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原來如此
王千月一邊說著,一邊注意叔叔的神色,剛開始,他只是驚訝,慢慢的臉色凝重起來。
父親步入開光,正是十歲年紀,無愧於天才這個稱號,但是有一天那個男人騙他喝掉一杯水后,一切都變了。他永遠無法忘記父親偷偷給他說的,那纏綿他童年時代的噩夢……
粘稠的鮮血,哭泣的孩子,白皚皚的枯骨,陰森恐怖的房間,搖曳的燈火,以及那兩個比惡鬼更可怕的模糊的男人臉孔……
「他將奪來的靈根,注入到自己孩子體內,果然日後他兒子進境一日千里,而那可憐的孩子,卻日日遭受噩夢折磨,再也無法進步一點。族長察覺到異狀,調查到真實結果,但他幾度尋思,終於還是對外宣布,那撿回的孩子遭受夢鬼襲擊,精神受損,無法再感悟靈氣。而那個被灌注靈根的王家嫡子,卻被全力地培養起來……」
王千月一字一字地說道。
王通全身顫抖,怪不得,怪不得族長看父親眼神有愧,怪不得說什麼以後要對他以理相待……
他原本以為這是已經痴獃的父親的夢魘,沒想到這是真的!
王家何其殘忍,居然隱瞞這個真相這麼久,還騙兄弟王鼎和他為王家賣力!
真相太殘酷,那支撐著他,對王家感恩銘記、對王家眷念之情,出現裂縫!
只是,依然不肯相信罷了。
「但偷盜畢竟是偷盜的,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佔據而來也不能發揮最大功效,是以你的境界只能止步結丹,是也不是?」王千月說這句話時,語氣是輕飄飄的,但其中蘊含的分量,卻極重,像一把重鎚,狠狠地敲在了王莫林身上。
大堂上,眾人臉色各異,多是不敢置信,但絕不會承認,唇亡齒寒,他們要維護家族利益,所以在震驚之後,對王千月,便是怒目相向。
而那紫衣蒙面神秘男子,依然冷冰冰地坐在那裡,既沒有表示憤怒,也沒有表示玩味,而是像一截木頭或者是房間一個擺設,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但王千月最忌憚的就是他。
王莫林臉上肌肉不斷顫動,大腦中飛速運轉,究竟是什麼時候,這個被譽為王家最高機密的事情泄露出去,要知道當年參與這件事情的人都死於非命,查無所查,那這賤種又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僅僅只是對方的一面之詞還是有什麼證據?他心思百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殺人滅口!
此女留不得!
王家勾結魔教就足夠喝一壺了,再加上剝奪靈根這種事情,在輿論上就再也站不住腳,王家畢竟只是個家族,若是被修真界那些龐然大物抓住痛腳,立即頹敗。
「王千月,試問我王家並沒有虧待與你,怎麼這樣血口噴人,來人,給我拿下這王家逆女!」王莫林大聲吼道。
很快的,王家供奉的長老以及王家那神秘力量掌握的長老也動員起來,將王家大廳里三圈外三圈圍了個水泄不通。
當然,王家此刻最大的依仗,卻是那身著紫衣的冷酷男子。
彷彿他一個人,就抵得上千軍萬馬!
王莫林雖說不知道這位大將的厲害,但他卻知道那神秘力量的恐怖之處,只怕隨隨便便拿出個人物,就不得了,結丹境那是炮灰跑腿,而元嬰滿地走,出竅稀鬆平常……由此可見,這個大將,絕對比那什麼星冠七怪要厲害得太多,因那幾個張狂恐怖的人,在這人面前,也戰戰兢兢。
王莫林的暴怒,讓王鳳仙王採薇底氣提起來了,說實在的,她們就看不得這個野種搶掉她們的風頭,就看不得她絕色美麗,且能力超群,毀掉吧,不過是個賤女而已!
王宏淵那雙漂亮的眸子里卻閃過一絲深沉,正待講話。
然而,王通卻勃然一聲大吼:「住手!」
這一聲大吼,中氣十足,正義凜凜,叫人不敢相信,平時老實木訥的人,也能喊出這麼大的聲音。
王通怒目橫張,一步一字一問:「王莫林,我侄女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沉寂多年的老實人,猶記得那時父親說這些話孤單恐懼,多少次半夜醒來,父親淚流滿面,瘋瘋癲癲。
他們告訴他,那是父親做的噩夢夢,他一直懷疑。
父親在哥哥不到十歲的時候瘋癲死去,死的時候,那解脫的笑容……
今日,真相似乎要浮出水面,但那絕對是讓人絕望傷心的事實。
對王家老族長,他從來都是敬重敬畏的,也從來努力地把自己當做王家一份子,甚至於當初王家追害媳婦,兒子叛家時,他以兄弟之情來要挾過日子,請他顧扶王家,那時候還記得哥哥看他的眼神,欲痛不能。
怪不得,他那麼努力地想要融入王家,卻始終有隔閡,原來理由竟然是這樣!
王莫林接觸到王通的眼神,不知怎地,靈魂一顫,瞥開了目光。
不管再怎麼狡辯,他的靈根,確實是從王新貴——這個名義上的弟弟身上陰謀得來的!
王通一看,心中依然是不能接受,但已經相信了。
「原來是真的,原來是真的……」王通有種大廈傾倒的感覺,一時間,竟然老淚縱橫。
王千月走過去,攥住叔叔的手,輸送真氣過去,安慰道:「叔叔,我們從來不是王家人,我們也不欠王家什麼,甚至他們欠我們祖孫三代許多。現在沒有靈根差不要緊,終有一天,我會將天下靈寶捧到叔叔面前,讓叔叔修為勇進!」
侄女的話,就像一道暖流,讓他冰冷的心緩和過來,是啊,王家,王家,這麼多年他還沒有看透嗎?
罷了,罷了!
「天下靈寶?這話未免說得太滿。」一直未開口的紫衣人說道,那聲音冷淡,音色很平,但不知為什麼,卻讓在場每一個人都感到莫大的壓力!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星鐮、斯空東一、黑白就是了。
斯空東一看得心癢,靠近了王千月,身子軟軟的依偎著她,那淡紫色的粉唇微張,擦耳說出一句話,「那個紫衣小子,有點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