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腦門被石頭磕了
可即便楊石再怎麼吐槽再怎麼激憤,也無法改變六個人已經有五個人生死未卜的事實,真的彷彿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但他卻知道這是一場永遠都不會蘇醒的夢,已經不能用玩的太大來形容莫北的行為,這簡直就是草菅人命,他不知道莫北的底氣是哪裡來的,這一手確實神不知鬼不覺,但他未必也就能獨善其身。
楊石已經沒有精力去傾聽陳妍最後是落在水裡還是落在地面,無論是哪一種方式,不過是輪迴的模樣不同罷了。
而自己又回以怎樣的姿態離場呢,是跟肖傑那般無求,還是跟方衛東一樣隨心,這是一道選擇題,但好像結果卻由不得自己選擇。
會後悔當初的決定嗎,就那麼點開來自遠方的郵件,然後去了那座城見了那些人,然後經歷了那夢幻般的幾天,那些心情都還歷歷在目,轉眼之間卻是物是人非。
還記得第一次喝蘑菇湯的鮮美,也還記得那鳥肉的味道,還記得在繩索攀爬的刺激,還有跟野豬大戰的驚心動魄,還有那一路的歡歌笑語。
本來還算美好的一個團隊,卻因為一個人的原因,而變得面目全非,就是因為莫北這一粒屎,而攪壞了整個一鍋粥!他也許此時正在看著我的笑話吧,又或許正在拿刀子慢慢割著我的繩子吧,也許下個一秒,自己就會跟其他人同樣的遭遇,想到自己就那麼突然的仰面倒下,像極了自己曾玩過蹦極的姿態,只不過蹦極的時候還有條繩索捆綁在自己的腳上,不至於摔成爛醬,而現在的自己,恐怕沒這麼幸運了吧。
這莫北是怎麼做到如此變態的,這莫北,這,姨?
楊石感覺好像有些不太對勁,怎麼感覺半天都過去了,自己這邊也沒有什麼動靜出現,好像沒感覺刀子割繩子的那種摩擦,怎麼回事,難道這個瘟神走了?還是說他忘記了下面還有一個人的存在,不過怎麼都說不通,於是他同樣的仰頭朝頂上看去。
懸崖邊自己繩子的盡頭,那個熟悉的讓人忙骨悚然的身影竟然還在那裡!莫北一直都沒有離開!
那為何就沒有什麼進展了呢,等等!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這莫北的表情竟然在笑!楊石單手緊緊的抓住繩子,然後另一隻手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的朝上方看去,沒錯!再次確認后楊石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笑的理由是什麼,玩弄獵物?應該還沒這麼變態的,看上自己了?還是算了吧,難道是?楊石的心裡突然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而且這個想法一經出現,便如雨後春筍,一發不可收拾,本來已經昏暗的視線,突然就有了光彩,彷彿重新煥發了澎湃的生機,即便是不可能的答案,但也是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了。
那就是,莫北不想讓自己掉下去!
搞不清楚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但好像一切都在想著那個方向發展,自己本來就是在最底下的一個,卻偏偏留到了最後!這一定是莫北故意為之,他可能是看到了自己的潛力,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就下降到跟他齊頭並進的程度,也可能是聽到了先前恭維的話語一時心軟,反正不管如何,自己的機會已經來了!
什麼底下是刀山還是火海,到底有幾個人掉落了下去,統統都跟自己無關,經過了這麼一遭,他深切的感受到,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他要活下去,生命線此時就抓在自己的手中,而那光明就在頭頂的不遠處。
他的情緒有些激動,要不是要抓緊時間往上爬,甚至早就已經在眼眶裡醞釀出晶瑩了,這種重新看到希望的感覺果然很美妙,彷彿整個霧霾的天空瞬間放晴。
還等什麼,機會來之不易,他要讓生還的可能性變得無限大,他要表現出他的堅強,他要贏得莫北的青睞!於是楊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腳底在岩石上輕輕蹭了兩下,挺直了腰桿,雙目炯炯有神,雙手爆發起前所未有的活力,昂首闊步的向目標挺近!
這一刻彷彿整個人都得到了升華,懸崖看起來也沒有那麼的高不可攀,瀑布的流水聽起來格外的悅耳,就連手邊的小草,也愈發的清新。
近了,近了,只要再堅持一會,就能重返地面,就能重新書寫人生,而此刻除了莫北的臉上的笑容,分明還看得了他友善的招手!
沒想到這個莫北並非那麼的鐵石心腸,從放他一馬這一點來看,還是值得表揚的,此時的楊石滿腦子裡都是待會到了地面之後該說點什麼,或是怎麼去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要不要適時的再拍莫北兩個馬屁,不過想到自己大難不死,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讓他不由的嘴巴上也起了弧度,同時雙目誠摯的看著上面的莫北,以示回敬。
重新找到動力的楊石,感覺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氣,這不才沒一會的時間,地面就已經在了自己似乎伸手就能碰觸的地方,一陣風捲來,似乎都已經能夠嗅到泥土方芬芳。
楊石趕忙第一時間跟上面的莫北打招呼,要不是還要用手抓緊繩子,他都有可能直接就雙手朝天就這麼對著莫北拜下去!
「北哥!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像你這麼樂於助人的人怎麼會做出那種事情來呢,那個剛剛你不知道,我上來的時候腦袋一不小心撞到了凸起的石塊上面,前面有段記憶好像忘去了,我就只記得我們一起開車來這片山林,然後其他的事情全部忘記了,真的全部忘記了!」楊石過來直接開門見山,先表明自己的態度。
莫北倒是沒準備說什麼,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楊石。
別說,這個眼神看的他還有些犯怵,不過突然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趕忙補充到,「不對,剛剛是我記錯了,明明就是我自己走來的這座山!我是想來打獵的,後來,後來打到了一隻野豬,因為野豬太大,就砍了一條腿下來,對!那條腿現在還在我的營帳里」,楊石一邊自圓其說,一邊擦著不知為何冒起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