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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 要什麽我都依你

  京城各處人心惶惶,原本人煙鼎盛繁華的街道,一夜之間變得靜謐蕭條。店鋪關閉著門,攤位也空置著,地上遺留著些被踩的發黑的菜葉。


  幾隊士兵,輪流巡邏。街上偶有幾個路人,也是白布蒙麵,形色匆匆。


  現如今,仍然開業的,恐怕也隻有回春藥堂了。


  回春藥堂內,煙氣繚繞,院中靠北麵擺著三排矮架,上麵各自擺著十幾個炭盆,每個炭盆上都坐著藥壺,正有嫋嫋白霧從藥壺中飄出來,空氣中滿布著淡淡的藥香。


  每兩個藥壺便有一個青衣小童在照看火勢,對麵十幾個架子,上麵擺滿了藥草,幾個灰衣的年輕男子正在搭理。


  院內南麵幾個大夫輪流坐診,前麵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俱都以布遮麵,緩緩的移動著。


  而城南的護國寺外,駐守著大批的士兵,將護國寺團團圍住成個鐵桶一般。


  蒼蠅也不能飛出來一隻。


  這就是袁橫接到的命令。


  皇帝下令將城中所有有相關症狀的百姓,全都遷入了護國寺內。幾個奉命進入護國寺診病的太醫,也是一臉的苦澀。這種病,他們不是不知道,隻是,從未有人治愈過。然而皇命難違,去了,尚能有一線生機,不去,則直接是人頭落地。


  城外的百姓,早已躺下了大半,有些人身上的皰疹已開始化膿。


  士兵每天定時從城樓懸根繩索下去派發些湯藥,然而這並不能遏製疫情的發展,局勢愈發的緊張。站在城樓上往外看去,京城猶如一座被修羅場包圍的死城,仿佛死神正站在遠處招手。


  此時的相府書房,窗戶外麵用木板交叉釘住,門上也上了鎖。門外兩個仆人打扮的壯漢守在兩旁,齊越在房內坐立難安。銀鱗在一旁的桌邊坐著,吃著瓜子和茶點,一派悠閑。


  是的,齊越被齊相爺軟禁了。


  從護國寺回來,齊越將所見所聞稟告了齊相爺後,正要駕著車馬帶著藥回江如月的停留處,就被齊相爺命人關進了書房,不許他出來半步。


  他喊破了嗓子,門外那兩個壯漢也不發一聲,仍是威風凜凜的直立著,好似門神一般。


  “既然你父親不想你涉險,你就老實呆著唄,幹嘛非要去湊熱鬧啊。”


  銀鱗有些看不下去了,這人看上去文縐縐的,一著急起來,跟個憨漢一樣,隻會拍門狂喊。


  “話不能這麽說,這天花如此厲害,表妹還在那村中等著我去送藥呢,我怎麽能隻顧自己安危呢。”齊越在房內來回踱步,都這樣持續了一個時辰了。


  “對啊,你也知道這天花挺厲害的,還要出去送死啊。”


  銀鱗吐了一口瓜子皮,很是不解,見過不要命的,沒見過這種拚命往死裏去送命的。


  “表妹畢竟是跟我一起回來的,我把她丟在那裏,如果出了什麽意外,我以後怎麽麵對姨母。”


  切。銀鱗心裏不屑的唾棄了一聲,明明是因為對方長的漂亮,你舍不得吧。看在博山縣的時候,形影不離的跟連體嬰兒似得,連在回來的路上,都非要擠在一個馬車裏。


  上仙說凡間的女子最是注重男女禮節之防,在齊越和江如月身上,她可一點都沒看出來男女之防是什麽。


  不過,正好她也要出去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四處散播這疫病荼毒人間,有人陪著自己也是不錯的選擇,順便帶他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此處,她喝下一杯茶水,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音說道:“要是我能帶你出去這齊府,我有什麽好處?”


  齊越聽到此話,眼神一亮,大步湊到銀鱗身旁,滿臉的期望:“當真能帶我出去?”


  “隻限於出這齊府,你也知道,你這麽重,我可沒法帶你飛出城去。”


  一巴掌將齊越的臉推開些,這家夥湊得太近了,讓她不由自主又想起無情客棧那一幕了。


  “這就夠了。我們怎麽出去?”


  齊越渾不在意,現在他所有的思緒都在怎麽出去這件事情上了。


  銀鱗眼一翻:“你還沒說我帶你出去後能有什麽好處呢?我得先看看這件事是不是劃算。”


  齊越突然就笑了:“你想要什麽我都依你。”


  聽到這答複,銀鱗的臉微微發紅,她扭過頭去說了聲:“這還差不多。”


  話落她從腰間解下那繡著星河的黛藍色乾坤袋,掏了半天,掏出一件銀色的鬥篷來。齊越看得驚呆了雙眼,沒想到那小小的袋子,竟然能藏下這麽大一件鬥篷。


  銀鱗將鬥篷一抖索,順勢披在了身上,而後出現了驚人的一幕。隻見銀鱗被鬥篷遮住的部分,連通鬥篷一起,全都透明如同無物一般,隻餘一個腦袋懸在半空,露出一個俏皮的表情。


  齊越嘖嘖稱奇,接過鬥篷試了半晌,果然見自己披上鬥篷後也跟銀鱗一樣變得透明。


  “然後呢,我們怎麽出去?”


  銀鱗打了個響指,就見響指過後,兩隻肉眼難辨的黑色小蟲嗡嗡從門下的縫隙飛了出去,在那兩個壯漢的頭頂盤旋了幾圈,那兩個壯漢打了個哈欠,撲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銀鱗又施個法術,門上的鎖便應聲而開,抬腳就光明正大的往外走去。


  “等一下。”


  齊越叫停了銀鱗,而後回到書案邊,左手食指伸到嘴邊,張嘴用力一咬,血便汩汩的流了出來。他提筆蘸血,在紙上幾筆就畫出了一個人形,點睛之後,人形躍出紙上,赫然是齊公子本人。


  “你畫個自己出來幹什麽?”銀鱗好奇。


  齊越解釋道:“我們就這麽走了,等家丁醒過來發現我不見了,父親一定會派人攔截我的。”


  銀鱗點點頭:“哦。不過,你不是說你這法術離你遠了就不管用了嗎?”


  齊越尷尬的笑笑,隻因自己的法力低微,確實令這血媒之術有些雞肋了。


  “這個足夠支撐我們離開京城了,等離開了京城,父親也就沒法派人抓我回去了。”


  銀鱗撇了撇嘴,真是多此一舉,有這鬥篷在,誰又能看得見你。


  被畫出來的齊越安然坐在書案前,展開一本書看著。齊越的本身出了書房後,又小心的將門鎖鎖上,披上鬥篷,從角門溜了出去。


  可能是基於他被禁閉在書房中,故而府內並未過於防範,眾人都在預防疫病的緊張氣氛之中,所以被齊越不小心撞倒然後摔碎的花盆也沒人發現。


  大街上仍是處處凋敝,銀鱗站在路中央,對著化成一團空氣的齊越說道:“呐,現在出了齊府了,你要怎麽出京城呢?”


  見到一隊巡邏的士兵由遠及近,齊越低聲說道:“你去問問袁橫現在在何處?”


  “那你現在可欠我兩件好處了。”


  銀鱗伸出兩個手指頭比劃著,然後蹦跳著朝那隊士兵走過去。


  “大哥,你們袁將軍現在在哪兒呢?”


  領頭的那個小隊長看了她一眼,蒙著的臉看不出表情,見這女子竟孤身一人且不蒙麵就在大街上亂走,便嗬斥了一聲:“不知道現在疫情嚴重麽,沒什麽事不要出門,出門記得戴麵罩。”


  “好好,我知道了。你帶我去見你們袁將軍吧,我找他有急事。”


  銀鱗故作一個花癡狀,手中提著不知何時變出來的一個提盒,朝那小隊長拋了一個媚眼。


  卻不想那小隊長三兩下將她推到一邊,“去去去,京城疫症橫行,我們將軍忙於京城防務,哪有功夫搭理你。”說罷帶著那隊士兵走遠了。


  銀鱗氣得跳腳,怎麽的別人拋個媚眼,對方就跟哈巴狗兒一樣言聽計從,放到自己身上,這招就不靈了呢?

  難道是自己長得不夠漂亮?

  呸,肯定不是,一定是那個臭士兵有眼無珠不解風情。


  齊越趕緊拉住想要衝上去教訓那士兵的銀鱗,好好地問話就行,她突然的衝對方撒什麽嬌,就算撒嬌,也要朝他撒才是嘛。


  “你別拉著我,我非要上去教訓他一番不可。”銀鱗猶自掙紮著。


  “好了好了,我們辦正事要緊。”


  聽到這話,銀鱗消停下來:“你知道那勞什子的袁將軍在哪兒了?”


  聽到銀鱗說袁橫是勞什子的袁將軍,齊越心裏莫名的有些高興。


  “剛才那個小隊長不是說袁橫正忙於京城防務嗎,現在正午時分,這個點,照平常來說的話,他應該在城門巡查,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行了不多時,便來到城門處,果然,袁橫此時正巡查完,從城樓下來。見到跟齊越一起的那個奇奇怪怪不懼法術的姑娘獨自在城門處徘徊,看到他時還一個勁的招手,便揮退隨從走了過去。


  剛一走進,就被銀鱗拉著向路邊偏僻處走。他沒有掙脫,要看看這女子到底想幹什麽,便順走的跟著走。


  走到一個拐角處,便見齊越早已站在了那裏。


  “你不是已被齊相爺軟禁在府中了嗎?”齊越被軟禁之事,他早已聽說了,沒想到此時卻在這兒見到齊越。


  齊越一陣苦笑,“讓你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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