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八章 智障
東方煜晞猛地搖頭,幾個人臉上也並未出現失望,就連說出話的葉熏也沒有反駁。
原來他們說的這辦法,就是在這朝中,趁亂將太女和睿王一齊絞殺。
反正現在一切就是這樣的混亂,就好像之前他們刺殺璟王一樣,他們其實完全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並且以他們的能力,絕對不會像之前那些廢物一般,雖盡了全力,卻依然不過是敗北而歸,他們卻決計不會如此,以他們的實力,難道還不能成功?
這簡直就是不用疑問的事情,板上釘釘,但是,偏偏鳳傾不願意這樣做。
當然不是因為心慈手軟了,只不過是這樣的話,也太便宜她們了。
其實就如同顏瑾瑜登基為王之後也沒有殺掉顏冥沁一般,鳳傾並不願意在這種時候用這種簡單粗暴的辦法,因為,對有的人來說,死亡其實或許還是解脫,真正讓他們痛苦的是,看著自己想要的東西得不到,那種只差一步就成功的心理更會讓他們痛苦難熬。
當然,也還是有一點是從大局上來考慮的,畢竟這時候神月島的秘密之地神龍谷,那位神秘的神月教主褚連生的基地,還有種種跡象可看,明顯這個褚連生和凰國那位前世的宿敵有著某種聯繫,想到前世那位榮王一舉掀起戰爭,並且在最後還真的是打破了胤國的防線,一步步將整個胤國都打了下來,這種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胤國皇室本來就一直都是女嗣單薄,繼承人數來數去也不過就幾個人,如果在這個關頭太女和睿王齊齊出事,恐怕會引起動蕩,甚至到時候她這個一直出身在外的「璟王」都不得不出來主持局面,那個替身自然是能夠把她的十分容貌習慣模仿好,但是很多事情,包括自身的氣質,卻是糊弄不了很多眼睛毒辣的人,而且,本來就不是真的,自然是多做多錯,少說少錯,能不出去還是不出去的好。
因而不管怎麼說,這兩個人在這個時候還是不能死的。
「好吧,我知道,還不到時辰。」鳳玖撇撇嘴,若說她之前雖然對那兩個堂姐不親近,但是也還是沒有想過真要置人於死地什麼的,但是自從那天那些人居然毫不留情的來這裡刺殺,那樣的兇狠慘烈,將她心裏面那一絲的親情也都磨滅了。
既然她們能這樣對王姐,那王姐又憑什麼要顧念骨肉親情呢?
什麼骨肉親情呢,實際上通通比不上這些將對方弄死就唾手可得的至尊位置。
原先鳳玖對這句話嗤之以鼻,但是現在卻明白這句話卻是別的人心裏面信奉的至尊法寶。
既然這樣,那就這樣吧。
所以現在鳳玖對於要把這兩個人消滅掉沒有一絲情緒波動,甚至聽到說不能做,還顯得很是遺憾。
語氣里還滿帶著孩子氣的,好像一定要讓這兩個人付出代價一般。
現在時候不到,總有時候到的時候。
雲溪搖搖頭:「讓她們斗去,經過了上次的事情,現在只要王爺不現身,這把火暫時就還燒不過來,我們只需要做好王爺交代好的事情,謹慎行事就好,不必在乎這兩個人,王爺的意思,根本就沒將這兩人放在心上過。」
雲溪待在鳳傾身邊久了,也有一種如同鳳傾說話時候的那種淡然。
「好吧。」鳳玖點點頭,王姐是強人,手下的這一群人果然也都是強人,看看這一個個的,那真是比她隨意多了啊!
「那現在咱們就該來說這失蹤人口的事了吧?你說你們還這麼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算什麼呢?真是的,你說說,王姐不回來,你們一個個這麼一副不上心的樣子,我這可是怎麼看怎麼覺得懸呢?」鳳玖越說就越覺得自己說得好像真的就是那麼一回事的,心裏面確實是有些懸懸的。
臉上的神色從一開始的想說話來調侃這些人,就變成了皺起了眉頭純粹的擔心。
畢竟現在鳳傾自己身在外,他們在這裡就該把鳳傾的事情放在第一位,認真謹慎的完成。
這些人倒好,在這裡辦著辦著事情就先去八卦上了,這樣怎麼不讓人心裡擔心?
這事情都做成這樣了,能做好么?
看到鳳玖臉上當真是真的嚴肅起來了,摘星一行人也不好繼續笑鬧,畢竟雖然說他們現在能和鳳玖玩到一起,肆意嬉鬧,但是不管怎麼說,論起身份來,畢竟鳳玖的身份還是擺在那裡,若真是要問責起來,還是不一樣的。
更何況,王爺和郡王的感情更是很好,作為王爺的親信,他們也必須對明珠郡王客氣一些。
葉熏開口:「已經完成了啊。」
「完成了?啊?」鳳玖顯然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答案,不由得張大了嘴巴,「怎麼就,怎麼就完成了?不是才記錄下來……」
「是啊,記錄下來,那也就完了啊!」葉熏點點頭,東方煜晞和雲溪跟著沉默,倒讓鳳玖更加不知所措起來。
什麼鬼?這是什麼情況?
或許是她的表情太過明顯,一邊的雲溪忍不住笑了:「不然你以為還要做什麼?」
「啊?」鳳玖自己都被問住了,楞了一下才繼續,「啊?就這樣就完了?我想的我們難道不應該繼續查下去?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做什麼?繼續查下去?查什麼?難道你還想扳倒拓跋翎和拓跋玉?」
東方煜晞一開口,鳳玖就明顯的不敢再開口了。
不怪她啊,東方大怪物現在給她的心裡傷害還沒好起來呢!
那場景隨便什麼人看了都會做噩夢的好么?
她現在沒有做噩夢,不過是有些見不得東方煜晞,已經算是很好的了,不是嗎?
可心裏面卻是想著,難道不是要扳倒拓跋翎,順手把寧海郡收入手中嗎?不這樣做的話,又何必查這些失蹤人口呢?
想了想,雖然說攝於東方煜晞的威嚴有些不敢開口,但是實際上她還是比較活躍的,實在是忍不住了:「好吧,就算不是想要那樣做,可到底是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並不知道鳳傾的很多詳細的事情,這無關信任不信任的問題,而是鳳傾太了解自己這個小堂妹,實在是小霸王,嘴不嚴,現在能把鳳傾不在京中的事情一直兜著不說出來,已經是十分為難了,那都是因為一旦泄露出去要要鳳傾的命,而且身邊還有人不時耳提面命,才能一直守住了嘴巴,不然的話,就靠著那點自覺,說不定什麼時候被人套了話都不知道。
其實也正是因此,她自己是有自知之明的,在這些事情上並沒有想要一探究竟的求知慾。
現在也只不過是實在不明白了,才會忍不住開口詢問,算是想要求問解答疑難。
「為什麼這樣做,只不過是為了求證一些事情,實際上這就是我們想做的事情了。郡王不必擔心太多,這就是王爺想讓我們做的事情,調查失蹤人口大致數量也就得了。」
雲溪微微笑著開口解釋,有些話並不方便對鳳玖說太多,顯然這裡的人都是知道鳳玖這嘴巴有多不牢靠的,但是必要的這樣的解釋還是要說給她聽的。
而且,這效果是杠杠的,果然,一旦說是王姐的意思,鳳玖馬上就停止了一切的發散思維,只要是王姐說的,那應該就沒錯,對,准沒錯,王姐做事情肯定有她自己的道理,嗯,自己想不通是很正常的,畢竟她自己確實不算什麼聰明人。
嗯,只要王姐是聰明人就罷了。所以王姐做的一切決定都是對的,跟著王姐走就好了,跟著王姐走有肉吃,就是這樣。
「好吧,早說不就完了么?真是的,還害得我想了這麼久。」鳳玖一拍手,竟當真是之前的好奇疑惑瞬間好像也都沒有了。
真是神了,早知道他們也早說出來啊,誰知道這個明珠郡王居然自己就在心裡已經腦補了這麼多啊!
摘星幾人心理面也默默吐槽。
倒是雲溪,彷彿是在是忍俊不禁,搖搖頭:「郡王啊,雲溪且問你,如果王爺真的目的是想要拿下寧海郡,你覺得拓跋郡王會真的這麼老實就讓人把這些卷宗呈上來?」
所以,人家這都呈上來了,你是怎麼還覺得自己能將人擼下來的?
雲溪的眼神里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這位明珠郡王,從南邊一趟回來,看起來似乎是精明了不少,有了點腦子,才這樣覺得,可如今看來,就這樣的情況,分明就是還是一點沒變,這麼淺顯的,是個人都能想到的,這明珠郡王怎麼就把事情想得還這麼簡單呢?
再說,就算人家真的那麼蠢,把自己的證據呈上來讓你去扳倒對付他們,但是真的就憑那些一點點的卷宗,那些無人去管的事情,就想把人家經營了這麼祖祖輩輩的祖業想打掉,你憑的是什麼?這腦子裡當真是怎麼想的?
鳳玖也不是真的傻,畢竟這時候這些人看她如看智障一般的眼神還是讓她十分的明白,馬上就感覺到了。
「喂喂喂,你們的眼神要不要這麼明顯?我就是不明白了怎麼了?誰讓你們不先說清楚的?」鳳玖固執的挺著胸膛,絕不認輸,嗯,就算是自己反應慢了一點呢,這也確實不能承認自己笨啊,對對對,她這是正常人思維,這些人能不能別這樣看智障一般看她,很難受的好嗎?
眾人:「.……」你確定你那是正常人思維?正常人怎麼也能想到這些吧?
就這智商就這腦子,偏偏還是皇親國戚的,不算智障算什麼?
也真是命好,若不是正好跟王爺交好,就這腦子能不能在皇權傾軋中活下來還是個未知數呢,還說自己是正常人?
眾人齊齊白眼——當然,基本只敢在心裡翻白眼,雖然被王爺縱容的性子都比較活潑,但是尊卑禮儀卻是刻在骨子裡的,守規矩的人才能活得長久,守規矩的奴才更是要因此才能活得長久。
「郡王啊郡王,你就別犟了,畢竟就算你想繼續查下去,又能做什麼呢?就想查下去,以什麼名義啊?你別忘了,那些失蹤的,可基本上是男子啊!還是未婚少男.……」
雲溪拉長了聲調,雖然說她很不想打擊郡王想要做事的積極性和自信心,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啊,如果還不能趕緊把這小郡王點撥點撥腦子清楚一點,這以後還能做什麼呢?總不可能真的什麼事情都要靠王爺來罩著吧?
話沒說完,但是這裡的人卻都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未婚少男,被人擄走,失蹤下落不明,誰家不得藏著捂著,巴不得就當是死了,不然的話,家中男兒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家中少男還嫁不嫁人了?
就算能找回來,這麼多年了,找回來做什麼?
說不定早就失了清白了,難道還要回家來養著?
對於那些大家長的心思,雲溪這樣八面玲瓏的大總管是很能明白的,實際上,如果是在她站在那個位置上,恐怕也會做出這樣理智的選擇,沒錯,就是理智。凡事,還是要考慮大局,雖然說大局殘忍了一點,總要有人犧牲。
但這世道就是如此,雖說世風還比較開明,男人還可以在外面拋頭露面,隨意行走,甚至還允許男人做生意的都有,但是者並不包括連失身這樣的事情都能完全放開來不在意。
這也是那些少男失蹤,為什麼卻很少有人甚至幾乎沒有人大張旗鼓報官查辦的,不然的話,或許還不會積累到現在才發現。
鳳玖也是明白的。
大家閨秀的日子尚且都得遵循禮法規矩,稍微平頭百姓家更是如此。
更何況,就算平頭百姓家稍微不這麼注意這些,但是也沒那個實力鬧出多大的水花來。
鳳玖臉色沉了下來,顯然她並不是蠢得無可救藥,提醒到這一步了,也該想明白了。
「咳咳,所以郡王——」雲溪看她沉默太久,剛想開口,就聽得「砰」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