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章 我可是無辜的
銀鱗沉默著不說話,兩眼打量著他們若有所思的樣子。赤練見她不信,為表真心,說道:“我知道你現在不信我,不過你先看看這個,這是辟邪珠,我為了躲避魔宮的追捕,不惜犯險從魔宮的藏寶閣中偷盜出來的。”
赤練說著從脖頸間掏出一顆通體碧綠的珠子,拇指大小,用一根石青色的線穿著,掛在她的脖子上。不同於其他的,這顆珠子發出的,是淡淡的紅光,如一道晚霞鋪在上麵。
銀鱗在聽到她說辟邪珠時,便眼前一亮,要說這顆珠子,可當真是一件至寶。早些時候她曾在古籍中看到過,辟邪珠,光看字麵意思,以為就是一顆能驅除邪祟的珠子,不過,它的神秘之處卻在於能讓佩戴者隨意抹去自身的法力,不被任何法術探測到。
這顆辟邪珠,乃是魔宮的一件至寶,保存在藏寶閣的第七層。赤練竟然將此珠子盜出來,那麽她說的話,極有可能是真的了。
隻不過,即便她說的是真的,自己又為什麽要幫她,平白無故的幫一個曾想將自己置於死地的仇家,可不是銀鱗一貫的風格。而且現在她還不想和齊越說話呢,更別提讓齊越做出幻境了。
於是她說道:“既然你有了這顆辟邪珠,魔宮自然找不到你,你為什麽還非得要躲進幻境之中?”
赤練說道:“雖然我有這顆辟邪珠在身,可是總有一天會被發現的,我就算這麽躲著,能有多少這樣的地方讓我繼續躲下去。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非得躲到幻境之中啊。”
銀鱗道:“要幫你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我幫了你後,會有什麽好處?”
“隻要我進入幻境,那麽這顆辟邪珠對我來說就沒什麽用了,到時候這就是你的。”
銀鱗確實極想要這顆辟邪珠,這樣不僅魔宮找不到她,她用神力的時候,天界的那些神將們也察覺不到自己了。
“好,就這麽說定了。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赤練聽到銀鱗同意了,喜形於色,別說一個條件了,十個條件她也是同意的。
“什麽條件你盡管說就是。”
銀鱗說道:“你給我時刻盯著江如月,她要再有什麽小九九,你及時來告訴我。”
“你放心,那江小姐把我當仙姑一樣唯命是從,隻要我回去後多加指引,她不會再找你麻煩了。”赤練說道。
銀鱗點頭,延平法師說道:“既然這樣,那銀鱗姑娘你先休息,我們就先退下了。這幾天你就安心在護國寺住下,絕不會有人來打擾的。過陣子等那些人的恐懼之心淡了,我再尋個法子,為你洗脫。”
洗脫不洗脫的,銀鱗倒無所謂,她原本也沒打算在京城常呆,那些凡人的頂多是咋咋呼呼的虛張聲勢,也奈何她不得。不過既然延平法師有法子,她也樂得清閑,畢竟整日悶在一個地方,她也是耐不住寂寞的。
就這樣過了七八日,期間袁橫來過幾次,和她說一下現在京城中的形勢,知道她嘴刁,時常送來些新鮮的吃食。延平法師和赤練也再沒來打擾她,護國寺上下除了準時的鍾鳴聲和僧侶們的唱經聲,便聽不到其他聲音了。延平法師還稱隻要銀鱗不出護國寺,寺內任何地方,她都可以隨意逛。
當銀鱗能數清每個大殿中有多少瓷磚,每個屋頂有多少瓦片的時候,月上柳梢頭,她躺在正殿的屋頂上看月亮數星星,這幾日著實過了些清淨的日子,每日聽著僧侶們念經,感覺自己也清心寡欲了許多。
忽然寺中砰地一聲,就地燃起了滔天大火,照的寺內一片火光。銀鱗在正殿的房頂上看得清楚,延平法師和赤練在火旁與一個黑色長袍的男子戰在一起,兩三下的功夫,就將那黑色長袍的男子製服了。
隔得遠遠的,銀鱗仍能看清那黑色長袍袍角用金絲繡著的龍龜神獸。看這樣子,赤練果真是和魔宮決裂了啊,真沒想到,卻不知她到底做了什麽事惹怒了小魔君,要將她斬盡殺絕了。
她正看得熱鬧,延平法師朝她招手,原來他早知道銀鱗就坐在大殿房頂上。銀鱗跳了過去,看到那黑袍的魔宮陰衛不知中了什麽法術,兩眼無神的癱在地上。
延平法師用腳踢了他兩下,他什麽反應也沒有。延平法師說道:“這個陰衛潛伏在京城中好些時日了,今日好不容易把他引了過來捉住。銀鱗姑娘,我們誰也沒見過共工氏的真身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不知你可會什麽變化之術,把這個陰衛變成共工氏的樣子?”
銀鱗這才知道延平法師說的法子是什麽了,原來就是找個替罪羔羊。她伸手一揮,那地上的魔宮陰衛噗的一聲變作了共工氏的模樣,人麵蛇身,一頭紅發,連模樣,都和銀鱗有幾分相似。
延平法師將那魔宮陰衛用銀絲索緊緊綁住,鎖在了祭壇上的石柱旁。第二日一早,護國寺前就聚集了百十號人,有一些是當日在江府赴宴的人,還有一些是住在護國寺附近的,看到昨日護國寺中起了大火,然後卻又沒了動靜,早就好奇,所以早早的就圍在護國寺門口,等著看熱鬧。
延平法師著人將所有人請進了護國寺的祭壇旁,當他們看到祭壇石柱旁拴著的妖怪時,盡皆駭然。
那個齊府的小廝此刻跪坐在地上,差點尿了褲子。果然是這個妖怪,當日他看到那妖怪從公子帶回來的姑娘住的院子裏竄出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結果就聽到人說妖怪吃人了,然後那個姑娘就不見了。
他雖沒親眼見過那姑娘變成妖怪,可不是她還會是誰呢?所以當江小姐讓他在眾人麵前揭穿那個女妖的真麵目的時候,他雖然害怕,可為了和翠紅的未來,不顧一切的答應了。
沒想到,延平法師真的將這妖怪抓住了。
正當他慶幸的時候,延平法師不知何時已站在祭台上,揚聲說道:“昨天夜裏本寺突然被這個妖怪襲擊,幸虧這位銀鱗施主和赤練仙姑聯手將妖怪抓住,才保住了護國寺的基業。”
他說著朝東邊一指,眾人看過去,見銀鱗和赤練雙雙站在大殿門口,看上去很是和睦的樣子。
延平法師又說道:“阿彌陀佛,當日在齊府行凶的,正是這個妖怪,銀鱗施主當日是追趕這個妖怪才離開齊府的,這才導致大家都誤會她了。”
他這一番話說完,眾人看向銀鱗的目光這才緩和起來,簡直把她也當成仙姑了。袁橫站在銀鱗身旁冷笑,他早就從齊越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知道當日齊府那人麵蛇身紅發的確實是銀鱗,此刻那延平法師卻說出這麽一番話來,看來延平法師確實有問題。
當日延平法師話裏話外的暗示自己,天花疫症和銀鱗有關係,他當時就覺得奇怪,如果真如延平法師的意思,天花疫症是銀鱗所放,那她何必再出手救人呢。而且他與齊越自幼相識,知道齊越是相信銀鱗沒有絲毫懷疑的,所以當時他便把延平法師的暗示當成了是延平法師想多了。
如今看來,當日延平法師和銀鱗,定然是有什麽齟齬,卻不知為何今日又聯起手來了。
“你用了什麽法子,讓延平法師幫你的?”袁橫湊近銀鱗,輕聲說道。
銀鱗白了他一樣:“我可是無辜的。”
袁橫笑道:“你是什麽身份,我可都聽齊越說過了,今天護國寺突然來了這麽一出,你還敢說自己是無辜的。”
聽到袁橫說齊越什麽都告訴他了,銀鱗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她隻知道齊越和袁橫是從小玩到大的小夥伴,卻不知倆人竟然什麽都說。他們兩個一個長得美豔,一個長得英俊,難道,他們倆之間……
銀鱗猛地搖搖頭,瞎想什麽呢,倆男的還能是什麽關係。真是的,平日裏就是被天樞星君熏陶的,什麽愛情故事都講給自己聽,才害的自己瞎想。
她麵色一紅,轉身就走開了,離得袁橫遠一些,省得自己又多想。袁橫見她突然紅了臉走開了,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便跟了過去。
剛走兩步,就看到齊越站在他們不遠處,冷著臉,眸子裏閃著醋意。看到銀鱗和袁橫走近,忽然伸手握住站在身旁的江如月,引得江如月春心泛濫撲在他的懷裏,笑得滿麵含春,完全忘了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了。
銀鱗看到齊越和江如月的動作,不由火冒三丈。齊越太過分了,在江府的時候,任由別人對自己喊打喊殺的不說一句話,現在還跑過來在她麵前和江如月大秀恩愛,簡直太過分了。他美得不可方物又怎麽樣,長得俊俏的多得很,還真以為自己就隻看得上他了。
她不由分說拉起跟過來的袁橫,腳一踮就親到了袁橫的脖子上,也是怪袁橫長得太高了,她本來是想親到袁橫的臉上的,結果夠不著。
袁橫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小麥色的肌膚紅成了蘋果,站在那裏手足無措,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了。這女子的舉動,也太大膽了吧。
袁橫震驚當中,聽得齊越冷著嗓子怒吼了一聲:“你們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