山風迅速的帶走了我身上的溫度。
今晚是個陰天,天空上無星無月,在這樣的天氣里的山區夜晚,那真是黑到伸手不見五指。
我把短劍拿到了手裡,聽著松濤聲就像海潮,被一股強勁的風吹動著,如同波浪一樣由遠及近。
直到濤聲到了我身邊的時候,這陣風陡然從我身上吹過。
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近,我佇立在一片漆黑的營地中間,慢慢的打開了我右眼上的噬魂血眼。
右側的視野中一片血色,我周圍的一切就像是在沖洗照片的暗房中一樣,全都是紅色的。
整個營地里一片寂靜,只有我一個人站在中間。
我轉過身,跟隨著那種不安的感覺,穿過了帳篷中間的間隙,向著山坡上一步步的往上走。
這片山坡是在營地的南面,地勢平緩向上。我盡量保持自己的腳步寂靜無聲,一步步的向上走去。
沒過多久,等我轉過頭的時候,我已經走出了一百多米遠。
此刻我腳下的地勢很高,整個營地以及發掘古墓的現場,現在都在我的眼前。
猛然間,我就看著兩個黑色的影子,在離我大概兩百米遠的地方,從對面的山坡上穿過。
我和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個營地和一片古墓,由於距離的原因,我即使運足了目力,也看不清楚那兩個人的面目。
不過兩個人身體的姿態很奇怪,他們的身體看起來很柔軟輕盈。
這種柔軟,就像是全身完全沒有骨節一樣,在他們跑起來的時候,好像是他們的胳膊腿就像蛇一樣,能夠任意的彎曲。
離得太遠了,完全看不清楚,這也許是我的錯覺。
不過有一點是沒錯的,他們兩個挨得很近,後面那個人一直緊貼著前面那個人的後背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