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面試

  「你的屋子可真亂啊，不養個奴僕幫你整理整理嗎？要不就把這個送給你怎麼樣？這身體可是現做的，新鮮出爐，你就喜歡這樣清純稚嫩的是不是？是因為體香嗎？

  呵，我以為一般老男人才是XX控耶，你這個年紀的小鬼，不是應該更喜歡那種風韻猶存，前凸后翹，各種方面都大一些的大姐姐吧？你還蠻早熟的呢，老氣橫秋的……」

  『玉簪的克隆人』一進洞府，就在唧唧喳喳得說著聽不懂的怪話。

  鄭澤天也不理她，當著她的面把那些用光的藥箱和巨子的蠟燭搬到裡屋，清出客廳來，擺出兩個蒲團請她坐，然後擺出茶具，給她泡了壺茶，放了些果脯，最後才把裝天書的玉匣取出來放在茶几上。

  「來者是客，請。」

  『玉簪的克隆人』笑眯眯得看著這男孩有模有樣得準備，便也攏一攏衣裙，在蒲團上跪坐下來，

  「多謝款待。」

  鄭澤天問道，

  「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玉簪的克隆人』笑著飲茶，「人家是玉簪啊，你不識得啦。」

  鄭澤天點點頭，拍拍玉匣，

  「好，那就當是玉簪吧，你們是真要買我的書嘍？不怕落得和拍賣場那個一樣的下場嗎？」

  『玉簪的克隆人』笑吟吟的取出一枚儲物玉墜子推過來，

  「多謝關心，我們也知道此書的價值，所以抓緊時間準備，即刻來了。

  這次來的匆忙，我把附近可以調撥的流水都湊齊了，這儲物玉中有價值三千萬兩的珠寶財貨，其中紙鈔就有一千萬兩，墨竹山各家商行的都有，都是拆成百兩五十兩一張的，師兄可以當場點驗。」

  鄭澤天看看那儲物玉墜子，一塊常見的墨竹山弟子玉牌，下頭系著紅穗，上頭是一塊金鑲玉的玉珏，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腰件掛飾。但是系統無聲無息得，在那玉珏旁標註了『偽裝的通訊器』幾個字。

  鄭澤天抬眼看看對方，搖搖頭。

  『玉簪的克隆人』笑道，

  「師兄，本來按規矩，是該和你講講價的，不過我欣賞你的才能，區區築基期，手裡拿得出天書，還能從飛劍底下倖存的人，自然是值得投資的。

  所以這次我可是抱著很大的誠意來的，本錢都出給你了，師兄可不要讓我難做哦，你要是再獅子大開口，人家手裡也沒別的了，啊，只能把這個人輸給你了呢。」

  鄭澤天卻不理會她在那拋媚眼，依舊搖頭，

  「錢財乃身外之物，手上沒錢固然寸步難行，卻犯不著為此把性命搭進去。在我看來，你們的實力還是太弱了，拍賣場的主事別人想殺就殺，和你們做交易連一點安全的保障都沒有。

  何況不過是一本書，就和見了什麼奇珍似的，巴巴得把手裡的現錢都拿出來換，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大概背後也沒有三大派一級的勢力做支撐。

  那你們這麼弱的實力，如何能拿得住這種因果的？到時候你們被那劍仙殺上門去，屠滅滿門也就罷了，豈不是連我也要給連累清算出來，這三千萬兩，五千萬兩又如何？我能拿得住嗎？怕是手裡還沒捂熱，就給人搶奪了去了。」

  『玉簪的克隆人』收起笑容，有點好奇的道，

  「一套一套的……你待怎樣？」

  鄭澤天拍拍玉匣，「你們殺了那劍仙，證明自己有實力，我再同你們交易。」

  『玉簪的克隆人』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你打的好算盤，把我們當槍使，幫你了結因果。自己坐收漁利？」

  「難道這不也是你們的因果么，你們的人都死了吧？難道不報復回去嗎？那還有臉混江湖嗎？」

  『玉簪的克隆人』點點頭，

  「說的有道理，這麼說只要殺了那劍仙，把他的頭給你就可以了嗎？」

  鄭澤天笑道，「誰要他的頭，何況此書的因果不結，後患無窮，又豈止一個劍仙，你們做事這麼優柔寡斷，大概沒啥實力，我想想還是不要和你們交易了。」

  『玉簪的克隆人』眯起眼，不說話了。

  鄭澤天和她僵了一會兒，突然一攤手，

  「當然啦，終歸書在我手裡，那劍仙也好，旁人也罷，和我犯殺劫的，早晚都得除掉，有人聯手自然是好的。

  只是你們說是要投資我，要結交我，卻到現在都藏著掖著，甚至不肯以真身示人，還一個勁耍這些畫皮的伎倆來探我的底，實在讓人感覺不到合作的誠意啊。」

  『玉簪的克隆人』垂下眼帘，

  「哦，原來如此，那不知如何，才能讓師兄感受到我們合作的誠意呢？「

  「重來一遍好了，」

  鄭澤天端茶喝了一口，抬眼看著她，

  「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玉簪的克隆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笑了，就臉上的皮，向兩頰抽起來，露出滿口的獠牙那種笑，

  「你這男人，真的討厭的很！怎麼你那麼想知道自己在和誰打交道嗎！好！本座正是域外天魔！域外天魔你懂不懂！怕不怕！嗷嗷啊啊啊！」

  鄭澤天看著面前突然之間，皮脂崩裂開來，腦袋肉眼可見漲大三倍，彷彿要張口把自己生吞活剝，頭上還被系統標了『二階段』的『玉簪克隆人』，眼皮都懶得多抬一抬。

  「哦。天魔啊，最近是挺常見的呢。所以，你們是天外來的勢力？想要攻擊墨竹山？」

  看他還是這副淡然聊天的表情，『二階段』少女的腦袋，好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縮回來，變回『玉簪』的模樣，又換了一副楚楚可憐潸然淚下的模樣，

  「嚶嚶嚶，這小兔崽子吃了不就完了么，有什麼好和他廢話的……好了好了，我做就是了。」

  什麼莫名其妙的？

  然後還不等鄭澤天開口問，便見對面的『玉簪』伸手拔出一顆牙齒，把帶血的牙根掰開，取出一顆水銀似的小鋼珠，服毒似的皺著眉頭，一仰頭把那鋼珠吞到肚子里。

  這是在幹嘛？系統標註一下啊？

  『系統已關機』

  關機？？

  下個瞬間，他對面的『玉簪』突然發起瘋來！「哈哈哈！小兔崽子！哈哈哈！」得慘叫著，把十指長得和筷子一樣長，就朝臉上一陣亂戳，把如花似玉的容貌戳得和馬蜂窩一樣，密密麻麻的都是深洞，一時間皮開肉綻，血如泉涌，兩個招子都給扎爆了，直從眼眶裡掉出來來，滾到茶碗里。

  鄭澤天挑起眉毛，用袖子遮著臉，免得被血給濺到了。

  不一會兒，這克隆人，就莫名其妙的把自己胸猛得插死了，插得血肉模糊，一頭栽在面前茶几上不動彈了。

  不過，也沒讓鄭澤天等的太久，桌上的血很快又倒流回去，對面的少女重新抬起了頭，抬手把臉一揉，換了一張扁扁平平，慘白如紙，沒有五官的臉。

  「初次見面，我是synthetic self-evolvable von-Neumann-structure quantum computer，你可以稱呼我的系統名MELCHIOR，或者使用我的AI人格代號MAIDEN。」

  這是在通過神識溝通？這麼想來肉蠍子也是用類似辦法在腦袋裡說話的，這就是『通訊』么……

  鄭澤天想了想，「你……能不能用我這邊的方言說？」

  無面目的少女於是重複，

  「我是一種人工合成的馮諾依曼結構自進化量子計算機，人工智慧輔助系統。你可以稱我『賢者系統』，或者稱呼我的AI代號『少女』。」

  鄭澤天這回是真懵了，不是裝的，

  「少女？賢者系統？系統是什麼？」

  『少女』面無表情得，

  「系統是針對人類的智能輔助道具，提供技術支持或情感伴侶，為了方便理解，你可以把我理解成域外天魔製作的機關傀儡，當然我比那些墨竹山的貨色更先進一點。」

  鄭澤天皺眉沉思，

  「傀儡……系統……縫喏衣……先等等，你是『少女』，那剛才自稱玉簪的那個是怎麼回事？整得血淋淋的，嚇唬我啊？」

  『少女』也不隱瞞，

  「她只是個克隆人臨時工罷了。這裡有嚴重的干擾，到處都是墨山巨子藏在暗處的『眼』，我需要借用她瀕死時的託管機制上線，才能避過監控，遠程給你面試。」

  「哦這樣啊……」

  鄭澤天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湊上前，貼著那少女白紙一樣的臉，連珠炮似得提問，瞳孔里閃著光，

  「克隆人是什麼？為什麼她會和玉簪這麼像？連氣味也一模一樣，你們到底是怎麼辦到的？而且特地把她的臉做成那樣，難道是為了假扮玉簪？你們想滲透謝羅山？還有系統到底是什麼？你剛才用的根本不是法術吧？不是太素顯然也不是太極的道，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少女』也不搭理他，甩手亮出一大片圖標演講稿，

  「我的構成和原理不是這次會面的重點，如果閣下對我們這麼感興趣的話，不如自己加入公司，你的問題都會得到解答。畢竟，是你提出了，『誠意合作』的要求不是么。

  鑒於閣下的簡歷在公司系統的審核名單之中，且已經通過了首輪篩查，此番觸發應聘機制，我判斷你有直接面試的資格，如果閣下真有興趣了解我方勢力，並有入職的意願，請讓我先為敝司做一些基本的介紹。」

  鄭澤天只好按耐住好奇，坐回去點頭，示意請對方繼續。

  於是『少女』伸出手指，在虛空中寫出一串奇特的咒文，看起來像是某種西域異人族的符文。

  「這是本公司的登記名『MELCHIOR』，在天外天的文明中，指代『賢人』『賢者』『博士』。

  在天外天世界，『MELCHIOR』集團曾一度是世界排名前十的軍事防務承包商之一。主營業務涵蓋國防，軍工，醫療，航天，智能，信息技術，數據安全等各個領域。

  但在天外天的內戰之後，我司被拆分重組為『賢者公司』，排名雖然有所滑落，但目前依然是多元宇宙五百強企業，目前在生物科技方面佔據行業領先地位……」

  『少女』一邊說著，一邊投射出數以千計的地球，

  「這些是本公司擁有的天外天世界分公司。」

  然後她把地圖拉到角落指著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塵埃道，

  「這裡是你的世界49327。」

  鄭澤天看著摧殘的星圖，一時間有些恍惚。

  「怎，怎麼就這麼點兒大……」

  不過『少女』倒是沒有過多解釋，直接一彈指把地球全息地圖彈出來給他玩，把『公司簡介』部分結束就開始講『組織架構』。

  「請允許我對公司進行簡要說明，公司制企業是指按照法律規定，由法定人數以上的投資者(或股東）出資建立、自主經營、自負盈虧、具有法人資格的經濟組織。

  按照公共安全系統的相關規定，公司可以為了合法經營的在所屬位面招募土著僱員。

  以閣下的例子，如果通過面試，完成應聘測試，可以成為我公司臨時工，臨時工在試用期間達成既定業務指標，可以轉正為各位面子公司員工。

  子公司員工可以工作簽證的形式，獲得虛擬網路接入許可權，可以自由鏈接進入公司所擁有的位面伺服器，如前往公共網路或私有伺服器，需要開具出差申請函，並向公共安全報備，接受網監的隨機抽檢審查。

  各位面子公司福利待遇不同，以49327子公司為例，本地員工採用終身雇傭和年功序列制度，薪資如下表，根據出勤時長和工作績效計算薪資。可以通過指定的貨幣或物資形式發放，也可以通過公司系統點數工資卡，具體的兌換請參考列表。

  本地子公司員工入職就享受三次免費體檢套餐，可以在克隆藏保存或自定義克隆體，死後有幾率以設定的保存狀態復活。

  員工可以通過公司工資卡可以採購民用武器彈藥和藥物，沒有數量限制，申請貸款無需審核立即放款，最高支持三期免息。使用工資卡購買本公司產品可以享受折扣，可以申請最高四級科技的裝備植入體，若自願報名參加新產品試驗可以免收手術費。

  喪失戰鬥能力和意願，並且還清貸款后，員工可以申請退休，請悉知退休會回收公司相關記憶，並且所有增強系統都會即時報廢。

  另外，子公司的優秀業務標兵，有機會通過內部幹部選拔，被升為總公司正式員工。成為正式員工可以得到公司擔保開放公民許可權。薪資待遇享受總公司待遇，所有系統許可權立刻提升到五級……」

  鄭澤天差點沒給『少女』迎麵糊臉丟過來一大堆契約，待遇，合同給拍暈了。

  雖然因為生僻詞太多，十句話有九句聽不懂的，但對方通過神識交流，還在那繪聲繪色得用幻術戲法演說，而且許多條款薪酬都有數字和計算，以前在中原做散修時，鄭澤天也接觸過一部分，倒是勉勉強強理解了一部分。

  簡單來說這個『公司』，其實就是天外天魔的商會組織，他們有著高深的機關道法，可以在諸天間穿行，和諸天部族貿易交流，或者強取豪奪，掠奪資源和知識，轉化為自己的利益。

  ……從來只見吃人噬魂的魔頭，一心賺錢的天魔還真是第一次見。不過也難怪那些玄門弟子都會願意加入公司，成為受人指使的臨時工了。

  諸天萬界啊，誰都會好奇這片天地之外，其他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不是嗎？

  人類是無法戰勝求知慾的，哪怕羽化的仙人們，一旦了結了此世的恩怨，不也是一個個頭也不回得，飛升新天地，開啟新冒險去了么。

  鄭澤天翻閱那些合同，扭頭看看桌上的玉匣，

  「面試……臨時工……所以這就是我的應聘測試？怎麼這書在天外很值錢嗎？交給你們就能加入公司？」

  『少女』搖搖頭，指指自己，

  「不，得到這本書，是『她』的任務，如果你願意加入我們，那麼今天正好有一件事交給你們做。就算作你的應聘測試了，而且只要做成了，我破例讓你直接跳過試用期，直接入職公司正式僱員。」

  鄭澤天摸摸下巴，

  「好啊，說來聽聽。」

  於是『少女』把地圖一轉，轉到天虞山，指著峰頂一處洞府，

  「從天虞山峰主，鎮守真人陳莎手中獲取《如意劍經》。」

  鄭澤天一瞬間僵住了，「北辰劍宗的《如意劍經》？」

  『少女』揮手熄滅滿堂光影，「北辰劍宗的《如意劍經》」

  「……好吧，我答應了。」

  鄭澤天點點頭，伸手取了公司給的玉佩系在腰上。

  這任務還挺簡單的。畢竟《如意劍經》他自己就會，大不了默一遍就是了。

  什麼，怎麼來的？

  哦，用半部《破邪顯正鑰匙卷》和一個缺心眼的戇卵換的。誰知道對面居然真把全本都默下來了……不過有趣啊，那戇卵不是失蹤了嗎？那墨竹山的《如意劍經》是誰傳下來的？

  看他接了任務，又收了錢，『少女』點點頭，指指自己，「她會協助你的。」

  然後『少女』一把將自己的臉皮撕了下來，臉上破裂的創口蠕動起來，好像絛蟲一樣吃掉臉皮，又重新長回『玉簪』的臉來，好像剛剛浴血新生的少女，「呵——！」得一聲長嘆，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鄭澤天，「……你們真的有必要整得這麼噁心么。」

  那少女吐著嘴裡的血抬眼瞪他，

  「你加入公司了？」

  鄭澤天看到『玉簪的克隆人』的字樣又浮現出來，又看看自己的頭頂，居然被標記了『我是卧底』……

  「嗯，我會幫你去取《如意劍經》。」

  『玉簪』氣喘吁吁得爬起來，看鄭澤天已經收了儲物玉，瞪了他一眼，抬手抓過玉匣，取出那本《太上道君洞玄部序意真解》翻開看了一眼……

  「怎麼沒字！？」

  那當然沒字了，你們來這麼快，他只來得及抄了個書名上去。

  於是鄭澤天面無表情解釋，

  「大概是你仙緣不夠吧，帶回去給『系統』看吧。怎麼，你們公司不是橫跨諸天萬界，總不至於連個能讀懂天書的都沒有吧？」

  「……真有這麼玄乎，肉眼看就是看不到……」

  『玉簪』一臉懷疑，翻來覆去看了半天，最後小聲嘀咕著，把那本書放回玉匣里收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