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陳年往事
周偉民頭髮當中的女人突然睜開一雙慘白的眼睛,陰冷而怨毒地看著她,那是死者對生者最深切的恨意。
鬼!
而且是個厲鬼!
「啊!」富態的中年女人一聲慘叫,指著那厲鬼,「偉民,偉民,你的頭髮里……有一隻鬼……」
「什麼?」
周偉民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
但他也聽到了那一連串的鬼笑聲。
周偉民腦袋後面的那個女鬼笑過之後,伸出了六條陰氣組成的觸手,在那富態女人的身體上纏了一圈,她身上的精氣就被吸了七七八八,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地倒地昏厥!
「馮玲玲,你想幹什麼?」
周偉民大喝,他雖然不愛這個肥女人,但是如果她出了事,自己的政治前途也就徹底完蛋了!
「你不是特別討厭這個肥女人嗎?你不是說恨不得想殺了她嗎?你不是說她死了之後,就和我結婚嗎?周偉民,你這個滿口謊話的騙子!你明明說要娶我,卻轉身派人殺了我,碎了我的屍,我恨你啊,我恨你,現在好了,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周偉民腦後的厲鬼惡聲惡氣地說,話語之中隱藏著深深的惡毒。
周偉民一聽它的話,立刻大聲說道:「馮玲玲,這不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貪婪,需求太多,不光要把你安排進事業單位,還要我每月付給你巨額財富,是你逼我的!」
「我不管!周偉民,死吧!」
那厲鬼嚎叫著,控制著周偉民的身體,用雙手去掐自己的脖子。周偉民被自己的手緊緊地掐著脖子,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
砰!
家裡的防盜門被人一腳踢飛了,那厲鬼受到了驚嚇,鬆懈了一些,周偉民得到了喘息,逆光看著門外進入一個身影,他不管不顧地大聲叫喊:「我是漢城市長,救我,救了我,我給你權利,給你財富!」
而那厲鬼也注意到了王千月,它感到了一股深深的誘惑。王千月的血液對於妖物都是誘惑,對於厲鬼來說也是如此,它伸出那些陰氣化作的觸手,快速地纏上了王千月,吸收了一些精氣。
頓時,它強大了一倍不止!
王千月看到別墅裡面的一幕,微微皺眉。
「這是殺生魄,這厲鬼強行霸佔了他的軀體,兩者的靈魂已經融合了一半,假以時日,這厲鬼就能夠完全溶解他的靈魂,完全佔據他的軀殼。不過用這種邪法,這厲鬼也不會再有轉世投胎的機會!」
跟在後面進來的張元真說道。
周偉民本來還懷有希望,不想張元真一番話,卻讓他跌入谷底!
王千月看著這個男人,心中感到奇怪,漢城每個地方都充滿了鬼物和鬼神,唯獨這個地方,卻幾乎是鬼物的空白區,除了這個附在他身上的厲鬼!
反常,太反常了!
張元真見到厲鬼害人,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丟出了一張符籙,打在那厲鬼還未收攏起來的陰氣上!
「嗷!」
那厲鬼一聲嚎叫,周偉民也是一聲痛苦喊叫。
他們融合太深了,一傷傷兩個!
張元真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道士!」那厲鬼嚎叫一聲。
那厲鬼透過周偉民的眼睛,怨毒地盯著張元真,宛若一把冰刀刮面,它對張元真終於有些忌憚了,但王千月的精氣以及血肉又對它誘惑太大,吸食一點它都感覺比以前強大了十倍不止,這種感覺只要觸碰一點,就像人類吸食鴉片一樣,戒都戒不掉。
周偉民一雙眼睛里放射兩種情緒,一種是希望被拯救,一種是強烈的怨恨,兩種情緒糾結交替。
吸食到王千月精氣的厲鬼,已經和周昌豐的靈魂糾纏一起,開始反客為主了!
若此刻它再吸收多千月的精氣,它或許一舉成功,但是它現在只是吸收了一些精氣,王千月察覺到這厲鬼在吸收她的精氣之後立刻收攏了精氣神。
饒是如此,猛然強大起來的厲鬼依然同體內的周偉民的靈魂戰了個旗鼓相當,它必須儘快佔據這具軀體,否則死的就一定是它!
它已經感受到,那巨大的恐懼朝它這個方向快速走來!
「救我,求求你們救我!」
感受到了死亡的痛苦,周偉民此刻已經沒有一市之長的氣概和魄力,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祈求王千月和張元真。
在和厲鬼糾纏的過程之中,周偉民想到了一些往事,一些已經被他幾乎從心底抹除的往事!
這一段深埋心底的往事無比清晰地呈現,一個個細節活靈活現,一個個動作入木三分,一個個眼神,一張張側面……他驚覺地發現,他根本忘不了她,即使塵封了記憶,他也忘不了她!
是啊,那樣一個人兒,只要一眼,就再也忘不了。
現在想來,確實有很多疑點,為什麼他在嚴密防守下還那麼容易見到她,她身邊偶爾掠過的黑影,某天晚上睡醒前所感受到的紅光……很多事情都不尋常。
她和他,還有個兒子。
如果他們的兒子還活著,現在已經十歲了吧。
是的,距離那件事已經十年了,即便他當官的這些年已經心黑如碳,但是那件事他一直愧疚著!
而這個時候,別墅裡面的門窗全部都被打開了,一陣陣寒風刮進來,颳得門窗不斷地抖動,房子裡面輕一點的東西全部都飛起來了!
那未曾侵蝕此處的冰寒,終於到了這裡!
而天上的萬千鬼神列立兩旁,如同歡迎著他們的帝王,正在迎接著一個身穿黑衫的少年。
察覺這個少年就要到來,那厲鬼更害怕了,並且吞噬得也越來越凶了!
「放棄吧,把身體讓給我,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生出了一個絕世惡魔,他要吃掉我,我只好佔據你的身體,哈哈哈哈,憑著你們父子兩人同流的血,我便能控制這個惡魔,連天我都不會放在眼裡!把你的身體給我!」
厲鬼一聲聲嘶叫,拚命爭奪。
周偉民被往事困擾,心中愧疚源源不斷,這愧疚就像一滴落在宣紙上的墨點,一點點暈開,越來越大,他只能徒勞叫著:「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