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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金雞滿槽、四梁八柱

  第415章:金雞滿槽、四梁八柱


  既然這個人是常如冰的弟弟,我估計他原本的模樣最多也就是二十五六歲。那他現在這副老態龍鐘的樣子,就肯定是裝出來的。


  這樣一來,我也不擔心他突發急病,馬上就要咽氣之類的事。於是就立刻開始問他,關於「長苗兒會」這個組織的問題。


  這件事可能直接關係到阿遠的失蹤,還有這些天以來劉江見到的各種詭異事件,很有可能這個「長苗兒會」就是這件事的關鍵。


  聽我問起了這件事,只見常如山想了想說道:


  「這個長苗會啊,是咱們這二幾年時候的一個小綹子。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有一段時間他們會裡有了錢,買了一批好槍。」


  「當時會裡的骨幹成員,用的都是20響的長苗兒匣子,都是金雞滿槽…哦」!

  常如山估計我沒聽懂,也是連忙解釋了一下。


  「當時的匣子槍就是駁殼槍,全名叫毛瑟軍用手槍。德國在1896年就開始生產了,當時咱們國家各省軍閥也都在造,但還是德國和捷克產的最好。」


  「我說的這種「金雞滿槽」。就是其中最好的一種。一般的匣子槍兩側的加強筋都是凹陷下去的。但是只有這個「金雞滿槽「是鼓出來的,而且使用的還是那種加長的20發彈匣。這種槍可以通過槍後面的快慢機,調整成為半自動和全自動兩種射擊方式」。


  「而「長苗兒」指的就是匣子槍的槍管加長型,長槍管會讓射程更遠一些。」


  「當時在那個時候,綹子裡面的小崽子,有的連一把土火槍都沒有,只能拿個扎槍頭子(紅纓槍)做武器。所以一個綹子裡面的頭目和四梁八柱都能配上這種槍,那是相當奢侈的事。所以這「長苗兒會」也就因此得名」。


  「這個長苗會基本上什麼事都干,劫道、綁票、砸響窯,原本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可是忽然有一天就有錢了」。


  「我後來聽說,是他們大當家(匪首)的帶人進關(去山海關以南),做了兩筆買賣賺的錢」。


  「他們大當家的是什麼人」?我向著常如山問道,


  「長苗兒會的大當家的叫盧四旺,喝號(江湖名號)叫「望山好」。


  「傳言說,他帶了四五個人上了天津,接連綁了兩個肉票,都是回報豐厚。這樣他們才有的錢」。


  只見常如山想了想說道:「也就是在他們有了錢以後,這幫人的路子忽然變了」。


  「原本乾的那些買賣也不怎麼幹了,開始轉行干起了偷墳掘墓的買賣」。


  「據說是盧四旺在天津搭上了一條洋人的線,覺得這砸響窯的買賣不如扒墳來錢多,於是索性就轉行了」。


  「他們綹子裡面的「字匠」…呃…就是「房門柱」…哎呀!跟你們這些人說話太費勁」!

  只見常如山說著說著就發起火來,被常如冰在邊兒上咳嗽了一下,立刻就嚇得縮了一下脖子。


  只見他頓時就老實下來,耐心細緻地給我們解釋道:


  「這東北的土匪,講究個四梁八柱」。


  「其實這四梁八柱。原本是蓋房子的時候的規制。後來就被用到了土匪的職責劃分上面」。


  「這四梁是:托天梁、頂天梁、順天梁、應天梁。」


  拖天梁是軍師,頂天梁是炮頭,就是敢死隊長兼前敵指揮。


  順天梁是後勤,應天梁是「水香」,就是負責安排崗哨警戒的。


  而八柱就是:「掃清柱」相當於是辦公室主任。「狠心柱」管秧子房,就是看押肉票的地方。


  「白玉柱」管馬號,「插簽柱」是偵察兵,「遞信柱」是聯絡官。


  「房外柱」又叫花舌子,是專管和被綁票的家屬講價錢的。


  「最後一個叫「房門柱」又叫「字匠」是專門給人寫信的,就相當於是文書」。


  「這就是四梁八柱了,基本上凡是大一點的綹子,都有這麼個配置,他們各司其責,該是誰的活就讓誰干」。


  只見常如山說到這裡,終於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道:

  「他們長苗會裡面的字匠原本就是個風水先生,因會寫字,所以才被他們擄上山入了伙」。


  「就是靠著這個「字匠」幫他們看風水,這幫長苗兒會的人,據說那一陣子挖了不少大墓」。


  「基本上就是這些情況,」只見常如山說道:「我知道的大致就是這些了。」


  「這要是在當年,民國十幾年的時候,他們會裡的人,我多少還能認識幾個。放到現在就算了,估計他們這些人誰也活不過我。」


  只見常如山說到這裡,偷偷朝我擠了擠眼睛,然後端起茶杯開始慢條斯理的喝茶。


  我聽他這麼一說,心裡頓時就明白了,原來這個長苗兒會,就是一個半路出家的武裝盜墓團伙。


  我一看考古隊的副隊長劉小光,只見他一臉狐疑的看著那個常如山老爺子,一時之間,他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其實就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這老爺子滿口的黑話,當年肯定也是這附近土匪裡面的一員。要不然他對土匪的內情,絕不會了解的這麼清楚。


  「你要幹啥」?我小聲對著劉曉光說道:「還想要報警是咋的?」


  「你覺得他老人家這個樣,警察部門哪個地方敢收他?」我看了看劉小光:「現在他就是上了警車,都未必能活著下來!」


  「更何況,他當年就算幹了些什麼事兒,90年過去,那也早過了追訴期了吧?」


  聽我這麼一說,只見劉小光立刻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哪有那個意思?這是你請來的客人,這是幫咱們做調查來了,我歡迎還來不及呢!」


  我跟劉小光說這兩句話的功夫,只見常如冰把那塊刻印著兩支長箭的銅元,給常如山遞了過去。


  常如山看了一眼之後,立刻就說道:「雙箭雙翎,這是他們綹子里的「老疙瘩」!

  「啥?啥意思?」我立刻好奇的問道。


  「這是長苗兒會的號牌,這「銅子兒」上面,大當家的是三箭三翎,四梁八柱是單箭三翎…三翎就是箭羽上面是三道溝」。


  「帶雙箭雙翎牌子的,整個綹子就一個人,他就是「老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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